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定古今图书集成/博物汇编/艺术典/第034卷 中华文库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 博物汇编 第三十四卷 |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博物汇编艺术典
第三十四卷目录
医部汇考十四
黄帝素问十四〈血气形志篇第二十四 宝命全形论篇第二十五 八正神
明论篇第二十六〉
艺术典第三十四卷
医部汇考十四
《黄帝素问十四》
《血气形志篇第二十四》
马莳曰:“内有血气、多少、形志、苦乐等义,故名篇。”
夫人之常数,“太阳常多血少气,少阳常少血多气,阳 明常多气多血,少阴常少血多气,厥阴常多血少气, 太阴常多气少血,此天之常数。”
马莳曰:“此言阴阳各经,有血气之多少,乃天生人之常数也。其间有气血多少不同。太阳者,手太阳小肠经,足太阳膀胱经,其血多,其气少;少阳者,手少阳三焦经,足少阳胆经,其血少,其气多;阳明者,手阳明大肠经,足阳明胃经,其气血俱多;少阴者,手少阴心经,足少阴肾经,其血少,其气多;厥阴者,手厥阴心包络” 经、足厥阴肝经,其血多,其气少。太阴者,手太阴肺经、足太阴脾经,其气多,其血少。此虽人之常数,实天有阴阳太少所生,故曰“此天生人之常数也。”
张志聪曰:“夫气为阳,血为阴,腑为阳,脏为阴,脏腑阴阳,雌雄相合,而气血之多少,自有常数。如太阳多血少气,则少阴少血多气,少阳少血多气,则厥阴多血少气。阳有馀则阴不足,阴有馀则阳不足,此天地盈虚之常数也。惟阳明则气血皆多,盖血气皆生于阳明也。”
足太阳与少阴为表里,少阳与厥阴为表里,阳明与 太阴为表里,是谓足阴阳也。“手太阳与少阴为表里, 少阳与心主为表里,阳明与太阴为表里,是谓手之 阴阳也。”今知手足阴阳所苦,凡治病必先去其血,乃 去其所苦,伺之所欲,然后泻有馀,补不足。
王冰曰:“先去其血” ,谓见血脉盛满,独异于常者,乃去之。不谓常刺,则先去其血也。
马莳曰:“此言手足各有阴阳两经为之表里也。表里者,内外也。足太阳者,膀胱也;足少阴者,肾也。膀胱之井荣俞原经合始于足小指之外侧,肾之井荣俞经合始于足心,故皆称曰足膀胱为腑,故曰表;肾为脏,故曰里。” 是足太阳与足少阴为表里者如此。足少阳者,胆也,足厥阴者,肝也,胆之井荣俞原经合始于足“之第四指之端;肝之井荣俞,经合始于足大指外侧之端,故皆称曰足。胆为腑故曰表;肝为脏故曰里。” 是足少阳与厥阴为表里者如此。足阳明者胃也,足太阴者脾也,胃之井《荣俞原经》合始于足次指之端;脾之井荣俞,经合始于足大指内侧之端,故皆称曰足。胃为腑故曰表;脾为脏故曰里。是足阳明与太阴为表里者如此,此乃所以为足之阳经阴经也。手太阳者,小肠也;手少阴者,心也。小肠之井荣俞原经合始于手小指外侧之端;心之井荣俞经合始于手小指内之端,故皆称曰。手小肠为腑,故曰表;心为脏,故曰里。是手太阳与少阴为表里者如此。手少阳者,三焦也;手厥阴者,心包络“经也。三焦之井荣俞原经,合始于手第四指之端;心包络经之井荣俞经,合始于手中指之端,故皆称之曰手。” 夫曰“手心主者,盖包络居心之下,代心主以行事,心不受邪,而治病者,亦治手心主,故即称之曰心主。三焦为腑,故曰表;心主为脏,故曰里。” 是手少阳与心主为表里者如此。手阳明者,大肠经也;手太阴者,肺也。大肠之井荣俞原经合始于手次指之端,肺之井荣俞经合始于手大指之端,故皆称曰:“手大肠为腑,故曰表;肺为脏,故曰里。” 是手阳明与太阴为表里者如此,此乃所以为手之阳经阴经也。今欲知手足阴经阳经所苦之疾,果在何经,乃去其所苦,如肝苦急,心苦酸,脾苦湿,肺苦气上逆,肾苦燥之类。又伺其所欲,如肝欲散,心欲耎,肺欲收,脾欲燥,肾欲坚之类,然后于有馀之经而泻之,不足之经而补之,则用针之道尽矣。
张志聪曰:“夫手有三阴三阳,足有三阴三阳,以合十二经脉,阴阳并交,表里相应。是以圣人持诊之道,先后阴阳而持之,诊合微之事,追阴阳之变,章五中之情,取虚实之要,知此乃足以诊。如切阴不得阳,诊消亡;得阳不得阴,守学不湛。是故脏腑阴阳,相为表里,此皆诊候之要,不可不知。知所苦者,知邪病在手足” 之何经也,先去其血,除宛陈也。宛
陈去则无所苦矣。“伺之所欲” 者,伺其欲散欲耎,欲缓欲收,盖必先定五脏之病,五脏已定,九候已备,而后乃存针。有馀者,邪气盛也。不足者,精气夺也。有馀则泻之,不足则补之。
欲知背俞,先度其两乳间,中折之,更以他草度,去半 已,即以两隅相拄也。乃举以度其背,令其一隅居上, 齐脊大椎,两隅在下。当其下隅者,肺之俞也;复下一 度,心之俞也;复下一度,左角,肝之俞也;右角,脾之俞 也;复下一度,肾之俞也。是谓五脏之俞,灸刺之度也。 〈俞音输度如字令平声〉
王冰曰:度,量也。以草量乳间,四分去一,使斜与横等折为三隅,以上隅齐脊大椎,则两隅下当肺俞也。“复下一度,谓以上隅齐脊三椎心俞也。《灵枢经》及《中诰》咸云肺俞在三椎之旁,心俞在五椎之旁,肝俞在九椎之旁,脾俞在十一椎之旁,肾愈在十四椎之旁。” 寻此经草量之法,则合度之人,其初度两隅之下,约当肺俞。再度两俞之下,约当七椎,七椎之旁,乃鬲俞之位。此经云:“左角肝之俞,右角脾之俞” ,与《中诰》等经不同。又四度,则两俞之下,约当九椎,九椎之旁,乃肝俞也。经云:肾俞未究其源。马莳曰:此言五脏有俞,而有度之之法也。背俞,即下文五脏俞也,属足太阳膀胱经,以其在背,故总名之曰背俞也。言人欲知背中五脏之俞者,当先度其两乳之间,居中相半折之正膻中也,其中竖起,分为三隅之象。另以他草量其去半之中,即对半折之,乃以两头对竖下之两隅,所谓以两隅相拄也。其两隅当以三寸为阔,则各俞正合去脊一寸五分之度。乃举此草以度量其背,令其一隅居上,齐脊中之大椎“穴,又名百劳” ,系督脉经穴,居于项骨之下,平肩取之。“两隅在下,当其下之两隅者,即肺俞也。在三椎之旁,左右各开一寸五分。复下一度,将上隅拄第三椎间,即肺俞之中央,其下两隅之穴,即心俞也。复下一度,将上隅拄第五椎间,其下两隅,左角为肝俞穴,右角为脾俞穴。复将上隅拄第七椎间,其” 下两隅,乃肾俞穴也。是谓五脏之俞。欲灸五俞者,可以是法为准矣 。按:两隅左右,各开一寸五分,宜为膈俞穴,乃第七椎旁。今云肝俞穴、脾俞穴者,误也。肾俞在第十四椎之旁,各开一寸五分,此宜为肝俞,今曰肾俞者,亦误也。张志聪曰:此论取五俞之法,五脏之俞,皆在于背。盖九针九候之道,先以五脏为主。俞输同,五脏血气输转传布也 。吴鹤皋曰:“此取五脏俞法,与《甲乙经》不合,盖古人别为一法者也。”
