钦定古今图书集成/博物汇编/神异典/第269卷 中华文库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 博物汇编 第二百六十九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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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仙部纪事二
神异典第二百六十九卷
神仙部纪事二
《行营杂录》:太祖潜曜日,常与一道士游关河,无定姓 名,自曰混沌,或又曰真无。每剧饮烂醉,且善歌,能引 其喉于杳冥之间作清微之声,时或一二句随天风 飘下。惟太祖闻之曰:“金猴虎头四真龙得真位。”至醒, 诘之,则曰:“醉梦岂足凭邪?”至膺图受禅之日,乃庚申 正月初四也。自御极不再见,下诏草泽遍访之,或见 于轘辕道中,或嵩、洛间。后十六载,乃开宝乙亥岁也。 上已祓禊,驾幸西沼,道士忽醉坐水次木阴下,笑揖 上曰:“别来安善?”上大喜,亟遣中人密引至后掖,恐其 遁,急回跸见之,一如平时,抵掌浩饮。上曰:“久欲见汝 决一事,朕躬还得几多在?”道士曰:“但今年十月二十 日夜晴,则可延一纪,不尔则当速措置。”上酷留之,俾 居后苑。苑吏或见宿于木末鸟巢中,数日忽不见。上 切记其语。至所期之夕,上御太清阁以望气。是夕果 晴,星斗明灿,上心方喜,俄而阴霾四起,天地陡变,雪 雹骤降。移仗下阁,急传宫钥开门,召开封尹,即太宗 也。延入内寝,酌酒对饮。宦官宫妾悉屏出,但遥见烛 影下。太宗时或避席,有不可胜之状。饮讫,漏三鼓,雪 已数寸。上引柱斧戳雪,顾太宗曰:“好做,好做!”遂解带 就寝,鼻息如雷。是夕,太宗留宿禁内,将五鼓,周庐者 寂无所闻,帝已崩矣。
《茅亭客话》:“绵州罗江县罗璝山有罗璝洞,昔罗真人 名璝,修道上升之所也。其洞凡有水旱疾疠,祷之灵 无不应。太平兴国五年庚辰岁中秋,彩雾轻烟,月光 如昼,香风瑞气,弥漫山谷。四远村民登层峦而望之, 唯闻音乐环佩之声,迟明但见车辙之迹。去洞十里 馀,阔一丈以来,碾土深三四寸。其辙迹随山势高下, 直至洞门,迤逦狭小,即不知神仙乘车出洞耶。”音乐 之声,昼夜不绝,遂闻诸州县。时殿前承旨、兵马监押 知县事陈覃、县尉邹崇让,寻诣仙洞,观兹辙迹乐声, 以事奏闻,诏大九井山虎耳先生李洞宾赍香于洞 前设醮礼,察视之,以祈灵贶。虎耳先生,大名府有道 之士,时呼为“李八百”,云。已八百岁,如五十许童颜,鬒 发行速言徐。每驻足,士民聚观者如堵。先生即于怀 袖中探取铜钱二三文撒之,则稍得人退。因是每十 步、二十步取钱一撒。至暮,怀袖之中钱无缺焉。翌日 与诸官入洞,行十里以来,唯闻异香袭人,乐声隐隐。 人吏各持香烛,屏息扪藤,足履嵌岩,魂竦汗沥。先生 步无差跌,神气自若。出洞之时,衣履之上无泥滓霑 污之迹。
《福建通志》:“杨万大,崇安人。好恬静,结茅武夷,渔樵山 水间。夜则悬灯独坐,弹琴咏诗自娱。山下有津渡,一 夕有道士黄冠元服,貌甚伟,扣门止宿,自后数往来, 万大礼之,久而益勤。一日复来谓曰:‘吾非世人也,今 当归洞天,特来别汝,观汝所为甚善,天必有以报之’。 命舟欲与偕去,万大始异之,既而戚然告曰:‘吾二亲 丧未卜,窀穸岂可去’?”道士曰:“待汝襄大事,与汝偕往 未晚。”因与共舟,至瓯宁丰乐里,指示汉湾秀峰曰:“汝 于某年月日,奉父母柩于此,俟白狸眠处,即葬所也。” 白狸起,即葬。时万大俟期奉柩至山中,果见白狸,如 所言葬之,宋祥符四年也。子孙多居之,因名其地曰 杨墩,墓曰白狸。时年九十有七,尝昼寝,梦前道士来 迎曰:“汝今家事毕,当与俱去。”觉即沐浴更衣,端坐而 逝。明杨荣万大之后也。
《行营杂录》:祥符中,封禅事竣,宰执对于后殿,上曰:“治 平无事,久欲与卿等一处闲玩,今日可矣。”遂引群公 及内侍数人入一小殿,多有假山甚高,山面有洞。上 既入,乃复招群公从行。初觉甚暗,数十步则天宇豁 然,千峰百嶂,杂花流水,尽天下之伟观。少焉至一所, 重楼复阁,金碧照耀,有一道士貌亦奇古,来揖上,执 礼甚恭,上亦答之良厚,邀上主席,上再三逊谢,然后 坐。群臣再拜,居道士之次。所论皆元妙之旨,而牢醴 之属,又非人间所见也。鸾鹤舞庭除,笙箫振林木,至 夕乃罢。道士送上出门而别曰:“万几之暇,无惜与诸 公频见过也。复由旧路以归。”臣下因以请于上,上曰: “此道家所谓蓬莱三山者也。”群臣自失者累日,后亦 不复再往,不知何术以致之也。
《苏州府志》:“‘宋孙锴,昆山人。祥符末,读书于镇州西山 书院。一日采药,迷入深山,见茅茨数间,有道士据榻 而坐,锴再拜。道士熟视曰:‘穷薄人也,当使汝足衣食与之丹砂一块,且授以符曰:‘此可召役鬼神’。今岁河 朔人疫,汝以此砂书一符,可取百钱’。既下山,依教鬻 符,颇验。游市井,戴铁冠,被绛服,至大名,为太尉王嗣” 宗所擒。错曰:“吾非造妖者,向遇神人教我,能令见其 祖先。”试之果然。因表送阙下,补司天监保章正,专主 符禁。后砂尽术衰,遂逸去。
《文昌杂录》:华岳张超谷岩石下有僵尸,齿发皆完。春 时游人多以酒洒口中,呼为“卧仙”,好事者作木榻以 荐之。嘉祐中,有方石十馀丈,自上而下,正塞岩口。岂 未仙者所蜕,山灵护之,不欲人之亵慢耶?
