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定古今图书集成/理学汇编/经籍典/第361卷 中华文库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 理学汇编 第三百六十一卷 |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理学汇编经籍典
第三百六十一卷目录
经学部艺文一
置五经博士诏 汉武帝
移太常博士书 刘歆
讲议五经同异诏 后汉章帝
开邸教学经书诏 邓太后
上光武广博士之选书 朱浮
谢说经赐冠履疏 鲁丕
上太后举明经及旧儒子孙疏 樊准
为费氏易左氏春秋立博士奏议 范升
太子经学成乞归疏 桓荣
上皇太后欲令少主颇涉经学疏 窦宪
上五经章句疏 徐防
上诸经解诂疏 卢植
董仲舒传赞 班固
眭弘等传赞 前人
郑康成传论 宋范晔
与王俭论五经博士书 南齐陆澄
答陆澄书 王俭
弘经术诏 梁武帝
又弘经术诏 同前
谢为东宫奉经启 刘孝绰
七召 何逊
五经疑问 北魏房景先
请补治石经表 崔光
励经术诏 隋炀帝
礼部策进士第一问 唐权德舆
策进士第一问 前人
明经对策第三问 张九龄
五经阁赋 许尧佐
汉章帝白虎殿观诸儒讲五经赋 李程
试进士第一问 白居易
太学壁经赋 王履贞
太学刱置石经赋 前人
坏宅得书赋 蒋凝
问救学者礼乐诗书之失 田备
申公杜门判 亡名氏
前题 毋煚
坐于左塾判 卢昌
聚徒教授判 宋少真
前题 胡连
生徒擢尘判 李暄
求邻壁光判 亡名氏
前题 康廷之
耽书著床判 崔融
直讲无他伎判 王灵潮
论删去九经正义中谶札子 宋欧阳修
六经简要说 前人
经神赋 文彦博
跋白虎通德论 洪迈
建宁府建阳县学藏书记 朱熹
经籍典第三百六十一卷
经学部艺文一
《置五经博士诏》汉·武帝
盖闻导民以礼,风之以乐。今礼乐崩坏,朕甚闵焉。故 详延天下方闻之士,咸荐诸朝。其令礼官劝学,讲义 洽闻,举遗兴礼,以为天下先。太常其议予博士弟子 崇乡党之化,以厉贤材焉。
《移太常博士书》刘歆
歆欲建立《左氏春秋》及《毛诗》《逸礼》《古文尚书》,皆列于学官,哀帝令歆与五经博士讲论其义,诸博士或不肯置对,歆因移书太常博士责让之。
昔唐虞既衰,而三代迭兴,圣帝明王累起相袭,其道 甚著。周室既衰,而礼乐不正,道之难全也如此。是故 孔子忧道之不行,历国应聘,自卫反鲁,然后乐正,雅 颂乃得其所,修《易》序书制,作《春秋》,以纪帝王之道。及 夫子没而微言绝,七十子终而大义乖。重遭战国,弃 笾豆之礼,理军旅之陈。孔氏之道抑而孙吴之术兴。 陵夷至于暴秦,燔经书,杀儒士,设挟书之法,行是古 之罪,道术由是遂灭。汉兴,去圣帝明王遐远,仲尼之 道又绝,法度无所因袭。时独有一叔孙通,略定礼仪, 天下唯有《易》卜,未有它书。至孝惠之世,乃除挟书之 律。然公卿大臣绛、灌之属,咸介胄武夫,莫以为意。至 孝文皇帝,始使掌故朝错从㐲生受《尚书》。《尚书》初出 于屋壁,朽折散绝,今其书见在,时师传读而已。《诗》始 萌牙。天下众书往往颇出,皆诸子传说,犹广立于学 官,为置博士。在汉朝之儒,唯贾生而已。至孝武皇帝,