“形乐志苦,病生于脉,治之以灸刺。形乐志乐,病生于 肉,治之以针石。形苦志乐,病生于筋,治之以熨引。形 苦志苦,病生于咽嗌,治之以甘药。形数惊恐,经络不 通,病生于不仁,治之以按摩、醪药。”是谓《五形志》也。〈乐音 洛数音朔〉
王冰曰:“形谓身形,志谓心志。细而言之,则七神殊守,通而论之,则约形志以为中外尔。” 然形乐谓不甚劳役,志苦谓结虑深思,不甚劳役则筋骨平调,结虑深思则荣卫乖否,气血不顺,故病生于脉焉。夫盛泻虚补,是灸刺之道,犹当去其血络而后调之,故上文曰:“凡治病必先去其血,乃去其所苦,伺之所欲,然后泻” 有馀,补不足,则其义也。志乐,谓悦怿忘忧也。然筋骨不劳,心神悦怿,则肉理相比,气道满填,卫道怫结,故病生于肉也。夫卫气流满,以针泻之,结聚脓血,石而破之,石谓石,针则砭石也,今亦以䤵针代之。“形苦” ,谓修业就役也。然修业以为就役而作,一过其用,则致劳伤,劳用以伤,故病生于筋。熨,谓药熨,引,谓引导。修业就役,结虑深思。忧则肝气并于脾,肝与胆合,嗌为之使,故病生于嗌也。《宣明五气论》曰:“精气并于肝则忧。” 《奇病论》曰:“肝者中之将也,取决于胆,咽为之使也。” 惊则脉气并,恐则神不收,脉并神游,故经络不通,而为不仁之病矣。夫按摩者,所以开通闭塞,导引阴阳;醪药者,所以养正祛邪,调中理气,故方之为用,宜以此焉。醪药,谓酒药也。不仁,谓不应其用,则𤸷痹矣。马莳曰:“此以下五节,言病由有不同,而治之者必异其法也。世有身形快乐,而心志则苦,故病生于脉者,以心主脉也,当灸刺随宜以治之。世有身形快乐,而心志亦然,逸居饱暖,无所运用,肉理相比,而卫气怫结,病生” 于肉,宜以石为针而刺之。世有身形劳苦,勤于事务,而志则无虑,故苦伤筋者。病生于筋,当用药以熨之,导引以疏之可也。世有形体已苦,心志亦苦,故病生于咽嗌。《灵枢·经脉篇》心系挟咽系目胆为决断者不遂,所以咽嗌为病,当治之以甘药。世有形体劳苦,数受惊恐,则志亦不乐,其经络不通,而不仁之病生。不仁者。谓𤸷重而不知寒热痛痒也。当治以按摩。及饮之以酒药。使血气之宣畅耳。
张志聪曰:“君子劳心,小人劳力,形乐志苦,形乐志乐,贵人也;形苦志乐,形苦志苦,常人也。所谓更贵更贱,以知死生,以决成败也。” 《金匮要略》曰:血痹病,从何得之?师曰:“夫尊荣人,骨弱肌肤盛,重困疲劳汗出,卧不时动摇,加被微风,遂得之。宜引针引阳气,令脉紧去则愈。盖形乐则肌肤盛,肌肤盛则阳气留于阴也。久阳不在表,则邪直伤于阴;志苦则伤神,神伤则血脉虚,而邪气易入,故病生于脉也。宜灸以启留陷之阳,宜刺以去血脉之痹。” 若形乐志乐,则过于安逸矣。过于安乐,则神机不转,气血由是羇留,故病生于肉,治之宜以针石引而通之也。劳苦其形则伤筋,志逸而乐则血脉未尝受病,故治之以熨烙导引,使血脉荣养于筋,则就安矣。形苦志苦,谓百忧感其心,万事劳其形,则阴阳气血皆伤矣。夫嗌主天气,咽主地气,天者阳气,地者阴气,此阴阳气血皆伤,故病主咽嗌,是宜甘药以调其脾胃焉。《终始篇》曰:阴阳俱不足,补阳则阴竭,泻阴则阳脱,如是者,可将以甘药,不可饮以至剂。如此者弗灸,惊则气乱,恐则气下者,盖血随气行,气数乱逆,则经络不通,荣卫不行,故病生于不仁,宜按摩醪药,以行其荣卫血气焉。《五形志》,谓大人布衣,有此五者之形志也。
刺阳明,出血气。刺太阳,出血恶气;刺少阳,出气恶血。 刺太阴,出气恶血。刺少阴,出气恶血;刺厥阴,出血恶 气也。〈恶去声〉
王冰曰:“明前三阴三阳血气多少之刺约也。” 马莳曰:“此承首节而言刺各经者,须知出气出血,不可不慎也。上文言阳明常多气多血,故刺手足阳明经者,并血气而出之,无害也。太阳常多血少气,故刺手足太阳经者,当出血而恶气,不可使气之或出也。少阳常少血多气,故刺手足少阳经者,当出气而恶血,不可使血之或出也。太阴常多气少血,故刺手足太阴经者,当出气而恶血,不可使血之或出也。少阴常少血多气,故刺手足少阴经者,当出气而恶血,不可使血之或出也。厥阴常多血少气,故刺手足厥阴经者,当出血而恶气,不可使气之或出也。” 由此观之,则太阳厥阴均当出血恶气,少阳太阴少阴均当出气恶血,惟阳明则气血皆出也。
张志聪曰:此言六经之气血,各有多少,宜从其多者而去之。盖邪在气分者,可从血出;邪在血分者,可从气出,此论气血之常数,针刺之常法也。《针经》曰:“刺荣者出血,刺卫者出气 。” 《灵枢》经水篇曰:“十二经之多血少气,与其少血多气,与其皆多血气,与其皆少血气,皆有大数。” 其治以针艾,各调经气,固其常有,合足阳“明五脏六腑之海也,其脉大血多,气甚热壮,刺此者不深不散,不留不泻也。” 足阳明刺深六分,留十呼。足太阳深五分,留七呼。足少阳深四分,留五呼。足太阴深三分,留四呼。足少阴深二分,留三呼。足厥阴深一分,留二呼。手之阴阳,其受气之道近,其气之来疾,其刺深者皆无过二分,其留皆无过一呼,其少长、大小、肥瘦,以心疗之,命曰《法天之常》。灸之亦然。灸而过此者,得恶火,则骨枯脉涩。刺而过此者,则脱气。
《宝命全形论篇第二十五》
马莳曰:篇内首节有“尽欲全形,故名曰《宝命》” 者,以次节有悬命,盖非宝惜天命,其形难以全耳。
黄帝问曰:“天覆地载,万物悉备,莫贵于人。人以天地 之气生,四时之法成,君王众庶,尽欲全形,形之疾病, 莫知其情,留淫日深,著于骨髓,心私虑之余,欲针除 其疾病,为之奈何?”岐伯对曰:“夫盐之味咸者,其气令 器津泄;弦绝者,其音嘶败;木敷者,其叶发;病深者,其 声哕。人有此三者,是谓坏腑。毒药无治,短针无取,此” 皆绝皮伤肉。血气争黑。〈为去声〉