《甲申杂记》:“湖南提刑唐秷字硕夫,过高邮,谓余曰:‘治 平二年九月,自吉州作邑,过长沙,一老人以扁舟载 竹兀子,就舟货,见其竹如白牙,因买之。至四年,摄事 京局,因上马,马蹶,其兀坏,竹脚中破,内有雕刻字曰: ‘某年月日造,某年月日破’。计其日俱无差,其字以朱 涂之,既骇前识之异,而竹未破时,其心安得而书之’?” 竹工必异人也。又云:“其父𬤇为湖北漕,一日有一道 人持刺造门,但全幅书一‘登’”字,延坐问之,曰:“徐登也。 馆之庵中,不食,日饮酒一斗,或见群卒饭,辄取一掬 食之而已。间与郑毅夫内翰宴饮,虽妓女笑语戏弄 无度,或发其阴,视之,童儿也。间与唐漕饮,取千里外 物,不移刻。一日,唐欲河东蒲桃,又思”峡中新荔子,酒 数巡,则令人就其卧屏间取之,皆美新若方折枝者。 唐坐中见刘莘老,时刘为荆南职官,徐语唐曰:“此人 异日为宰相,但不久耳。”久之,告别甚遽。唐曰:“何之?”答 曰:“大抵天地间万物皆有数,不可逃也。我将之复州, 愿求一书与复守。”托以后事。如其言。既至复,谒守曰: “乞一棺柩,开九穴,葬”于无人之境,后三日卒。复守如 其言葬之。以书报唐,唐亟往,与守倅僚吏发棺视之, 衣一袭而已。后旬馀,与毅夫语其事,间有京递至,发 之,得嵩山道士与毅夫书,云:“徐先生来,闻动静甚详。” 校其至嵩日,乃卒于复之日也。硕夫亲见之。
《墨客挥犀》:杜德,俗呼为杜麻胡,送铺中卒也,附邮筒 物至重者,他卒莫当之。德即荷而去,曾不倦怠。一日, 醉牵一虎卧于铺前,居人大惊,德即枕而寐,卧久方 起,解缚纵虎而去。试诃之曰:“复归旧山,不得害人。”虎 瞑目若听伏者,乃去。人始以此异之。数日后,典衣召 等辈环坐共饮,曰:“德性根好道,宿业所牵,未能脱去, 乃此拘留。近因引虎,几泄神妙,吾不久去矣。汝等善 勤王事,无生怠忽,各宜保育。”翌日德果死,德惟一身, 乃葬路傍。治平年,大雨水泛滥横流,德墓坏,浮其尸 出外,为耕夫立其尸于路旁,爪发须眉皆不堕,扣之 蓬蓬若空革。有识者复葬之,亦非常人也。
《湘山野录》:熙宁丙辰岁,交贼寇邕郡,倅唐著作子正 尽室遇害。唐桂州人,治平中赴京调举,至全州,中途 欲僦一仆,得二肩夫,乃游袁州日所从旧奴也。挈重 担,劲若健羽,虽鞭马疾追,常先百步之外,恐他逸,遂 遣之。其仆当日全州行至唐州,凡二千七百馀里,日 午已到。留书祝驿吏曰:“‘候桂州唐秀才至,即付之。君 后月馀方到’。唐下马于驿,驿吏前曰:‘君非桂州唐秀 才否?一月前,有人留一书在此,因出示之,书面云:‘呈 桂州唐秀才,归真子谨封’’。”唐曰:“吾岂识《归真子》邪?”因 启封,惟一诗曰:“袁山相见又之全,不遇先生道未缘。 大抵有心求富贵,到头无分学神仙。箧中灵药宜频 施,鼎内丹砂莫妄传。待得角龙为燕会,好来黄壁卧 林泉。”唐得之颇怪,因请其形貌,乃全州黜仆也。留书 之日,即全州所遣之日,始悟神仙中人。宝诗于箧,遇 好事者则出之,及遇害当丙辰,正合诗中谓角龙也。 张师正《括异志》:“三山曾先生陟,尝寓馆于陈氏,七载 音信不通。夏月青衿俱歇,独处一室,有道人自吴山 来,谓之曰:‘子思乡之切,何不少称归’?”陟曰:“水陆三千 里,几时得到?”道人剪纸为马,令合眼上马,以水噀之, 其疾如风。嘱曰:“汝归不可久留。”须臾到家,门户如旧。 妻令入浴,易新衣,陟曰:“我便去。”妻曰:“才归便去,何不 念父母妻子乎?”陟便上马而行。所骑马足折惊寤,乃 身在书馆中,随身衣服皆新制者。道人亦不见,惟留 一药《篮中有一诗云》:“一骑如龙送客归,银鬃绿耳步 相随。佳人未许轻分别,不是仙翁岂得知。”
《西溪丛语》:熙宁间,江宁府句容簿,失其姓名。至茅山, 遇道人高坦,被发跣足,与簿剧谈,饮酒终日,书一诗 留别而去,莫知所之。诗云:“岩下相逢不忍还,狂歌醉 酒且盘桓。仇香莫问神仙事,天上人间总一般。” 《东轩笔录》:“秦州徐二公者,异人也。无家无子孙亲属, 亦不知其何许人。日持一帚以扫神祠佛殿,未尝与 人言”,有问则不对而走,忽发一言则应祸福。吕参政 惠卿既除丧,将赴阙,便道访二公,拜而问之。二公惊 走,吕追之,忽回顾曰:“善守。”吕再拜而去,意谓俾其善 守富贵也。及还朝,除知建州。徐禧、沈括新败,恳辞不 行,又乞与两府同上殿,神宗怒,落资政殿学士,知单 州。即善守之应也。
《梦溪笔谈》:神仙之说,传闻固多,予之目睹者二事。供奉官陈允任衢州监酒务日,允已老,发秃齿脱,有客 候之,称“孙希龄衣服甚褴褛,赠允药一刀圭,令揩齿, 允不甚信之,暇日因取揩上齿,数揩而良久归家,家 人见之,皆笑曰:‘何为以墨染须’?”允惊,以镜照之,上髯 黑如漆矣。急去巾视童首之发,已长数寸,脱齿亦隐 然有生者。余见允时年七十馀,上髯及发尽黑,而下 髯如雪。又正郎萧渤罢白波辇运至京师,有黔卒姓 石,能以瓦石沙土手挼之,悉成银。渤厚礼之,问其法, 石曰:“此真气所化,未可遽传。若服丹药,可呵而变也。” 遂授渤丹数粒。渤饵之,取瓦石呵之,亦皆成银。渤乃 丞相荆公姻家。是时丞相当国,予为宰士,目睹此事。 都下士人求见石者如市,遂逃去,不知所在。石才去, 渤之术遂无验。石,齐人也。时曾子固守齐,闻之亦使 人访其家,了不知石所在。渤既服其丹,亦宜有补年 寿。然不数年间,渤乃病卒,疑其所化特幻耳。