然后邹、鲁、梁、赵颇有《诗》《礼》《春秋》先师,皆起于建元之间。当此之时,一人不能独尽其经,或为《雅》,或为《颂》,相合而成。《秦誓》后得博士集而读之,故诏书称曰:“礼坏 乐崩,书缺简脱,朕甚闵焉。”时汉兴已七八十年,离于 全经固已远矣。及鲁恭王坏孔子宅,欲以为宫,而得 古文于坏壁之中,逸《礼》有三十九,书十六篇。天汉之 后,孔安国献之,遭巫蛊仓卒之难,未及施行。及《春秋 左氏》丘明所修,皆古文旧书,多者二十馀通,藏于秘 府,伏而未发。成帝闵学残文缺,稍离其真,乃陈发秘 藏,校理旧文,得此三事,以考学官所传,经或脱简,传 或间编,传问民间则有鲁国桓公、赵国贯公、胶东庸 生之遗,学与此同,抑而未施。此乃有识者之所惜闵, 士君子之所嗟痛也。往者缀学之士,不思废绝之阙, 苟因陋就寡,分文析字,烦言碎辞,学者罢老,不能究 其一艺,信口说而背传记,是末师而非往古。至于国 家将有大事,若立辟雍、封禅、巡狩之仪,则幽冥而莫 知其原。犹欲保残守缺,挟恐见破之私意,而无从善 服义之公心。或怀妒嫉,不考情实,雷同相从,随声是 非。抑此三学,以《尚书》为备,谓《左氏》为不传《春秋》,岂不 哀哉!今圣上德通神明,继“统扬业,亦闵文学错乱。学 士若兹,虽昭其情,犹依违谦让,乐与士君子同之,故 下明诏,试《左氏》可立,不遣近臣,奉指衔命,将以辅弱 扶微,与二三君子比意同力,冀得废遗。今则不然,深 闭固距,而不肯试,猥以不诵绝之,欲以杜塞馀道,绝 灭微学。”夫可与乐成,难与虑始,此乃众庶之所为耳, 非所望士君子也。且此数家之事,皆先帝所亲论,今 上所考视,其古文旧书,皆有征验,外内相应,岂苟而 已哉!夫礼失求之于野,古文不犹愈于野乎?往者博 士《书》有欧阳,《春秋》《公羊》,《易》有施、孟,然孝宣皇帝犹复 广立《穀梁春秋》《梁丘易》《大小夏侯尚书》,义虽相反,犹 并置之。何则?与其过而废之也,宁过而立之。《传》曰:“文 武之道,未坠于地,在人。贤者志其大者,不贤者志其 小者。”今此数家之言,所以兼包大小之义,岂可偏绝 哉?若必专己守残,党同门,妒道真,违明诏,失圣意,以 陷于文吏之议,甚为二三君子不取也。
《讲议五经同异诏》后汉·章帝
盖三代导人,教学为本。汉承暴秦,褒显儒术,建立《五 经》,为置博士。其后学者精进,虽曰承师,亦别名家。孝 宣皇帝以为去圣久远,学不厌博,故遂立《大小夏侯 尚书》,后又立《京氏易》。至建武中,复置《颜氏严氏春秋》, 《大小戴礼》博士。此皆所以扶进微学,尊广道艺也。中 元元年,诏书《五经》章句颇多,议欲减省。至永平元年, 长水校尉倏奏言:先帝大业,当以时施行,欲使诸儒 共正经义,颇令学者得以自助。孔子曰:“学之不讲,是 吾忧也。”又曰:“博学而笃志,切问而近思,仁在其中矣。” 於戏,其勉之哉!
《开邸教学经书诏》邓太后
元初六年,太后“诏征和帝弟济北、河间王子男女五岁以上四十馀人,又邓氏近亲子孙三十馀人,并为开邸第” ,教学经书,躬自监试。尚幼者使置师保,朝夕入宫,抚循诏导,恩爱甚渥。迺诏从兄河南尹豹、越骑校尉康等。
吾所以引纳群子,置之学官者,实以方今承百王之 敝,时俗浅薄,巧伪滋生,五经衰缺,不有化导,将遂陵 迟。故欲褒崇圣道,以匡失俗。《传》不云乎:“饱食终日,无 所用心。难矣哉!”今末世贵戚食禄之家,温衣美饭,乘 坚驱良,而面墙术学,不识臧否,斯故乱败所从来也。 永平中,四姓小侯皆令入学,所以矫俗厉薄,反之忠 孝,先公既以武功书之竹帛,兼以文德教化子孙,故 能束脩,不触罗网。诚令儿曹上述祖考休烈,下念诏 书本意,则足矣,其勉之哉!