王冰曰:天以德流,地以气化,德气相合,而乃生焉。《易》曰:“天地絪缊,万物化醇” ,此之谓也。则假以温凉寒暑,生长收藏,四时运行,而方成立,贵贱虽殊,然其宝命一矣。故好生恶死者,贵贱之常情也。虚邪之中人微,先见于色,不知于身,有形无形,故莫知情状也。留而不去,淫衍日深,邪气袭虚,故著于骨髓,帝矜不度,故“请行其针。” 咸谓盐之味苦,浸淫而润物者也。夫咸为苦而生,咸从水而有水也,润下而苦泄,故能令器中水津液润渗泄焉。凡虚中而受物者,皆谓之器。其于体外则谓阴囊,其于身中所同,则谓膀胱矣。然以病配于五脏,则心气伏于肾中而不去,乃为是矣。何者?肾象水而味咸,心合火而味苦,苦流汗液,咸走胞囊,火为水持,故阴囊之外,津润如汗,而渗泄不止也。凡咸之为气,天阴则润,在上则浮,在人则囊湿而皮肤剥起。阴囊津泄而脉弦绝者,诊当言音嘶嗄,败易旧声尔。何者?肝气伤也。肝气伤则金本缺,金本缺则肺气不全。
肺主音声,故言音嘶嗄。木敷者,其叶发言,木气散布外荣于所部者,其病当发于肺叶之中也。何者?以木气发散故也。《平人气象论》曰:“脏真散于肝,肝又合木也。” 哕谓声浊恶也,肺藏恶血,故声哕。腑谓胸也,以肺处胸中故也。坏谓损坏其腑而取病也。三者,谓脉弦绝,肺叶发声浊哕也。病内溃于肺中,故毒药无治;外不在于经络,故短针无取。是以绝皮伤肉,乃可攻之。以恶血久与肺气交争,故当血见而色黑也。杨上善云:“欲知病微者,须知其候。盐之在于器中,津液泄于外,见津而知盐之有咸也。声嘶,知琴瑟之弦将绝,叶落者知陈木之已尽。举此三物衰坏之微,以比声哕,识病深之候。人有声哕同三譬者,是” 为腑坏之候。中腑坏者,病之深也,其病既深,故针药不能取,以其皮肉血气,各不相得故也。林亿曰:“详上善作此等注义,方与黄帝上下问答义相贯穿。王氏解盐咸器津,义虽渊微,至于注‘弦绝音嘶,木敷叶发’,殊不与帝问相协,考之不若杨义之得多也。”
马莳曰:“此帝欲用针以除民病,而伯以病有难治者告之也。试观盐在器中,其味甚咸,而味咸者润,故器外之津泄焉;又观琴瑟之弦几于绝者,其音嘶败而无足听焉;又观木之已敷者,当秋冬之间,其叶飘发而堕落焉。凡此皆物类之日久伤溃使然也,况于人乎?是以病深者其声哕,按《灵枢经》口问篇以哕出于” 胃,正以胃为五脏六腑之大原,胃既受病,哕斯发焉。今人病至于哕,而有类于三者之势,是谓大腑坏矣。当是时也,毒药不能施其力,短针无以庸其巧,其皮粗绝,其肉内伤,血与气争而血色变黑,虽欲藉针以全形,乌可得哉?
张志聪曰:“此言脏腑经络,皆由胃气之所资生。如胃气已败,虽毒药无所用其功,针石无所施其力,欲宝命全形者,当先养其胃气焉。夫盐之味咸者,性本润下,如置之器中,其气上升,令津泄泽于器之上。如弦欲绝者,其音必先嘶败;如木气敷散,其叶蚤发生。此三者,以其有诸内而形诸外,以比哕之腑坏,而后发” 于音声。夫哕有三因,如因肺气逆而欲复出于胃者,橘皮竹茹汤主之,此哕之逆证也。如哕而腹满,当视其前后,知何部不利,利之而愈者,此哕之实证也。如有此三者之比,而其声哕者,哕之败证也。此因病深而胃腑已坏,虽毒药无可治其内,短针无可取其外,此皆皮毛焦绝,肌肉损伤,而气血争为腐败矣。黑者腐之色也 。朱永年曰:“《金匮要略》云:‘六腑气绝于外者,手足寒,上气脚缩。五脏气绝于内者,利不禁,手足不仁’。” 此哕之坏证也。所谓坏腑者。言病深而五脏六腑、血气皮肉俱已败坏也。
帝曰:“余念其痛,心为之乱惑反甚,其病不可更代,百 姓闻之,以为残贼,为之奈何?”岐伯曰:“夫人生于地,悬 命于天,天地合气,命之曰人。人能应四时者,天地为 之父母,知万物者,谓之天子。天有阴阳,人有十二节; 天有寒暑,人有虚实。能经天地阴阳之化者,不失四 时;知十二节之理者,圣智不能欺也。能存八动之变”, 五胜更立,能达虚实之数者,独出独入,呿吟至微,秋 毫在目。〈呿音区〉
王冰曰:残贼,言恐涉于不仁,致慊于黎庶也。形假物成,故生于地;命惟天赋,故悬于天。德气同归,故谓之人也。《灵枢经》曰:“天之在我者德,地之在我者气,德流气薄而生者也。然德者道之用,气者生之母,人能应四时和气而养生者,天地恒蓄养之,故为父母。” 《四气调神大论》曰:“夫四时阴阳者,万物之根本也。所以圣” 人春夏养阳,秋冬养阴,以从其根,故与万物浮沈于生长之门也。知万物之根本者,天地常育养之,故谓曰天之子。节谓节气,外所以应十二月,内所以主十二经脉也。寒暑有盛衰之纪,虚实表多少之殊,故人以虚实应天寒暑也。人能常应,顺天地阴阳之道而修养者,则合四时生长之宜,能知十二节气之所迁至者,虽圣智亦不欺侮而奉行之也。存,谓心存。呿,谓欠呿。吟,谓吟叹。秋毫在目,言细必察也。“八动” ,谓八节之风变动。“五胜” ,谓五行之气相胜。立,谓当其王时。变,谓气至而变易。知是三者,则应效明著,速犹影响,皆神之独出独入,亦非鬼灵能召遣也。
马莳曰:“此帝念民病不除,则民怨必深。而伯言能达天人之理者,斯可以与其能也。更代者,病离人身,如更代而去也。伯言人合天地以生,则天之理吾之理一也。故人能应四时者,天地为之父母,爱之育之,如亲之视子也。天有阴阳,阴阳有寒暑;人有十二经脉之节,十二节有虚实。吾于天而经理其天地阴阳之” 化。“不失乎四时以应之。” 吾于人而知其十二节之理。有合于天地阴阳四时之妙。则虽圣智不能欺之也。“八节之风。” 有所变动。彼则存。
而悟之;五行之运,更有所胜,彼则立而排之;十二节虚实之数,彼则通而达之。其气独出独入,何其神也;呿吟至微至细,何其幽也;目视秋毫,何其明也?则用针以除民病,抑亦有起死回生之功欤?张志聪曰:更代,更易时月也。残贼,残忍其死而贼害,不仁也。吴崐曰:“知万物则能参天地,赞化育,是谓天之子也。” 《邪客篇》曰:“岁有十二月,人有十二节。” 《生气通天论》曰:“夫自古通天者,生之本,本于阴阳。天地之间,六合之内,其气九州、九窍、五脏十二节,皆通乎天气。十二节者,手足之十二大节也。盖天有阴阳寒暑以成岁;人有十二节,以合手足之三阴三阳,十二经脉,以应天之十二月也。寒暑者,天之阴阳消长也;虚实” 者,人之阴阳消长也。若能经理天地阴阳之造化者,不失四时之运行,知十二经脉之理,而合于天之阴阳,惟圣智者能之,又何欺之有?存仔心也。八动,八风之变也。五胜,五行之胜克也。“更立” 者,言五行之有胜制,胜则贼害,制则生化,万物尽然,不可胜竭也。“独出独入” 者,言能存心于八动五胜,明达于虚实之数,而出入补泻之有独见也。“呿卧,声口张而不合” ,气之虚也。“呻吟之声” ,气之实也。言其呿吟之至微,而虚实之秋毫皆在吾目矣。