熙宁七年,嘉兴僧道亲号通照大师,为秀州副僧正。 因游温州雁荡山,自大龙湫回,欲至瑞鹿院,见一人 衣布襦,行涧边,身轻若飞,履木叶而过,叶皆不动,心 疑其异人,乃下涧中揖之,遂相与坐于石上,问其氏 族闾里年齿,皆不答。须发皓白,面色如少年。谓道亲 曰:“今宋朝第六帝也。更后九年当有疾,汝可持吾药 献天子。此药人臣不可服,服之有大责,宜善保守。”乃 探囊出一丸,指端大,紫色,重如金锡,以授道亲曰:“龙 寿丹也。”欲去。又谓道亲曰:“明年岁当大疫,吴越尢甚, 汝名已在死籍,今食吾药,勉修善业,当免此患。”探囊 中取一柏叶与之,道亲即时食之。老人曰:“定免矣,慎 守吾药。”至癸亥岁,自诣阙献之。言讫遂去。南方大疫, 两浙无贫富,皆病死者十有五六,道亲殊无恙。至元 丰六年夏,梦老人趣之曰:“时至矣,何不速诣阙献药。” 梦中为雷电驱逐,惶惧而起,径诣秀州,具述本末,谒 假入京,诣尚书省献之。执政亲问,以为狂人,不受其 献。明日因对奏知,上急使人追寻,付内侍省问状,以 所遇对。未数日,先帝果不豫,乃使勾当御药院梁从 政持御香,赐装钱百千,同道亲乘驿诣雁荡山求访 老人,不复见,乃于初遇处焚香而还。先帝寻康复,谓 辅臣曰:“此但预示服药兆耳。”闻其药至今在彰善阁, 当时不曾进御。
《仇池笔记》:“有官吏自罗浮都虚观游长寿中,于路睹 见道室数十间,有道士据槛坐,见吏不起,吏大怒,使 人诘之,至则人室皆亡矣。”
《东坡志林》:“章察,字隐之,本闽人,迁于成都数世矣。善 属文,不仕,晚用太守王素荐,赐号冲退处士。一日,梦 有人寄书召之,云:‘东岳道士书也’。明日,与李士宁游 青城,濯足水中,察谓士宁曰:‘脚踏西溪流去水’。士宁 答曰:‘手持东岳寄来书’。察大惊,不知其所自来也。未 几,察果死。其子祀亦以逸民举,仕一命乃死。士宁,蓬” 州人也,语默不常,或以为得道者,百岁乃死。常见予 成都,曰:“子甚贵,当策举首。”已而果然。
《玉照新志》:王子高遇芙蓉仙人事,举世皆知之。子高 初名迥,后以传其词遍国中,于是改名蘧,易字子开, 与苏黄游甚稔,见于尺牍。东坡先生又作《芙蓉诗》云: “决别之时芙蓉授,神丹一粒告曰无戚戚,后当偕老 于澄江之上。”初所未喻,子开时方十八九,已而结婚 向氏,十年而鳏。居年四十,再娶江阴巨室之女,方二 十矣,合卺之后,视其妻,则清盼冶容,修短合度,与前 所遇,无纤毫之异。询以言语,则惘然莫晓。而澄江,江 阴之里名也。子开由是遂为澄江人焉。服其丹,年八 十馀,康强无疾,大观中犹在。
《龙川别志》:“乖崖公张咏,家在濮州,少时尚气节,喜饮 酒。每游京师,寄封丘之逆旅。有一道人与之邻房,初 不相识而意相喜也,日会饮酒家,及将去,复大饮至 醉。张公曰:‘与子倾盖于此,不知何人,异日何以相识’? 客曰:‘吾隐者,何用姓名’。固问之,曰:‘我神和子也。异日 见子成都矣’。”至张公为成都守,始异其言,西行常以 物色访之,然一时入蜀,终无所见。后修天庆观,以家 财建一阁,榜曰“望仙阁”,每暇日辄出游焉。屏骑从门 外步而登阁,燕坐终日,冀有所遇。如此者二年,代者 将至,复一登之,将绝意于此。日暮,出东庑下,得一小 迳,随入得一小院,堂中四壁多古人画像。扫壁视之, 中有一道人,仿佛逆旅所见,题曰“神《和子》,公怅然自 失所见,正此也。按神和子姓屈突,名无为,字无不为, 五代时人,所著书亦以神和子为名。
《闻见近录》:张文懿为射洪令,一道士诣邑,熟视文懿, 不语久之,顷间取瓢出药十粒,顾文懿曰:“可饵之。”文 懿即饵之,道士微笑,复取之,饵至九十粒即吐。道士 浴之,使再饵之,复吐其四,实饵八十六粒。道士曰:“明 日可到城外观也。”明日诣之,谓文懿曰:“欲为神仙耶, 欲为宰相耶?”文懿曰:“欲为相耳。”道士咨叹久之,留一 书,封缄甚密,且候作相老倦时开,竟不知其何人也。 文懿八十六岁,未尝有疾,至上元,偶思道士所留书, 启之,乃彩选一册,因会子弟作选。至宰相,视上惟有真人耳,始悟道士意也。明日道士忽至,顾文懿曰:“打 叠了未。”语毕而去。使人访之,即卧店中卒矣。文懿忽 觉腹痛,须臾下药八十六粒,炳然如新。遂葬药于三 宝堂下。是夕薨。
鄂州黄鹤楼下,有石光彻,名曰石照。其右巨石,世传 以为仙人洞也。一守关老卒,每晨兴即拜洞下。一夕, 月如昼,见三道士自洞中出,吟啸久之,将复入洞,卒 即从之。道士曰:“汝何人耶?”卒具言所以,且乞富贵。道 士曰:“此洞间石,速抱一块去。”卒持而出,石合,无从而 入。明日视石,黄金也。凿而货之,衣食顿富。为队长所 察,执之以为盗也。卒以实告官。就其家取石,至郡则 金化矣。非金非玉,非石非铅,至今藏于军资库中。子 瞻有诗记之。