《上光武广博士之选书》朱浮
光武七年,转太仆。浮以“国学既兴,宜广博士之选” ,迺上书。
夫太学者,礼义之宫,教化所由兴也。陛下尊敬先圣, 垂意古典,宫室未饰,干戈未修,而先建太学,造立横 舍。〈学也〉“比日车驾亲临观飨,将以弘时雍之化,显勉进 之功也。”寻立博士之官,为天下宗师,使孔圣之言,传 而不绝。旧事策试博士,必广求详选。爰自畿夏,延及 四方。是以博举明经,唯贤是登,学者精励,远近同慕。 伏闻诏书更试五人,唯取见在洛阳城者。臣恐自今 以往,将有所失。求之密迩,容或未尽,而四方之学,无 所劝乐。凡策试之本,贵得其真,非有期会,不及远方 也。又诸所征试,皆私自发遣,非有伤费烦扰于事也。 《语》曰:“中国失礼,求之于野。”臣浮幸得与讲图谶,故敢 越职。
《谢说经赐冠履疏》鲁丕
和帝召诸儒说经,赐丕冠、帻、履、袜衣一袭。
臣以愚顽,显备大位,犬马气衰,猥得进见,论难于前, 无所甄明,衣服之赐,诚为优过。臣闻说经者传先师 之言,非从己出,不得相让。相让则道不明,若规矩权 衡之不可枉也。难者必明其据,说者务立其义,浮华无用之言,不陈于前,故精思不劳,而道术愈章。法异 者,各令自说师法,博观其义,览《诗》人之旨意,察《雅》《颂》 之终始,明舜、禹、皋陶之相戒,显周公、箕子之所陈,观 乎人文,化成天下。陛下既广纳謇謇以开四聪,无令 刍荛以言得罪,既显岩穴以求仁贤,无使幽远,独有 遗失。
《上太后举明经及旧儒子孙疏》樊准
准字幼陵,宏之族曾孙也。补尚书郎。邓太后临朝,儒学陵替,准迺上疏。
臣闻贾谊有言,“人君不可以不学。”故虽大舜圣德,孳 孳为善;成王贤主,崇明师傅。及光武皇帝受命中兴, 群雄崩扰,旌旗乱野,东西诛战,不遑启处,然犹投戈 讲艺,息马论道。至孝明皇帝,兼天地之姿,用日月之 明,庶政万机,无不简心,而垂情古典,游意经艺。每飨 射礼毕,正坐自讲,诸儒并听,四方欣欣。虽阙里之化, 矍相之事,诚不足言。又多征名儒,以充礼官,如沛国 赵孝、琅邪承宫等,或安车结驷,告归乡里;或丰衣博 带,从见宗庙。其馀以经术见优者,布在廊庙。故朝多 皤皤之良,华首之老,每宴会则论难衎衎,共求政化, 详览群言,响如振玉。朝者进而思政,罢者退而备问, 小大随化,雍雍可嘉。期门、羽林,介胄之士,悉通《孝经》。 博士议郎一人开门,徒众百数。化自圣躬,流及蛮荒。 匈奴遣伊秩訾王大车且渠来入就学。八方肃清,上 下无事。是以议者每称盛时,咸言“永平。”今学者盖少, 还方尤甚。博士倚席不讲,儒者竞论浮丽,忘謇謇之 忠,习𬣡𬣡之辞。文吏则去法律而学诋欺,锐锥刀之 锋,断刑辟之重,德陋“俗薄,以致苛刻。昔孝文、窦后性 好黄、老,而清静之化,流景、武之间。臣愚以为宜下明 诏,博求幽隐,发扬岩穴,宠进儒雅。有如孝宫者,征诣 公车,以俟圣上讲习之期。公卿各举明经及旧儒子 孙,进其爵位,使缵其业。复诏郡国书佐,使读律令。如 此则延颈者日有所见,倾耳者月有所闻。伏愿陛下 推述先帝进业之道。”
《为费氏易左氏春秋立博士奏议》范升