帝曰:“人生有形,不离阴阳,天地合气,别为九野,分为 四时,月有小大,日有短长,万物并至,不可胜量,虚实 呿吟,敢问其方?”岐伯曰:“木得金而伐,火得水而灭,土 得木而达,金得火而缺,水得土而绝,万物尽然,不可 胜竭。故针有悬布天下者五,黔首共馀食,莫知之也。 一曰治神,二曰知养身,三曰知毒药为真,四曰制砭” 石小大,五曰知腑脏血气之诊。五法俱立,各有所先。 今末世之刺也,虚者实之,满者泄之,此皆众工所共 知也。若夫法天则地,随应而动,和之者若响,随之者 若影,道无鬼神,独来独往。
王冰曰:此详说用针之意,物类虽不可竭尽而数,要之,皆如五行之气,而有胜负之性分尔。夫针之道,有若高悬示人,彰布于天下者五矣。而百姓共知馀食,咸弃蔑之,不务于本而崇乎末,莫知真要,深在其中。所谓五者,一曰治神,专精其心,不妄动乱也。所以云手如握虎,神无营于众物,盖欲调治精神,专其心也。二曰知养身。夫知养己身之法,亦知养人之道矣。《阴阳应象大论》曰:“用针者,以我知彼,用之不殆。” 此之谓也。三曰知毒药为真,毒药攻邪顺宜而用,正真之道,其在兹乎?四曰制砭石小大。古者以砭石为针,故不举九针,但言砭石耳,当制其小大,随病所宜而用之。五曰知腑脏血气之诊。盖诸阳为腑,诸阴为脏,故《血气形志篇》曰:“太阳多血少气,少阳少血多气,阳明多气多血,少阴少血多气,厥阴多血少气,太阴多气少血。是以刺阳明出血气,刺太阳出血恶气,刺少阳出气恶血,刺太阴出气恶血,刺少阴出气恶血,刺厥阴出血恶气也。” 精知多少,则补泻万全,而事宜。则应者,先用也,随应而动,言其效也。“若影若响” ,言其近也。夫如影之随形,响之应声,岂复有鬼神之召遣耶。盖由随应而动之自得尔。
马莳曰:“此言欲用针者有五法,而其法为甚神也。伯言用针之法有五,其妙法乎五行。正以五行者,木伐于金,火灭于水,土达于木,金缺于火,水绝于土,万物皆具五行,其胜负之理尽然,非止一物而已。故用针之法,亦有五者,悬布于天下之广,特黔首日用饮食,饱则弃馀,莫能知其妙耳。五者唯何?一曰治神,盖人” 有是形,必有是神,吾当平日预全此神,使神气既充,然后可用针以治人也。二曰知养身。盖人有是身,不可不善养之,吾当平日预养己身,使吾身却疾,然后可因己以治人也。三曰知毒药为真。盖毒药攻病,气味异宜,吾当平日皆真知之,然后可用之不谬也。四曰制砭石小大。盖砭石为针,可以治疾。吾当平日预制此针,小大得宜,庶不至于临时乏用也。五曰知腑脏血气之诊。盖人之腑脏,有虚有实,其血气有多有少。吾当平日预知诊法,凡虚补实泻,出血出气,恶血恶气之义,无不知之,庶不至于冥行也。是五法既立,各有所先,即《本文》谓“治神先于养身” 之谓,则用针之方,正有合于五行之“妙矣。今末世补虚泻实。虽众所共知。而法则天地。随应而动,如响随声。如影随形。无鬼无神。如有鬼神。如有鬼神,独往独来。” 此乃用针之法。可谓至神。实非众人所能知也。下节乃详言之。
张志聪曰:“人秉天地阴阳之气,而生此形,是以与天地合气,而成九候也。别为九野者,以身形之应九野也。分为四时者,左足应立春,左胁应春分,左手应立夏,膺喉头首应夏至,右手应立秋,右胁应秋分,右足应立冬,腰尻下窍应冬至也。月有小大。”
“日有短长” ,言气候之有盈虚,人与天地万物之气皆然,而不可胜量也。“虚实呿吟” 者,以呿吟之至微,而知其虚实也。欲法天则地,而为针刺之法,故问其方也。夫针石之道,必先定五脏,备九候,而后乃存针。然五脏五行之气,有相胜更立,不可不知。如木得金则伐,火得水则灭,金得火则缺,水得土则绝,此所胜之气,“而为贼害也。如土得木而达,此得所胜之气而为制化也。万物之理皆然,而不可胜竭。悬布天下者,先立《针经》以示人,而百姓止可力田以供租税,有馀粟以供养,其于治针之道,莫之知也。一曰治神,神在秋毫,属意病者,神属勿去,知病存亡。二曰知养身,以身之虚而逢天之虚,两虚相感,其气至骨” ,入则伤五脏,故当知日之寒温,月之虚盛,四时气之浮沉,而调之于身,工候救之,勿能伤也。三曰知毒药为真。毒药,所以攻邪者也。如知之不真,用之不当,则反伤其正气矣。故帝曰“余欲弗使被毒药,欲以微针通其经脉,调其血气。” 四曰制砭石小大。上古之世,未有冶铸,以砭石为针,制有大小,随病所宜。黄帝始造九针,以代镵石。《经》曰:“小之则无内,大之则无外。” 盖治外者制小其针,治内者制其大也。五曰知腑脏血气之诊,腑为阳,脏为阴,气为阳,血为阴。人生有形,不离阴阳,故必先知脏腑气血之虚实,而后可以行针。上古之世,立此五法,而各有所宜先者。今末世止知泻有馀,补不足,此粗工之所共知也。若夫法天则地者,必候日月星辰,四时八正之气,随气应而用其针,是因天地之时而调和气血也。迎之随之以意,和之如响应声如影,随形,得心应手,取效若神,而离合出入,自有独见,不与众闻 。《徐公遐》曰:“来者为阳,往者为阴。” 鬼神者,阴阳之气也。言道在纯一,而若无鬼神矣。
帝曰:“愿闻其道。”岐伯曰:“凡刺之真,必先治神,五脏已 定,九候已备,后乃存针,众脉不见,众凶弗闻,外内相 得,无以形先,可玩往来,乃施于人。人有虚实,五虚勿 近,五实勿远,至其当发,间不容瞚,手动若务,针耀而 匀,静意视义,观适之变,是谓冥冥,莫知其形,见其乌 乌,见其稷稷,从见其飞,不知其谁,伏如横弩,起如发 机。”〈间去声瞚瞬同〉