《墨庄漫录》:鄱阳胡咏之朝散,平生好道。元符初,尝于 信州弋阳县见一道人,青巾葛衣,神气特异,因揖而 延之对饮。道人指取大杯,满引无算,曰:“君有从军之 行,去否?”胡竦然曰:“当去。”盖是时欲就熙河帅姚之辟 也。道人曰:“西陲方用师,好去。”索纸书诗曰:“济世应须 不世才,调羹重见用盐梅。种成白璧人何处,熟了黄 粱梦未回。相府旧开延士阁,武夷新筑望仙台。青鸡 唱彻函关晓,好卷游帏归去来。”授咏曰:“为我以此寄 章相公。”且曰:“章相公好个人,又错了路迳也。”咏叩其 说,但云未可立谈。咏问其姓名,亦不肯言,曰:“吾早晚 亦游边,可以复相见。”夜艾咏曰:“先生可就此寝。”曰:“吾 归邸中,只在河下。”乃拂衣去。明日,遣人往诸邸寻问, 皆云未尝有。道人因告县令遍邑物色,竟无曾见者。 咏至京师,见王副车诜,具告以此,欲持诗谒子厚。诜 曰:“慎不可。上方以边事倚办相公,丞相得此,必坚请 去,上必疑怪,诘其所以然,君且得罪。”咏以为然,径趋 姚幕,从取青唐。暨还关,则子厚已去矣。他日子厚北 归,闻有此诗,就咏求之,其真本已为副车奄有,乃录 寄之。子厚见诗叹曰:“使吾早得此诗,去位久矣,岂复 有今日之事乎?”方咏之在边日,尝至秦州天庆观,闻 说吕先生在此月馀,近日方去矣。问何以知其为吕 道士云:道人去时,适道众皆赴邻郡醮,道人顾小童 曰:“吾且去,借笔书壁,候师归示之。”小童辞以观新修, 师戒勿令题。涴乃曰:“烦贮火殿𬬻,吾欲礼三清而去。” 既而行殿后砌下有石池,水甚清。泚乃以爪画殿壁, 留诗云:“石池清水是吾心,漫被桃花倒影沉。一到邽 山空阙内,消闲尘累七弦琴。”后题回字,众惊叹,以为 必吕翁也。壁甚高,其字非手可能及,邽山即秦山也。 咏思弋阳所遇,有游边之约,岂非斯人欤?此说。予闻 江元一太初云
《竹坡诗话》:“西湖诗寺所存无几,唯南山灵石犹是旧 屋。寺僧言:顷时有数道人来乞食,拒而不与,乃题诗 屋上而去,至今犹存。字画颇类李北海,是唐人书也。 其诗云:‘南坞数回泉石,西峰几叠烟云,登携孰以为 侣’。”颜寓李甲、萧耘,后好事者译之,前一句乃“吕”字,第 二句“洞”字,第三句“宾”字,是洞宾与三人者来耳。李甲, 近世人,东坡以比郭恕仙,善画而有文。馀不知其为 何人,当是神仙也。
《谈圃》:夏文庄父为侍禁时,文庄尚幼,有道士爱之,乞 为养子。父止文庄一子,弗许。道士曰:“是儿有仙骨,不 尔位极人臣,但可惜堕落了。”后文庄为通判,又见昔 日道士曰:“尚可作地仙。”在成都,复见道士跨驴于市, 摇手曰:“无及矣。”遂不复见。
《钱氏私志》:蔡鲁公帅成都,一日于药市中遇一妇人, 多发如画者,毛女语蔡云:三十年后相见。言讫不知 所在。蔡后以太师鲁国公致仕居京师,一日在相国 寺资圣阁下纳凉,一村人自外入,直至蔡前云:“毛女 有书。”蔡接书,其人忽不见,启封大书“东明”二字,蔡不 晓其意,后贬长沙,死于东明寺,因就葬焉。
徐神翁自海陵到京师,蔡谓徐云:“且喜天下太平。”是 时河北盗贼方定,徐云:“太平天上方遣许多魔君,下 生人间,作坏世界。”蔡云:“如何得识其人?”徐笑云:“太师 亦是。”
先太傅自蜀归,道中遇异人,自称方五,见太傅曰:“先 生乃西山施先生肩吾也。”遂授道盖。施公睦州桐庐 人。太傅晚乃自睦守挂冠,盖有缘契矣。
祖母楚国夫人,大观庚寅在京师,病累月,医药莫效, 虽名医如石藏用辈,皆谓难治。一日,有老道人状貌 甚古,铜冠绯氅,一丫髻童子操长柄白纸扇从后过 门,自言“疾无轻重,一灸立愈。”先君延入问其术,道人 探囊出少艾,取一砖灸之。祖母方卧,忽觉腹间痛甚 如火灼,道人自言九十岁,遂径去追之,疾驰不可及。 祖母是时未六十,复二十馀年,年八十三乃终。祖母 没后,又二十年,从兄子楫监三江盐场,偶饮于士人 毛氏,忽见道人衣冠及童子,悉如祖母平日所言,方 愕然。道人忽自言京师灸砖事,言讫遽遁去,遍寻不 可得。毛君云:“其妻病,道人为灸屋柱十馀壮,病脱然 愈。方欲谢之,不意其去也。”世或疑神仙,以为渺茫,岂不谬哉。
《退斋雅闻录》:罗浮山有隐者,自谓黄野人,或云吕洞 宾之流。尝题诗山间云:“云来万山动,云去山一色。长 啸两三声,天高秋月白。”
《过庭录》:洛阳朱敦复,字无悔,并弟希真,以才豪称。有 学《老子》者曰刘跛子,颇有异行,时至洛看花。一日告 人曰:“吾某日当死。”至期果然。与之善者遂葬于故长 寿宫南托。无悔铭其墓曰:跛子刘姓河东乡山老,其 名野夫,字丰髯大腹,右扶拐,不知年寿。及平生,王侯 士庶有敬问,怒骂掣走,或僵死洛阳十年为花,至政 和辛卯,以酒终南宫道旁冢三尺,无孔铁锤,今已矣。 刘公有一仆曰尚志,随刘四十年,刘以畜生呼之。及 刘死,人恐其有所得,士夫竞叩之,尚志告曰:“何所得? 但吃畜生四十年矣。”无悔。因作一词曰:尚志服事跛 神仙,辛勤了,万千般。一朝身死入黄泉,至诚地,哭皇 天。旁人苦苦叩元言,不免得告诸贤禁法,“蝎儿不曾 传,吃畜生四十年。”