时尚书令韩歆上疏,欲为《费氏易》《左氏春秋》立博士,诏下其议。四年正月,朝公卿大夫、博士见于云台。帝曰:“范博士可前平说。” 升起对曰:“《左氏》不祖孔子,而出于丘明,师徒相传,又无其人,且非先帝所存,无由得立。” 遂与韩歆及太中大夫许淑等互相辨难。日中迺罢,升退而奏。
“臣闻主不稽古,无以承天;臣不述旧,无以奉君。”陛下 愍学微缺,劳心经艺,情存博闻,故异端竞进。近有司 请置京氏《易》博士,群下执事,莫能据正。京氏既立,费 氏怨望,《左氏春秋》复以比类,亦希置立。京、费已行,次 复高氏。《春秋》之家,又有驺、夹。如令《左氏》、费氏得置博 士,高氏驺夹,五经奇异,并复求立,各有所执,乖戾分 争,从之则失道,不从则失人,将恐陛下必有厌倦之 听。孔子曰:“博学约之,弗叛矣夫!”夫学而不约,必叛道 也。颜渊曰:“博我以文,约我以礼。”孔子可谓知教,颜渊 可谓善学矣。《老子》曰:“学道日损。”损,犹约也。又曰:“绝学 无忧,绝末学也。”今费、左二学,无有本师,而多反异先 帝,前世有疑于此,故京氏虽立,辄复见废。疑道不可 由,疑事不可行。《诗》《书》之作,其来已久。孔子尚周流游 观,至于知命,自卫反鲁,迺正《雅》《颂》。今陛下草创天下, 纪纲未定,虽设学官,无有弟子。《诗》《书》不讲,《礼》《乐》不脩, 奏立左费,非政急务。孔子曰:“攻乎异端,斯害也已。”《传》 曰:“闻疑传疑,闻信传信,而尧、舜之道存。”愿陛下疑先 帝之所疑,信先帝之所信,以示反本,明不专己。天下 之事所以异者,以不一本也。《易》曰:“天下之动,贞夫一 也。”又曰:“正其本,万事理。”五经之本,自孔子始。左氏之 失,凡十四事。
《以太子经学成乞归疏》桓荣
荣以《太子经学》成毕,上疏谢。
“臣幸得侍帷幄,执经连年,而智学浅短,无以补益万 分。今皇太子以聪睿之资,通明经义,观览古今,储君 副主,莫能专精博学若此者也。斯诚国家福祐,天下 幸甚。臣师道已尽,皆在太子,谨使掾。”臣汜再拜归道。
《太子报桓荣书》〈附 按此篇本宜居前因系答荣书故附荣书之后〉
庄以童蒙,学道九载,而典训不明,无所晓识。夫《五经》 广大,圣言幽远,非天下之至精,岂能与于此?况以不 才,敢承诲命。昔之先师谢弟子者有矣,上则通达经 旨,分明章句;下则去家慕乡,求谢师门。今蒙下死,不 敢有辞。愿君慎疾加餐,重爱玉体。
《上皇太后欲令少主颇涉经学疏》窦宪
和帝即位,富于《春秋》。侍中窦宪自以外戚之重,欲令少主颇涉经学,上疏皇太后。
《礼记》云:“天下之命,悬于天子;天子之善,成乎所习。习 与智长,则切而不勤;化与心成,则中道若性。”昔成王 幼小,越在襁褓,周公在前,史佚在后,太公在左,召公 在右,中立听朝,四圣维之。是以虑无遗计,举无过事。
孝昭皇帝八岁即位,大臣辅政,亦选名儒韦贤、蔡义夏侯胜等,入授于前,平成圣德。近建初元年,张酺、魏应召训亦讲禁中。臣伏惟皇帝陛下躬天然之资,宜 渐教学,而独对左右小臣,未闻典义。昔五更桓荣,亲 为帝师,子郁结发敦尚,继传父业,故再以校尉入授 先帝父子,给事禁省,更历四世。今白首好礼,经行笃 备。又宗正刘方,宗室之表,善为《诗经》,先帝所褒,宜令 郁方并入教授,以崇本朝,光示大化。