王冰曰:专其精神,寂无动乱,刺之真要,其在斯焉。尤必先定五脏之脉,备循九候之诊,而有太过不及者,然后乃存意于用针之法。“众脉” ,谓七诊之脉。“众凶” ,谓五脏相乘,外内相得,言形气相得也。“无以形先” ,言不以己形之衰盛寒温,料病人之形气,使同于己也。玩,谓玩弄,言精熟也。《阴阳别论》曰:“谨熟阴阳,无与众谋。” 此其类也。然人之虚实,非其远近而有之,盖由血气一时之盈缩尔。然其未发,则如云垂,而视之可久,至其发也,则如电灭,而指所不及,迟速之殊,有如此矣。手动用针,心如专务于一事也。《针经》曰:“一其形,听其动静而知邪正。” 此之谓也。“针耀而匀” ,谓针形光净而上下匀平。冥冥,言血气变化之不可见也。故静意视息,以义斟酌,观所调适经脉之变易尔。虽且针下,用意精微,而测量之,犹不知变易形容,谁为其象也。“乌乌” ,叹其气至,“稷稷” ,嗟其已应。言所针得失,如从空中见飞乌之往来,岂复知其所使之元主耶?是但见经脉盈虚而为信,亦不知其谁之所召遣尔。如当血气之未应针,则伏如横弩之安静;其应针也则起,如机发之迅疾。
马莳曰:“此言用针者,当始终曲尽其妙法也。凡刺家真要之法,必先治己之神气。上曰治神者,平日之功;而此曰治神者,临针之法。盖惟神气既肃,而后可以专心用针也。病人五脏,吾乃定之,或虚或实,无不明也。病人之脉,吾能诊之,九候所在,无不周也。夫然后存心于针而用之,然犹未敢轻用其针也。方其始也” ,众脉不见,众凶弗闻之时,必察形气相得之何如,或形盛气衰,或气盛形衰,或形气俱衰俱盛,莫不知之。切不可以吾形之盛衰寒温,而料病人之形气,使之强同于己也,然犹未敢轻用其针也。吾方神气不散,意念精专,当玩其针以施用,则病人之气往来于针下者何如,乃可以施针于人也。然犹“未敢轻用其针也。刺虚者必待其实,刺实者必待其虚” ,此乃末后去针之法,今则亦预玩之,人有五虚五脏皆当,至于既实,而后可以去针;人有五实五脏皆当至于既虚,而后可以去针。但五虚勿可以近速,恐实邪之尚留;五实勿可以迟远,恐正虚之难复。至其已虚已实,可以发针之际,则所间特止瞬息耳。此法必皆熟玩于心,夫然后可以施针也。及将施针之时。手动用针。若专于事务而不敢贰,目耀其针。自有上中下等而极其匀。斯时也。入针浅深各随经络矣。《灵枢》水论曰:“刺足阳明,深六分,留十呼。足太阳,深五分,留七呼。”
足少阳深四分,留五呼。足太阴深三分,留四呼。足少阴深二分,留三呼。足厥阴深一分,留二呼。手之阴阳,其受气之道近,其气之来疾,其刺深者,皆无过二分,其留皆无过一呼。当入针之时,此法正宜施矣。但针正在穴,吾必静其志意,潜视针下之妙,默观适然之变,是谓至冥。至冥无形可测。《八正神明论》云:“观其冥冥者,言知血气营卫之不形于外,而工独知之。以日之寒温,月之盛虚,四时气之浮沈,参伍相合而调之,工常先见之,然而不形于外也。及其气之至也,如乌之集;其气之盛也,如稷之盛,但见其气有往来,如鸟之飞,并不知谁为之主而然也。若刺虚者而未实,刺实者而未虚,则针犹在穴,伏如横弩” ,不敢轻发,及刺虚者而己,实刺实者而已。虚则针方去,穴,起如发机,不敢复留。用针始终,妙法如此。故曰:“道无鬼神,独来独往,若有鬼神” 也。
张志聪曰:真者,真一旡妄;神者,阴阳不测之谓。言刺之道,虽有阴阳虚实之分,而必先归于治神。凡刺之道,毕于终始,明知终始,五脏为纪,阴阳定矣。必知诊三部九候之病脉处,而后存针以治之。《九针篇》曰:皮肉筋脉,各有所处,病各有所宜,各不同形,各以任其所宜。取五脉者死,取三脉者恇。故曰:众脉不见,众凶“弗闻” ,言不可以滥取也。脏腑在内,皮肤筋脉在外,外内之相应者,贵在得神而无以形先,盖言上守神,粗守形也。“可玩往来,乃施于人” ,言知机之道,而后乃施于人也。故又曰:“粗守关,上守机。” 机之动不离其空,空中之机,清净而微,其来不可逢,其往不可追,知机之道者,不可挂以发,不知机道,叩之不发,知其往来,要与之期。五虚者,五脏之精气夺也;五实者,五脉之邪气盛也。夫用针者,观察病人之态,以知精神魂魄之存亡得失之意,五者已伤,针不可以治之,故曰“五虚弗近。” 邪实者,急取而泻之,故曰“五实弗远。” 刺之微在迟速,其当发时,知其可取,有如发机,间不容于瞬息也。适,至也。静己之意,视针之义,以观气至之变。冥冥者,视之无形也。“莫知其形” ,言形气荣卫之不形于外,而工独知之。张介宾曰:“见其乌乌,见其稷稷,从见其飞,不知其谁” ,此形容用针之象,有如此者。乌乌,言气至,如乌之集也。稷稷,言气盛,如稷之繁也。“从见其飞” ,言气之或往或来,如乌之飞也。然此皆无中之有,莫知其谁为之也。
帝曰:何如而虚?何如而实?岐伯曰:“刺虚者,须其实,刺 实者,须其虚。经气已至,慎守勿失,深浅在志,远近若 一,如临深渊,手如握虎,神无营于众物。”
王冰曰:“言血气既伏,如横弩起,如发机,然其虚实,岂留呼而可为准定耶?” 虚实之形何如而约之,要在以气至有效而为约,不必守息数而为定法也。经气已至,慎守勿失者,无变法而失经气也。“深浅在志,远近若一,临渊握虎,无营于物” ,言精心专一也。所针经脉,虽深浅不同,然其补泻,皆如一俞之专意,故手如握虎,神不外营焉。林亿曰:“按《针解论》云:‘刺实须其虚者,留针阴气隆至,乃去针也。刺虚须其实者,阳气隆至,针下热,乃去针也。经气已至,慎守勿失者,勿变更也。‘深浅在志者,知病之内外也。‘远近如一者,深浅其候等也。‘如临深渊’’’’” 者,不敢堕也。“手如握虎者,欲其壮也。‘神无营于众物者,静志观病人,无左’” 右视也。
马莳曰:“此言刺虚刺实,以虚与实为候,而馀法皆当慎守也。凡刺病人之虚者,必待其实,即《针解论》之所谓‘阳气隆至,针下热,乃去针也。凡刺病人之实者,必待其虚,即《针解论》之所谓留针,阴气隆至,乃去针也。正以待其各经之气已至,或虚或实,然后去针,此乃慎守其法而勿失,即《针解论》之所谓勿变更也。不惟是也,病之或浅或深,在吾志以运之’” ,即《针解论》之所谓知病之内外也。气来或远或近,正与病之深浅而若一,即《针解论》之所谓“深浅其候等也。用针之际,始终慎守,如临深渊,心不敢堕,如握虎然,手不敢肆,自始时治神,以迄于今,其神专一凝静,无敢营营于众物” ,即《针解论》之所谓“静志以观病人” ,无左右视也。斯则用针之法。无有不全。始可乘其已虚已实而出针矣。吁。观伯之所言。其叮咛之意切矣。惜乎万世而下。能知此道者谁欤。
张志聪曰:“此帝复问治虚实之法也。伯言刺虚者,须俟其气至而实;刺实者,须俟其气泄而虚也。”
《八正神明论篇第二十六》
马莳曰:内有八正虚邪之当避,针法神明之当知。此篇大义,出自“《灵枢》官能篇,故名篇。”