《春渚纪闻》:霅川莫蒙养正,崇宁间过余言,夜梦行西 湖上,见一人野服髽髻,颀然而长,参从数人,轩轩然 常在人前。路人或指之而言曰:“此苏翰林也。”养正少 识之,亟趋前拜,且致恭曰:“蒙自为儿时,诵先生之文, 愿执巾侍不可得也。不知先生厌世仙去,今何所领, 而参从如是也?”先生顾视久之,曰:“是太学生莫蒙否?” 蒙正对之曰:“然。”先生颔之曰:“某今为紫府押衙。”语讫 而觉。后偶得先生岭外手书一纸云:夜登合江楼,梦 韩魏公骑鹤相过,云受命与公,同北归中原,当不久 也。已而果然。小说载魏公为紫府真人,则养正之梦 不诬矣。
《陈无求宣事》云:“尝赴鹤林寺供佛,既饭,有一举子,虽 衣褐不完,而丰神秀颖,居于座末。主僧顾谓无求曰: ‘此道人颇有戏术,今日告行,当薄赠之,且求其一戏 为别也’。举子亦欣然呼一僧雏,取碗器付之,令相去 二丈馀而立。举子谓之曰:‘我此嘘气,汝第张口受之, 觉腹热急言,不尔当烧烂汝肠也’。言讫,嘘气向之,须” 臾,僧雏觉肠间如沸汤倾注,乃大呼曰:“热甚不可忍。” 因使溺碗中。举子徐举碗示座人曰:“谁能饮此者?”举 座秽唾之。举子乃大笑,举碗自饮,言别而去。明日,僧 雏遂大恶,闻食气,日唯饮水数杯,月馀出寺,不复见 也。
余族兄次翁鼻间生一瘤,大如含桃,而惧其浸长,百 方治之不瘥。行至襄阳,于客邸遇一道人,喜饮而日 与周旋,临别解衣出一小瓢,如枣大,倾药如粟粒三, 授次翁曰:“汝夜以针刺瘤根,纳药针穴,明日瘤当自 落其二粒,留以救奇疾也。”次翁如其言,因夜取针剔 瘤根纳药。至夜半,但觉药粒巡瘤根而转,至晓扪之, 则瘤已失去,取镜视之,了无瘢痕也。因大神之,秘其 馀药,不令人知。其女为儿时蹙倒,折齿不生,次翁取 药纳齿根,一夕齿平复。因以水银一两置铫间,取药 投之,则化为紫金。方知神仙所炼大丹也。
密院编修居世英彦实之父,人谓之居四郎者,遇异 人得丹灶术,常使一仆守火,岁久不懈,因度之为僧, 居京师定历院几二十年。时曾子宣当轴,有堂吏通 解可喜,其妇得急劳,数日而殂,继而病,传堂吏,国医 不能疗。吏与居素善,居视之云:“应须我神丹疗之。”为 启炉取刀圭与服,十数日即完,复如初出参丞相,子 宣大惊云:“汝非遇仙丹,不能起此病。”吏拜谢,起白云: “某实幸获居四郎之丹,服之夺命,鬼手耳。”子宣神之, 使人邀居,不能至也。即使门下之人,宛转啖其僧,前 后资给备至,约窃丹为赠,而僧誓不负心,丞相亦延 顾不替。僧一日谒丞相,而许分窃为献。子宣喜甚,送 僧降阶,而僧退,揖为马台蹶倒,应时折足,轝之而归, 数日遂卒。子宣即遣人厚贻其徒,并炉取之,不知所 用,但取丹膏圆如粟粒服之,一粒即引水燥甚。分诸 子服皆然,独子䊸、公衮服两粒无异也。后不复加火, 亦不敢服。子宣薨,丹尽付石藏用矣。
“孙道人,不知何许人,寄居严州天庆观。为人和易,初 不挟术及言人祸福。但袖中尝蓄十数白鼠子,每与 人共饮,酒酣,出鼠为戏。人欲捕取,即走投袖中,了无 见也。至约人饮,则就酒家市一小尊酌之不竭。人告 酒困,即覆尊而去,否则自晨至夕,亦不别取也。”酒家 是日必大售,人颇以此异之。绍兴三年三月三日,观 中士庶骈集,道人拱坐告众曰:“我今年九十岁矣,久 寓此土,荷郡人周旋,暂当小别,勉力事善。”言讫坐逝, 一郡惊异,瘗之城南,而塑其像观中。岁馀有南商手 持香一瓣,封题甚固,云:“我去年三月三日于成都府 观禊事。”有一道人云:“我始自严州来,知子不久回浙, 幸为我达严州天庆观,寻孙道人付”之也。入观见塑 像,惊礼之曰:“此我成都所见付书人也。”因共发其藏, 则空棺矣。
《销夏》苏庠养直尝盛夏纳凉,与客对棋,有衣褐者造 谒云:“罗浮山道人江观潮。”未及起,迎道人,直造就坐旁若无人。养直惊愕,问所从来,答云:“罗浮黄真人,以 公不好世人之所好,炁母已成,令某持丹度公,可服 之。”袖中出一小合药,黄色而膏融。养直迟疑间,道人 曰:“此丹非金非石,乃真炁炼成,疑即且止,俟有急服 之。”出门径去,俄顷不见。养直以丹置佛室,后与客饮 醉后一夕暴卒。所亲记道人之言,亟取丹视其坚如 石,磨以饮之即苏。自此康强异常,齿落者复生,发白 者再黑,目枯者更明。绍兴十七年岁旦日,与家人酌 别,且告辞邻里。二日,东方未明,披衣曳杖出门,行步 如飞,妻拏奔逐,仅能挽其衣,则已逝矣。
《玉照新志》:绍兴辛酉冬,仲信兄客临安,尝观是岁南 郊仪仗于龙山茶肆。忽一长须伟男子,衣青布袍,于 稠人中叹息云:“吾元丰五年游京师,一见之后,不曾 再睹今日之盛,殆与昔时无异焉。”仲信知其异人也, 亟下拜俛兴,已失之矣。