《上五经章句疏》徐防
永元十四年,拜司空。防以《五经》久远,圣意难明,宜为章句,以悟后学,上疏诏下公卿,皆从防言。
臣闻《诗》《书》《礼》乐,定自孔子;发明章句,始于子夏。其后 诸家分析,各有异说。汉承乱秦,经典废绝,本文略存, 或无章句。收拾缺遗,建立明经,博征儒术,开置太学。 孔圣既远,微旨将绝,故立博士十有四家,设甲乙之 科,以劝勉学者,所以示人好恶,改敝就善者也。伏见 太学试博士弟子,皆以意说,不修家法,私相容隐,开 生奸路。每有策试,辄兴诤讼,论议纷错,互相是非。孔 子称“述而不作”,又曰“吾犹及史之阙文也。”疾史有所 不知,而不肯阙也。今不依章句,妄生穿凿,以遵师为 非义,意说为得理,轻侮道术,寖以成俗,诚非诏书实 选本意。改薄从忠,三代常道,专精务本,儒术所先。臣 以为博士及甲乙策试,宜从其家。章句,开五十难以 示之,解释多者为上第,引文明者为高说。若不依先 师,义有相伐,皆正以为非。五经各取上第六人,《论语》 不宜射策,虽所失或久,差可矫革。〈注〉《东观记》:防上疏 曰:“试《论语》本文,章句但通,勿以射策。”
《上诸经解诂疏》卢植
植拜九江太守,以疾去官。作“《尚书章句》《三礼解诂》。” 时始立太学石经以正五经文字,植乃上书。
“臣少从通儒故南郡太守马融受古学,颇知今之《礼 记》,特多回穴。臣前以《周礼》诸经,发起秕谬,敢率愚浅, 为之解诂,而家乏,无力供缮写上。愿得将能书生二 人,共诣东观,就官财粮,专心研精,合《尚书》章句,考《礼 记》失得,庶裁定圣典,刊正碑文。”古文科斗,近于为实, 而厌抑流俗,降在小学,中兴以来,通儒达士班固、贾 逵、郑兴父子,并敦悦之。今《毛诗》《左氏》《周礼》各有传记, 其与《春秋》共相表里,宜置博士,为立学官,以助后来, 以广圣意。〈注〉《回穴》犹纡曲也。
《董仲舒传赞》班固
刘向称董仲舒有王佐之才,虽伊吕亡以加。筦、晏之 属,伯者之佐,殆不及也。至向子歆以为伊、吕乃圣人 之耦,王者不得则不兴。故颜渊死,孔子曰:“噫天丧余, 唯此一人为能当之。”自宰我、子贡、子游、子夏不与焉。 仲舒遭汉承秦灭学之后,《六经》离析,下帷发愤,潜心 大业,令后学者有所统壹,为群儒首。然考其师友,渊 源所渐,犹未及呼、游、夏,而曰“筦、晏弗及,伊、吕不加”,过 矣。向曾孙龚,笃论君子也,以歆之言为然。
《眭弘等传赞》前人
幽赞神明,通合天人之道者,莫著乎《易》《春秋》。然子赣 犹云:“夫子之文章可得而闻,夫子之言性与天道,不 可得闻而已矣。”汉兴,推阴阳言灾异者,孝武时有董 仲舒、夏侯始昌,昭、宣则眭孟、夏侯胜,元成则京房、翼 奉、刘向、谷永,哀平则李寻、田终术,此其纳说时君,著 明者也。察其所言,仿佛一端,假经设谊,依托象类,或 不免乎,亿则屡中。仲舒下吏,夏侯囚执,眭孟诛戮,李 寻流放,此学者之大戒也。京房区区,不量浅深,危言 刺讥,构怨强臣,罪辜不旋踵,亦不密以失身,悲夫!