黄帝问曰:“用针之服,必有法则焉,今何法何则?”岐伯 对曰:“法天则地,合以天光。”帝曰:“愿卒闻之。”岐伯曰:“凡 刺之法,必候日月星辰、四时八正之气,气定乃刺之。 是故天温日明,则人血淖液而卫气浮,故血易泻,气 易行;天寒日阴,则人血凝泣而卫气沈。月始生,则血 气始精,卫气始行。月郭满,则血气实,肌肉坚;月郭空”, 则肌肉减,经络虚,卫气去,形独居,是以因天时而调 血气也。是以天寒无刺,天温无凝,月生无泻,月满无 补,月郭空无治,是谓得时而调之。因天之序,盛虚之 时,移光定位,正立而待之。故曰:“月生而泻,是谓脏虚。” 月满而补,血气扬溢,络有留血,命曰重实;月郭空而 治,是谓乱经。阴阳相错,真邪不别,沈以留止,外虚内 乱,淫邪乃起。〈泣音涩空平声重平声〉
王冰曰:“服,事也。法天则地合以天光,谓合日月星辰之行度。候日月者,谓候日之寒温、月之空满也;星辰者,谓先知二十八宿之分,应水漏刻者也。略而言之,常以日加之于宿上,则知人气在太阳,若日行一舍,人气在三,阳与阴分矣。细而言之,从房至毕十” 四宿,水下五十刻,半日之度也;从昴至心亦十四宿,水下五十刻,终日之度也。是故从房至毕者为阳,从昴至心者为阴,阳主昼,阴主夜也。凡日行一舍,故水下三刻与七分刻之四也。《灵枢经》曰:“水下一刻,人气在太阳;水下二刻,人气在少阳;水下三刻,人气在阳明;水下四刻,人气在阴分。水下不止,气行亦尔。” 又曰:“日行一舍,人气行于身一周与十分身之” 八,日行二舍人气行于身三周,与十分身之六,日行三舍人气行于身五周,与十分身之四,日行四舍人气行于身七周,与十分身之二,日行五舍人气行于身九周,然日行二十八舍人气亦行于身五十周,与十分身之四,由是故必候日月星辰也。“四时八正之气” 者,谓四时正气八节之风,来朝于太一者也。谨候其气之所在而刺之。气定乃刺之者,谓八节之风气静定,乃可以刺经脉,调虚实也。故《历忌》云:“八节前后各五日,不可刺,灸凶。” 是则谓气未定,故不可灸刺也。泣,谓如水中居雪也,天寒则血凝泣而卫气沈,天温则血淖液而气易行也。得时,谓得天时也。是故候日迁移,定气所在,南面正立,待气至而调之也。脏虚,血气弱也,重实,血气盛也。气失纪,故淫邪起。
马莳曰:“此言用针者,必法天地天光之妙也。天光者,日月星辰也。凡刺之法,必候日月星辰四时八正之气,而气定乃刺之。八正者,八节之正气也。四立、二分、二至曰八正。是故天温日明,天之阳气盛矣,而吾人之血淖溢,故血易泻,卫气浮,故气易行,此则可以用针之时,所以天温无凝也,凝者不使其血气复凝结” 也。天寒日阴,天之阴气盛矣,而吾人之血凝涩,卫气沈,所以天寒无刺也。刺者,补泻皆不可也。月始生者,上下二弦之时,吾人之血气始精,卫气始行,所以月生无泻也。苟日月生而泻,是谓脏气益虚耳。朔望之日,月郭正满,吾人之血气实,肌肉坚,所以月满无补也。苟月满而补,则血气扬溢,络有留血,是谓脏气重实也。两弦之前,月郭正空,吾人之肌肉减,经络虚,卫气去,形独居,所以月郭空,无治其病也。苟月郭空而治,是谓乱经。故阴阳诸经,至于相错,真邪二气,无所分别,反致沈以留止,而外虚内乱,淫邪乃起矣。由此观之,则用针以天温日明为主,而欲行泻法,宜于朔望月满之时;欲行补法。宜于两弦初生之际。若天寒日阴。月郭正空。皆不可用针也。后之妄行针法者。祸人多矣。
张志聪曰:服,事也。法天则地,“合以天光” 者,谓合天之寒暑,日之寒温,月之盈虚,星辰之行度也。候日月者,谓日之寒温,月之空满也。星辰者,先知二十八宿之分,以纪日月之行也。“四时八正之气” 者,谓四时之气,八方之风也。“气定乃刺之” 者,谨候其气之安静而刺之也。天温日明则阳气盛,人之血气亦应之,故血和润而易泻,卫气浮而易行。天寒日阴,则阴气盛,故人血凝泣而卫气沈,凝则难行,沈则不应矣,精纯至也。月乃阴水之精,故潮汐之消长,应月之盈亏。人之形体属阴,精血属水,故其虚实浮沈,亦应于月。天寒无刺,血泣而卫沈也。天气温和,则血气无凝滞而易行。月生无泻,恐伐其生气也。月满无补,恐重实也。月郭空无治,恐正气虚而邪气不去也。“得时而调之” ,谓得天时而调其血气也。因天气之和,月之盛满,候日迁移,定气所在,南面正立,待气至而刺之。脏虚,谓虚其里阴初生之血气也。月满则血气充溢于形身之外,若重补之,则络有留血,是谓重实也。用针之要,在于知调。
阴阳月郭空,则阴阳荣卫皆虚,正不胜邪,则邪留不去,而正气反错乱矣。
帝曰:星辰八正何候?岐伯曰:“星辰者,所以制日月之 行也。八正者,所以候八风之虚邪,以时至者也。四时 者,所以分春秋冬夏之气所在,以时调之也。八正之 虚邪,而避之,勿犯也。以身之虚而逢天之虚,两虚相 感,其气至骨,入则伤五脏,工候救之,弗能伤也。故曰: 天忌不可不知也。”
王冰曰:“定星辰则可知日月行之制度矣。略而言之,周天二十八宿,三十六分。人气行一周天,凡一千八分,周身十六丈二尺,以应二十八宿,合漏水百刻,都行八百一十丈,以分昼夜也。故人十息,气行六尺,日行二分,二百七十息气行十六丈二尺,一周于身,水下二刻,日行二十分,五百四十息气行再周于身,水” 下四刻,日行四十分,二千七百息气。行十周于身水下二十刻,日行五宿,二十分一万三千五百息气。行五十周于身水下百刻,日行二十八宿也。细而言之,则常以一十周加之一分又十分分之六,乃奇分尽矣。是故星辰所以制日月之行度也。
马莳曰:“此论天忌之当知也。”