《续文献通考》:“李氏子,平阳独屿人。绍兴末,以游荡不 容于父,遇一方士,将以东游,不移时,达乐清孝义桥 下,去家已三百馀里矣。辞不能进。方士出一小镜使 窥之,恍然抵一山寺,俄而如梦觉,视其僧舍,则已在 灵岩寺矣。”
鲁应龙《括异志》:有人好道,不知其方,朝夕拜一枯树, 辄云:“乞长生。”如此二十八年不倦。一旦木生紫花,甘 津如蜜,食之即仙去。
《墨庄漫录》:安惇处厚初谪潭州,过仪真,见客河亭,有 一丐者,遽前自言有戏术,愿陈一笑。安心异之,欣然 延礼。丐者求一砚及素笔幅纸香炉,乃取土以唾和 呵之,成墨矣。又取土呵之,悉成薰陆,焚之芬馥。乃研 墨谓安曰:“吾不能书。”命小吏持笔题诗曰:“佳人如玉 酒如油,醉卧鸳鸯帐里头。咫尺洞庭君不到,长生不 死最风流处。”厚读之不晓,自以无嗜欲久矣,岂有佳 人如玉,醉卧鸳鸯之事乎?且谓洞庭君不到,是谓我 不可仙矣。遂谢丐者,与酒一壶,一饮而尽,长揖而去。 安行将过洞庭之日,被命铸消官资,放归田里,乃悟 前诗之异,丐者必异人也。诗中似隐神仙秘诀,人不 晓耳。
“辟寒”建康府城之东郊坛门外,尝有一人,不言姓名, 于北面野水构小屋而居,才可庇身,屋中唯什器一 两事,馀无他物。日日入城乞丐,亦不历街巷市井,但 入寺观游,逍遥而已,人颇知之。巡司以白上,上令寻 迹其出处而问其所欲,及问之,亦无所求。时盛寒,官 方施贫者衲衣,见其极单,以一衲衣与之,辞不受。强 与之,乃转以与人。益怪之,因逐之,使移所居,且观所 向。乃毁屋移于元武门西南。内侍张某果园多荒秽, 亦有野水,复于水际构屋居之。时大雪数日,园人不 见其出入,意其冻死,观之,见屋已坏,谓果死矣。遂白 官司,发屋视之,则见熟寝于室中,惊起,了无寒色,乃 去,不知所之。
董风子者,不知其乡里,事母至孝。以乾道元年暮冬 过岳阳,夜宿黄花市,遇同店一叟,破巾单袍,而貌若 婴童,绝无饥寒之态,吟哦诗句,油然自适。董识其异, 就坐于傍,问所从来,殊不酬答。良久再扣之,始微笑 云:“我俟子多日矣。”遂挽手同出寺西旗亭中,买酒三 升,谕酒家仆不用暖热。董起白言:“某平日骨寒,虽当 暑盛,亦去绵衣不得。况今腊月,若饮冷酒,定足丧命, 惟先生谅之。”叟云:“毋虑。”董不获已,强进半杯,便觉四 肢和畅。及再饮尽,脱其衣,移时出到大树下,授以《至 道之要》。董整襟再拜曰:“敢问先生姓氏?”曰:“吾本东晋 抱黄翁也。知君孝通于天,故来相见。”语罢,阴云四合, 迨于开豁,失叟所在矣。
《苏州府志》:“宋王大猷,朐山人。乾道间仕忠翊省干,来 居中街路,忽梦神授养生之道,自是虔志事神。月朔 朝礼,值纯阳诞辰,斋百道士,斋散,一道人至,黧面跣 足,弊褐片巾,遍体疮痍,而略无秽气。大猷礼之,问高 隐何地,道人曰:‘得隐便隐无定处’。问姓名不答。徐曰: ‘省干当兼善天下,岂宜独善其身’?大猷答以天下人 安,吾道始安。”道人笑而去。期年再至,稽首趺坐,大猷 叩之不语。有顷曰:“昔闻省干有天下安之言,其说有 二:或富贵而安,或药石而安。”大猷曰:“吾志不在富贵。” 道人曰:“吾有异方,藏之久矣。今观汝有道风,不容秘。” 令屏左右,密授戒曰:“药就可治一切风疾。若不宦游, 量立售价,以施养生,兼以济物,子孙宝之,有利焉。”语 既,见孤鹤自天而下,道人抚之,又笑而别。大猷迳乘 飞去,异香满室。复有群鹤环绕。大猷与众咸惊绝。遂 制药博施。后遂相传王省干宅遇仙丹。
《四川总志》:“宋宝祐时,有二仙女游于小溪山,人骤遇 之,冉冉升云而去,异香杳霭,至今名其地为仙女铺。” 《齐东野语》:“端平间,周文璞、赵师秀数诗人,春日薄游 湖山,极饮西泠桥酒垆,皆大醉熟睡,忽有髽髻道人 过而睨之,哂曰:‘诗仙醉邪?顾酒家善看客,我当将偿 酒钱’。索水小盂,以瓢中药少投之,入口略嗽,噀之地” 上,则皆精银也。时游人方盛,皆环视骇叹,忽失道人所在。薄暮,诸公始醒,酒家具道所以,皆怅然自失。其 家持银往市,得钱正可酬所直,了无赢馀。明日喧传 都下,酒家图其事于壁,自以为“遇仙酒肆”,好事者竞 趋之,遂为湖山旗亭之甲,而诸公亦若有悟云。 《幽怪录》:景定间,清河坊扇店有一道人求补扇,店主 乃与一新扇。道人感之,题诗扇板曰:“一轮明月四时 新,一握清风甚可人。清风明月年年有,人世炎凉知 几尘。”题毕掷扇,而板厚数寸,墨迹直透于背。观者纷 纷,卖扇比常十倍,遂致富。未几,道士复来,以袖拂之, 字迹不见。
贾似道母两国夫人,尝就道堂设云水斋。有一道人 满身疥癞,谒斋,众恶不洁,勉与斋罢,曰:“此宅有鬼气, 宜书符厌之。”索黄绢三尺,画一墨圈如大盘,寘之壁 间而去。众人笑之,欲揭去,忽见墨圈中一点通明如 玉,有金书正一祖师讳字,盖天师降也。似道又尝斋 云水千人,其数已足。有一道士衣裾褴褛,至门求斋 主者以数足,不肯引入。道士坚求不去,不得已,于门 侧斋焉。斋罢,覆其钵于案而去。众将钵力举之,不动。 启于似道,自往举之,乃有诗二句云:“得好休时便好 休,收花结子在绵州。”始知真仙降临而不识也。其曰 绵州者,盖《木棉庵》之兆云。