《郑康成传论》宋·范晔
自秦焚《六经》,圣文埃灭。汉兴,诸儒颇修《艺文》,及东京, 学者亦各名家。而守文之徒,滞固所禀,异端纷纭,互 相诡激,遂令经有数家,家有数说,章句多者或乃百 馀万言,学徒劳而少功,后生疑而莫正。郑元括囊大 典,网罗众家,删裁繁芜,刊改漏失,自是学者略知所 归。王父豫章君每考先儒经训,而长于元,常以为仲 “尼之门不能过也。”及传授生徒,并专以《郑氏家法》云。
《与王俭论五经博士书》南齐·陆澄
永明元年,转度支尚书,寻领国子博士。时国学置郑、王《易》《杜》、服、《春秋》何氏、《公羊》麋氏、《穀梁》、郑元《孝经》。澄谓尚书令王俭曰:“《孝经》、小学之类,不宜列在帝典。” 乃与俭论之。
《易》“近取诸身,远取诸物”,弥天地之道,通万物之情。自 商瞿至田何,其间五传,年未为远,无讹杂之失;秦所 不焚,无崩坏之弊。虽有异家之学,同以象数为宗,数 百年后,乃有王弼。王济云:弼所悟者多,何必能顿废? 前儒若谓《易》道尽于王弼,方须大论,意者无乃仁智 殊见,四德异道,无体不可以一体求,屡迁不可以一 迁执也。晋太兴四年,太常荀嵩请置《周易》郑元注博 士,行乎前代,于时政由王、庾,皆俊神清识,能言元远。 舍辅嗣而用康成,岂其妄然?泰元立王肃《易》,当以在 元弼之间。元嘉建学之始,元、弼两立。逮颜延之为祭 酒,黜郑置王,意在贵元,事成败儒。今若不大弘儒风则无所立学。众经皆儒,唯《易》独元,元“不可弃,儒不可 缺,谓宜并存,所以合无体之义。且弼于注《经》中已举 《系辞》,故不复别注。今若专取弼《易》,则《系说》无注。《左氏》 《太元》取服虔而兼取贾逵《经》。服《传》无经,虽在注中,而 传又有无经者故也。今留服而去贾,则经有所阙。”案 杜预注传,王弼注《易》,俱是晚出,并贵后生。杜之异古, 未如王之夺实,祖述前儒,特举其违。又《释例》之作,所 引惟深。《穀梁》。《太元》旧有麋信注,颜益以范甯麋犹如 故,颜论闰分,范注当以“同我者亲。”常谓《穀梁》劣《公羊》, 为注者又不尽善,竟无及《公羊》之有何休,恐不足两 立,必谓范善便当除麋。世有一《孝经》,题为郑元注,观 其用辞,不与注书相类。案元自序所注众书,亦无《孝 经》。
《答陆澄书》王俭
《易》体微远,实贯群籍,施、孟异闻,周、韩殊旨,岂可专据 小王,便为该备?依旧存郑、高同来说。元凯注《传》,超迈 前儒,若不列学官,其可废矣。贾氏注经,世所罕习,《谷 梁》小书,无俟两注,存麋略范,率由旧式,凡此诸义,并 同《雅论》。疑《孝经》非郑所注。仆以此书明百行之首,实 人伦所先,《七略》《艺文》,并陈之六艺,不与凡将,《苍颉》之 流也。郑注虚实,前代不嫌,意谓可安,仍旧立置。
《弘经术诏》梁·武帝
二汉登贤,莫非经术,服膺雅道,名立行成。魏晋浮荡, 儒教沦歇,风节罔树,抑此之由。朕日昃罢朝,思闻俊 异,收士得人,实惟酬奖。可置《五经》博士各一人,广开 馆字,招内后进。
《又弘经术诏》同前
建国君臣,在教为苜,砥身砺行,由乎经术。朕肇基明 命,光宅区宇,虽耕耘雅业,傍阐艺文,而成器未广,志 本犹阙,非所以镕范贵游,纳诸轨度。思欲式敦让齿, 自家刑国。今声训所渐,戎夏同风,宜大启庠敩,博延 胄子,务彼十伦,弘此三德,使陶钧远被,微言载表。
《谢为东宫奉经启》刘孝绰