张志聪曰:伯高曰:“岁有十二月,日有十二辰,子午为经,卯酉为纬。周天二十八宿,而一面七星,四七二十八星,房昴为纬,虚张为经” ,是故房至毕为阳,昴至心为阴。盖日月经天,有南陆北陆之行,有朔望虚盈之度,故星辰者,所以制日月之行,而人之荣卫,亦有阴阳虚实之应也。八正者,八方之正位也。八方之气,以时而至,谓之“八风。” 风从其所居之乡来为实风,主生长养万物。如月建在子,风从北方来,冬气之正也;月建在卯,风从东方来,春气之正也;月建在午,风从南方来,夏气之正也;月建在酉,风从西方来,秋气之正也。如春夏之交,风从东南来;夏秋之交,风从西南来;秋冬之交,风从西北来;春冬之交,风从东北来。此四方四维之正气,主生长万物者也。从其冲后来为虚风,伤人者也,主杀主害。冲后来者,从冲犯之方而来,如太一居子,风从南方来,火反冲水也;太一居卯,风从西方来,金来犯木也。故以八方之位,以候八风之正气,八节之虚邪也。四时之气所在,如春气在经脉,夏气在孙络,长夏气在肌肉,秋气在皮肤,冬气在骨髓。又如正月二月人气在肝,三月四月人气在脾,五月六月人气在头,七月八月人气在肺,九月十月人气在心,十一月十二月人气在肾,此皆气之所在,以时而调之也。八方之虚邪,主杀主害者,谨候而避之。故圣人日:避虚邪之道,如避矢石然,邪勿能害也。身之虚,血气虚也。天之虚,虚乡之邪风也。两虚相感,故邪气至骨而入伤五脏。上工调其九候而救之,始弗能伤害其性命。天忌者,谓太一徙居中宫,乃天道所当避忌之日。太一,北极也,斗杓所指之辰,谓之月建,即气令所主之方。如冬至四十六日,月建在北,太一居叶蛰之宫,叶蛰,坎宫也。立春四十六日,“居天留,天留艮宫也。春分四十六日居仓门,仓门震宫也。立夏四十五日居阴洛,阴洛巽宫也。夏至四十六日居天宫,天宫离宫也。立秋四十六日居元委,元委坤宫也。秋分四十六日居仓果,仓果兑宫也。立冬四十五日居新洛,新洛干宫也。明日复居叶蛰之宫,曰冬至矣。” 此太一一岁所居之宫也。又太一日游,以冬至之日,居叶蛰之宫,数所在日,从一处至九日,复反于一,常如是无已,终而复始。太一移日,天必应之以风雨,以其日风雨则吉,岁美,民安少病矣。移日者,始移宫之第一日也。如太一徙立于中宫,乃朝八风,以占吉凶,其日大禁者也。徙入中宫日者,乃九日之中第五日也,其日风从南方来,名曰“大弱风,其伤人也,内舍于心,外在于脉,气主热;风从西南方来,名曰谋风,其伤人也,内舍于脾,外在于肌,其气主为弱;风从西方来,名曰刚风,其伤人也,内舍于肺,外在于皮肤,其气主为燥。风从西北方来,名曰折风” ,其伤人也,内舍于小肠,外在于手太阳脉,脉绝则溢,脉闭则结不通,善暴死。风从北方来,名曰“大刚风” ,其伤人也,内舍于肾,外在于骨,与肩背之膂筋,其气主为寒也。风从东北方来,名曰“凶风” ,其伤人也,内舍于大肠,外在于两胁腋骨下及肢节。风从东方来,名曰“婴儿风” ,其伤人也,内舍于肝,外在于筋纽,其气主为身湿。风从东南方来,名曰“弱风” ,其伤人也,内舍于胃,外在肌肉,其气主体重,此八风皆从其虚之乡来,乃能病人。三虚相搏,则为暴病卒死,两实一虚,病则为淋露寒热,犯其雨湿之地,则为痿,故曰“大禁。” 太一所在之日,是为天忌。言太一所在中宫之日,大宜禁忌,此天时之不可不知也。又身形之应九野,左足应立春,其日戊寅己丑左。
“胁应春分,其日乙卯;左手应立夏,其日戊辰己巳;膺喉头首应夏至,其日丙午;右手应立秋,其日戊申己未;右胁应秋分,其日辛酉;右足应立冬,其日戊戌己亥;腰尻下窍应冬至,其日壬子。” 六腑膈下三脏应中州,其大禁。大禁太一所在日,及诸戊己,是谓天忌,宜避针刺,此医者之不可不知也。
帝曰:“善。其法星辰者,余闻之矣。愿闻法往古者。”岐伯 曰:法往古者,先知《针经》也;验于来今者,先知日之寒 温,月之虚盛,以候气之浮沈,而调之于身,观其立有 验也。观其冥冥者,言形气荣卫之不形于外,而工独 知之。以日之寒温,月之虚盛,四时气之浮沈,参伍相 合而调之,工常先见之,然而不形于外,故曰“观于冥 冥焉,通于无穷者,可以传于后世也。”是故工之所以 异也,然而不形见于外,故俱不能见也。视之无形,尝 之无味,故谓冥冥,若神仿佛。
王冰曰:“候气不差,故立有验。观其冥冥,如《宝命全形篇》:‘静意视义,观适之变,是谓冥冥,莫知其形也。虽形气荣卫,不形见于外,而工以心神明悟,独得知其衰盛焉,善恶悉可明之。夫工所以常先见者何哉?以守法而神通明也。法著故可传后世,后世不绝,则应用通于无穷矣。以独见知,故工所以异于人也。工异于’” 粗者,以粗俱不能见也。夫形气荣卫,不形于外,以不可见,故视无形,尝无味,伏如横弩,起如发机,窈窈冥冥,莫知元主,谓如神运仿佛焉。
马莳曰:此下历解针经之辞也。“针经” 者,即“《灵枢》经” 也。
张志聪曰:法往古者,先取法乎《针经》也;验于来今者,取验于针经之所未发明也。是以三部九候诸篇,皆《补论》《针经》未尽之旨。《官针》篇曰:“用针者,不知年之所加,气之盛衰,虚实之所起,不可以为工。” 故本经补论岁运八篇,立数万馀言,亦详悉《灵枢》之所未尽者。夫人生于地,悬命于天,天地合气,命之曰人。是以本卷九篇,论三部九候,而各有天,各有地,各有人。以天之日月盈虚,地之经水动静,以候气之浮沈,血之凝淖,所谓法天则地,调之于身。故曰:“三部九候为之原。” 《九针》之论,不必存矣。上工取法天地,先知日之寒温,月之虚盈,四时气之浮沈,与人之形气荣卫,参伍相合而调之。是虽形气荣卫之不形于外,而工己独知之,故曰“观于冥冥焉。故通于天地阴阳无穷之道者,可传于万世也。” 夫“观于冥冥” 者,不形见于外,视之无形,尝之无味,仿佛乎若神,是以粗工之不能俱见也。上工独知之者,先以日月四时之气,调之于身,故常先见之,是故工之所以有异也。
虚邪者,八正之虚邪气也。正邪者,身形若用力汗出, 腠理开,逢虚风,其中人也微,故莫知其情,莫见其形。 上工救其萌芽,必先见三部九候之气,尽调不败而 救之,故曰“上工。”下工救其已成,救其已败。救其已成 者,言不知三部九候之相失,因病而败之也。
王冰曰:“八正之虚邪,谓八节之虚邪也。以从虚之乡来,袭虚而入为病,故谓之八正虚邪。” 正邪者,不从虚之乡来也,以中人微,故莫知其情意,莫见其形状。
张志聪曰:“虚邪者,乃八方虚乡所来之邪气,其人于身也深。正邪者,八方之正气也。正气者,正风也,从一方来,非实风,又非虚风,其中人也浅,是以逢人之汗出,腠理开,而后入于肌腠络脉之间。然其中人也亦微,故莫知其情,莫见其形。夫虚邪之始中人也,亦起于毫毛,发于腠理,其入深,则搏于筋骨,伤人五脏。故” 上工救其萌芽,始发见其洒淅动形而即治之,不使有伤三部九候之气,是为上工也。“已成” 者,入伤荣卫而病已成;“已败” 者,三部九候之气,已为邪所伤败。“《下工》救其已成” 者,言不知三部九候之相失者,因邪病而败之也。此言上工救其萌芽,不使邪伤正气。下工救其已成,则正气已败,不亦晚乎?