《诚斋杂记》:贾知微遇会城夫人杜若兰,以秋云罗帕 裹丹五十粒与之,曰:“此罗帕是织女采玉茧,织成后 大雷雨,失帕所在。”
崔生入山,遇仙女为妻。还家得《隐形符》,潜游宫禁,为 术士所知,追捕甚急。生逃还山中,隔洞见其妻,告之, 妻掷领巾成五色虹桥度崔,追者不及。
《辍耕录》:大德戊戌二月二十日,张汉臣尚书、赵松雪 学士、费北山漕侯,同在杭州泛舟过西湖,至毛家埠, 上岸乘肩舆,将游水乐洞。行里馀,逢一尼寺,赵公偕 二公入寺访亲,俄而从人来报,张公之老仆戎显卒 死矣。亟回至其所,呼救不省,气绝身僵。忽有二道士 过,一老一幼,云:“不妨事。”老者即于死人面上吹呵,幼 者。就篱落间摘一青叶,度于老者,若作法书符状,置 死人顶上,随即再生。顷间失二道士所在。或云“恐是 洞宾变现,隐括其姓如此耳。”
赵公琪,字元德,官至赠湖广行省参政,谥文惠,临淄 人,飘然有神仙思,常使方士烧水银、硫黄、朱砂、黄金 等物为神丹,以资服食。有玉溪李简易先生者,得道 为神仙,数访公,授以其术,久久隐去,人或以为不死。 公思之,一日见其至,喜而固留之。先生曰:“吾远来甚 热,请具浴。”公即具浴。先生就浴室,久之不闻声。日且 暮,公亲候之,见有光昱然在水上,圆如初,日出,不复 见先生所在。先生书藏公家,今稍稍传人间。《虞文靖 序》其事如此云。
吾乡台之黄岩诸山,脉络相连,属大江,越州治北。自 州出南门,陆行四五里许,有委羽山,特立不倚,形如 落舞凤,故得名。然州人与之朝夕者,俱弗自知其为 胜。山旁广而中深,青树翠蔓,荫翳蓊郁,幽泉琮琤,若 鸣佩环于修竹间,千变万态不可状其略中藏洞穴, 仙家所谓“空明洞天”者是也。好道之士,尝持炬入行, 两日不可穷,闻橹声乃出。洞之侧产方石,周正光泽, 五色错杂,虽加琢磨,殆不是过。大者三四分,小者比 米粒而小。以斧粉碎之,亦无不端方。见长老言:“尝有 素服靓妆,飘飘若仙之女者,当风清月白时,则逍遥 乎松杉竹柏之下,或时变服叩里人门求水火。”里人 所居,去洞所不能百步,异其状,密觇之,迤𨓦从洞中 去。里人以为怪,粪其地。越数日,里人家夜失火,势张 甚,不可灭,室宇一空,妻子仅以身免,遂泒离他处。识 者以为厌秽仙境,故致此奇祸。自是仙女不复出矣。 余幼时尚及见里人故址,至今有欲得方石者,裹粮 撮许往洞口撒之,随意拾地上土,则有石在土中,不 尔绝无有也。
《衡岳志》:“姚祖,大元末为郡吏,经衡山,望岩下有数年 少,并执笔作书,祖谓是行侣休息,乃枉道过之。未至 百步许,少年相与翻然飞去,遗一纸书在坐处。前数 句古时字,自后皆鸟迹。”
《袁州府志》:“刘原祖名汉芳,万载人。元至正六年,建阴 阳斋会。七日,忽有异僧,古貌跣足,破衲癞身,气秽难 近,持钵觅食,众皆诟骂,原祖独食以饭问亦无言,惟 以背抵壁,若揩痒状。须臾,僧欻然去,馨香满室。原祖 知为仙也,急尾之不见。视壁间有诗云:‘不是山僧特 地来,因游南岳返天台。青衣童子多饶舌,黄面瞿昙’” 笑脸回。铁钵满盛贫子饭,布衣难觅富家财。殷勤传 语刘原祖,伏虎岩前花正开。旬馀,原祖无病而逝。或 曰:“原祖前身在伏虎岩与此师同修,以道行未圆,谪 转凡劫。”至是,师寻旧侣以去云。
《明通纪》:建文四年六月,燕王即位。初,建文中有道士 歌于途曰:“莫逐燕,逐燕日高飞,高飞上帝畿。”已而忽 不见,人莫能测。至是始验其言云。
异林福州安翁者,以市酤为业。常有道人沽饮辄去不偿直,翁亦不责。久之,道人来会,翁曰:“良意久不酬, 今幸枉过,乞遂偕行。”翁许之。须臾,至一山下草庵中, 成宾主毕。道人曰:“有一道友去此甚近,亦有仙术。仆 往邀请,共君相娱,可乎?”翁喜诺。道人遂去。久不来,翁 且馁,顾室中萧然,无供具,惟破釜在壁下,馀饭可升 许,仰视屋梁上,悬橘数颗,壁上张画《梅》一轴。翁不胜 馁,取釜中饭食讫,道人适至,曰:“道侣不遇,无以为款, 不陋贫居,可遂留数日耳。”翁恳辞,道人再三曰:“烦君 远临,无以相赠,奈何此画?君既相爱,吾当拓之耳。”既 覆之,以手拭之,宛然如画。因题其上曰:为买东平酒 一卮,迩来相会话仙机。壶天有路容“人到,凡骨无缘 化鹤飞。莫道烟霞愁缥缈,好将家国认希夷。可怜寂 寞空归去,休向红尘说是非。”翁持此遂别,迷道不知 所向。问野中人,曰:“福州离此四日程耳。”翁始悟遇仙, 怅怏而归。翁后以寿终于家云。
二《酉委》谭“甘州,一山洞中,有一立化神女,名某母,其 旁有一屠者,蹲踞而化云。初屠者日,见一女子买猪 肝三片,疑之,乃踪其所往,至一山洞中,屠者就见焉。 女为说法,因各化去,皆真身也。第神女身上无所系, 下去地将一尺,竟不知何以中悬。助甫每往视,辄令 人手扪之,竟不著地,云:‘奇事何所不有,而愚者乃欲’” 谤吾师道。呜呼,彼神于事者,尚不可疑,况神于理者 乎。
《藜床沈馀》:戊辰冬,杪偶至灵济宫,遇道人授一桃特 大,曰:“此与汝有缘,故以相赠。”讶其非常,受而啖之,味 甘美而核甚细。旋于襟中捕一虱子掷地,怒目曰:“汝 负我,汝负我!”惊顾间,遽以气嘘之,大如豕,跨而疾驰, 遂烟迷而逝。
《存馀堂诗话》:“王水部伯安,正德间言事谪闽中,过溪 覆舟几厄,时有渔人泛溪中,拯之上岸。方徘徊间,适 遇一道者,自称旧识,邀至中和堂主人处,盘桓数日, 主人乃仙翁也。临行作诗送之云:‘十五年前始识荆, 此来消息最先闻。君将性命轻毫发,谁把纲常重一 分。寰海已知夸令德,皇天终不丧斯文。武夷山下经 行处,好对清樽醉夕曛’。”
《快雪堂漫录》:虞长孺祖母今年八十一矣,尝云“年三 四十时,秋夜露坐庭中,见有三人挨月而过,异之,急 呼长孺伯母同观。伯母出迟,仅见其二,须臾俱入月 中矣。亲语陈季象为余述之。”
《甲乙剩言》:余下第后,吴少君忽从北来人寄余一绝 云:“赵氏连城辨得真,几年声价重西秦。从来有眼皆 能识,何意犹逢按剑人。”得诗数夕后,梦少君曰:“余诗 中按剑人,明日谨避之。”余亦不解其意。明日饮朱汝 修斋头,以口语相谑。赵常吉忽使酒至,按剑欲甘心 焉,汝修力救余,得绝袖,绕柱而逸。赵犹率奴丁数里 追索,此余平生所遭最大危厄,乃从朋友得之。尹公 他良为多愧。而少君一诗,遂于梦中点出“赵氏按剑” 四字,大可怪也。
《荆州府志》:“明王相,监利人,补庠弟子员。读书城南小 园,月夜辄有黄冠扣户入,与谈黄白术,后则当昼亦 来。相事母极孝,又不欲以杀牲供甘旨。黄冠授以弓, 小如钩,以著为矢。命射小雀,发辄中。往来三年许,黄 冠忽辞曰:‘吾去三十年复来,比相五十,已忘之矣’。其 初度日,忽忆前约,亟起诣园,则黄冠已至,即张筵,黄” 冠因指壁间隙,呼男子美女六七人奏乐。音乐毕,以 土书几上,前二句字不可晓,中云:“当年犹有《维摩》笔, 今日却无锺子音。闲敲几局乾坤老,朗诵一声天地 惊。劝君早掷《王乔》舄,同作昆仑门。”上人振衣而去,约 以中秋蝉鸣,伺我阶除。是夕,蝉自云中坠,鸣不休,相 举手拾蝉而逝。家人扶起,则蝉大鸣,东飞而上,音达 半晷。越二日,相体如生。
《宜黄县志》:“欧阳锺,号完宇,邑南人。六岁遇疹,患目殆 甚。忽一道人白发野服,竟诣庭抚曰:‘是儿目疾,予为 疗之’。就地信手取一小石,向目数过,寻复炯𤾗如故。 众方惊讶,而道人已挥麈而出,遍索不知其往。癸卯 秋试,结社南州,又一道人于众中求见,公与之坐谈 同寝,且谓曰:‘汝一病将至’。遂于袖间取一丸置几去。” 奚童未之知,竟弃丸泥淖中。一日,背疾忽作,买棹南 归,政抱痾忆前道人,未留其姓名,而道人已至舟前 曰:“吾已知前药被竖子掷弃矣。”更与之药,疾遂愈。后 十馀年,有人自闽来,见一道人问曰:“汝知欧阳锺否? 为我带书一封。”语之曰:“此向年医背疾寄来者。”发视 之,得枣二枚,内书数字,公隐而不言。越数日无疾而 逝。
《保定府志》:“妇萧氏,博野县人,马姓妻。初嫁时,饮食起 居与人无异。居数月,梦人啖之以桃,觉而恒饱,不复 饮食。年馀,颜色敷腴,一切女红中馈,职劳不倦。孕育 子女数人。自崇祯时迄今四十年未变也。”
仙槐在安肃县治西十里屯,相传有马姓者患病几 不起,一日有异人至,授以丹饵,令服之,且绐之曰:“病 愈当割半产谢我。”疾果差。恐其索谢,仍佯为疾,异人已知之,遂从其耳,取一物而去,出门见枯槐投丹于 中,树后荣茂。土人有病者,取其枝干之皮,煮水服之, 即愈。
《金华府志》:骑牛者,土人入金华山,遇缁冠骑牛者,扣 角歌曰:“静居青嶂里,长啸紫烟中。尘界连仙界,琼田 前路通。”驰赴之不及,望北山去焉。
《珍珠船》,方丈山仙家数千万,耕田种芝草,课计顷亩, 如种稻状。群仙不欲登天者,皆往来其上。
扶桑有椹树,两两同根偶生,更相依倚,是以名为“扶 桑。”仙人食其椹,皆作金光之色,飞翔立虚。椹,色赤,九 千岁始一生。
《汉阳府志》:“九真山有九仙女飞升石及炼丹井。” 《辰州府志》:“麻阳民种菽一亩,屡为群羊践食。民愤甚, 再伺羊出,杖逐之。群羊奔入山中石罅,民随逐入其 内,渐阔里许,忽见绿溪修篁,宫阙丹碧,一老人银须 鹤。”�坐皋比讲《易》,左右侍听者数十,内有一少年执 经前问,老人呵之曰:“懵懂。”民窃听良久,问之,应门者 曰:“老人。”中坐者河上公,其少年乃王弼也。
《滁州志》:“槐花洞,仙龙蟠寺山,有洞三,形若品字,其一 塞不可入,俗称之云槐花洞。顷牧竖饭牛其旁,见有 髽髻而衲者,笑语其中,投之以块,弗动,亟呼长老视, 则閴无人矣。郡人胡松有诗怀之,因更名曰怀仙云。” 《广东通志》:广州府五仙观,初有五仙人,皆手持谷穗, 一茎六出,乘五羊而至。仙人之服与五羊同色,五羊 俱五色如五方,既遗穗与广人,仙忽飞升而去,羊留 化为石,广人因即其地祠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