知其所在者,知诊三部九候之病脉处而治之,故曰: “守其门户焉”,莫知其情而见邪形也。
王冰曰:“三部九候,为候邪之门户也。守门户故见邪形,以中人微,故莫知其情状也。”
张志聪曰:此言正邪之中人也微,莫知其情,莫见其形。上工知诊三部九候之病脉,故能知其所在,即于病脉处而治之,故曰守其门户焉。言守其真气而邪自去矣 。朱永年曰:“上工知诊三部九候之病脉,故能见其邪形。下工不知所诊,则亦莫见其形矣。”
帝曰:“余闻补泻,未得其意。”岐伯曰:“泻必用方,方者,以 气方盛也,以月方满也,以日方温也,以身方定也。以 息方吸而内针,乃复候其方吸而转针,乃复候其方 呼而徐引针。故曰:泻必用方,其气而行焉。补必用员员者行也,行者移也,刺必中其荣,复以吸排针也。故 员与方非针也。故养神者,必知形之肥瘦,荣卫血气” 之盛衰。血气者,人之神不可不谨养。〈内纳同中去声〉
王冰曰:泻邪气出,则真气流行。行,谓宣不行之气,令必宣行。移,谓移未复之脉,俾其平复。针入至血,谓之中荣。所言方员者,非谓针形,正谓行移之义。夫神安则寿延,神去则形弊,故不可不谨养也。张志聪曰:天包乎地员者,天之象也;气生于地方者,地之象也。盖以天地阴阳四时之气,合人形之虚实,而为补泻之法,故曰员与方,非针也。气方盛,月方满,日方温,则人之真气充,而邪气易泻也。身方定,阴阳不相错也。息方吸而内针,吸天地之气以助其气也。故泻必用方,其气盛而行焉。补必用员者,员活其气之周行于外内也。经气周行,则移其真气之隆至矣。必中荣者,刺血脉也。排,推也,候其吸而推运其针也。盖泻者,候其呼出,而徐引针以泻之。补者,候其吸入,而推内以补之也。方圆之道,非用针之妙,在得气与神也。知形之肥瘦,则知用针之浅深;知血气之盛衰,则知方员之补泻。血气者,五脏之神气也。能知形之肥瘦,气之盛衰,则针不妄用,而神得其养矣。
帝曰:“妙乎哉论也!合人形于阴阳四时虚实之应,冥 冥之期,其非夫子,孰能通之?然夫子数言形与神,何 谓形?何谓神?愿卒闻之。”岐伯曰:“请言形形乎?形,目冥 冥,问其所病,索之于经,慧然在前,按之不得,不知其 情,故曰形。”帝曰:“何谓神?”岐伯曰:“请言神神乎神,耳不 闻,目明心开而志先,慧然独悟,口弗能言,俱视独见”, 适若昏。昭然独明,若风吹云,故曰神。三部九候为之 原。《九针》之论,不必存也。
王冰曰:神谓神智通悟,形谓形诊可观。外隐其无形,故目冥冥而不见;内藏其有象,故以诊而可索于经也。慧然在前,按之不得,言三部九候之中,卒然逢之,不可为之期准也。《离合真邪论》曰:“在阴与阳,不可为度,从而察之,三部九候,卒然逢之,早遏其路” ,此其义也。耳不闻,言神用之微密也。“目明心开而志先” 者,言心之通如昏昧开卷,目之见如氛翳辟明,神虽内融,志已先往矣。“慧然独悟,口弗能言” 者,谓心中清爽而了达,口不能宣吐以写心也。“俱视独见,适若昏” 者,叹见之异速也,言与众俱视,我忽独见,适犹若昏昧尔。既独见了心,眼昭然独能明察,若云随风卷,日丽天明。至哉神乎,妙用如是,不可得而言。夫能以三部九候经脉为之本原。则可通神悟之妙用。若以九针之论佥议。则其旨惟博。其知弥远矣。故曰:“三部九候为之原。九针之论不必存。”
《马莳》曰:“此伯状形与神之义而告之也。帝欲知形之为义,伯言形乎哉?此形也,目若冥冥,不能见物,问病人之所患者何病,索病之所在者何经,似乎亦爽然在其前矣。然终不能如君子之引而不发,跃如也。故按之而此工者不得其真,问之而此工者不知其情,此则滞于形迹之粗,而非可以言上达之妙,故曰形。” 形之为义,其下工乎?又帝欲知神之为义,伯言神乎哉?此神也。耳无所闻,病人未及言病情也。彼则目已明,心已开,而志已先病人而知矣。爽然独悟,其妙有不可以言状者。人所俱视,而彼则有独见,适若昏然,而彼则能独明。心能去病,如风吹云。此则同于神明之道,而有莫知之妙,故曰“神。” 神之为“义。其上工乎。” 正以三部九候之论。为之本原。而九针之论。涉于形迹。特鱼兔之筌蹄也。乌足存哉。不然何以若是之神耶。
张志聪曰:形谓身形,神谓神气。所谓神者,观其冥冥而知病之所在也。《邪气篇》曰:虚邪之中人也,洒淅动形,正邪之中人也微,先见于色,不知于身,若有若无,若亡若存,有形无形,莫知其情,故曰按之不得不知其情。所谓神者,谓气至之若神也。耳不闻者,毋闻人声,以收其精也。目明者,观于冥冥也。志者,心之所之也,言心开而志先慧悟也。“口弗能言” 者,得气之妙,不可以言语形容也。“俱视独见” 者,众人之所共视,而我独知之也。适,至也,言气至若昏,而我昭然独明也。气至而有效,效之信,若风之吹云,明乎若见苍天,刺之道毕矣。原,谓十二原也。盖言《九针》之论,以十二原主治五脏六腑之病,今法则天地,而以“天地人之三部九候为之原,则《九针》之论不必存矣。” 此言法往古者已先知其针经,验于来今者知三部九候之道,今论三部九候之本原,则《九针》之论,不必存心而再问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