皇子太四术夙知,三善非学。犹复旁求儒雅,应物稽 疑,业光夏校,德茂周庠。诸侯宋鲁,于焉观则,参陪盛 礼,莫匪国华。臣虽职典经图,而同官不一,推择而举, 尚多髦俊,宠光曲被,独在选中。他日朝闻,犹甘夕死; 况今恩重,弥见生轻。
《七召》何逊
公子曰:“洙泗遗文,邹鲁馀烈,其道未迷,其风不绝。方 领圆冠,金口木舌。谈章句之远旨,构纷纶之雅说。陈 五礼,明六诗,贯穿微妙,辨析毫厘。既待问于重席,亦 覃思而下帏。酝藉恺悌,和乐缉熙。生徒肃肃,宾友师 师。并接衽以闻道,俱援手而授辞。心绝内战,事无外 欲。横经者比肩,拥帚者继足。丑申韩之法令,陋桓文 之风俗。六郡凑其衣冠,五陵穷其轨躅。信斯文其若 水,实斯人之如玉。若夫珠玑产于蚌蛤,圭璧出于山 渊,未有玉不莹而为宝,人无学而称贤。盖持身之管 龠,进德之舟船。响如钟而待叩,明似镜而长悬。此其 重于经术,宁降志于吾贤。”先生曰:“诚此言之甚美,比 斯道之为旷。耻见嘲于腐儒,岂求珍”于席上。
《五经疑问》北魏·房景先
问:“王者受命,木火相生。”曰:五精代感,禀灵者兴,金德 方隆,祯发华渚,水运告昌,瑶光启祚,人道承天,天理 应实,受谢既彰,元命若契,相生之义,有允不违。至如 汤武革命,杀伐是用,水火为次,遵而不改。既事乖代 终,而数同纳麓,逆顺且殊,祯运宜异,而兆征不差,有 疑符应。
问:禹以鲧配天,舜不尊父。曰:“明明上天,下土是冒。道 高者负扆四方,神积者郊原斯主。是以则天不能私 其子,绍尧不敢尊其父。鲧既罪彰于山川,受殛于羽 裔,化质与鳞甲为群,铭精不能上乘箕尾,而厚尊配 于国阳,当升烟之大礼,苟存及躬,以乱祀典。降上帝 为罪鬼之宾,奏夹锺为介虫之乐,奉天之道,不乃有 沦乎?”
问《汤尊稷废柱》曰:“神积道存,异世同尊,列山见享,绵 纪前代。成汤革命承天,当愆阳之运,不思理数之有 时,黜元功于百世。且毕箕感应,风雨异征,尊播植之 灵,而邀滂澍之润,升废之道,无乃谬与?若柱不合荐, 虞夏应失之于前;如以岁久宜迁,百神可计日而代。 求之二三,未究往旨。”
问:汤克桀,欲迁夏社为不可,武王灭纣,以亳社为亡 国之诫。曰:神无定方,唯人为主,道协无为,天地是依。 弃德弗崇,百灵更祀。周武承天,礼存咸秩,升后稷当 四圭之尊,贬土祇隔牲币之享。就如言之,稷禀灵威, 诚允聿追之宜;社非商祖,孝孚乃考之咎,殷鉴致诫, 何独在斯?
问:“《易》著革命之爻,而无揖让之象。”曰:“元黄剖别,人道 为尊,含灵伫化,故义始元首。是以飞龙启征,大人载 就。”及理运相推,帝图异序。虞宾以为善终顺守,有惭 未尽。不显揖让之象,而著已日之美。岂可兆巨衅为贻厥之谋,训万世而开安忍之?〈阙〉“求之反衷”,未识理 恕。
问:《周礼秋官》司烜氏“邦若屋诛,为明竁焉?”曰:王道贵 产,法理尚恩。旧德见食,八象载其美;五宥三刺,礼经 宝其仁。是以禄父巨衅,殷礼不辍;三监乱德,蔡仲犹 存。罪莫极于无上,逆莫甚于违天。行大辟祸不及族, 理正刑愆止于身。何恶当参夷之祸?何戾受沦殄之 辜?
问:《仪礼》“继母出嫁,从为之服。”《传》云“贵终其恩。”曰:继母 配父,本非天属,与尊合德,名义以兴。兼鞠育有加,礼 服是重。既体违义尽,弃节毁慈,作嫔异门,为鬼他族, 神道不全,何终恩之有方?齐服是追,哭于野次,苟存 降重,无乃过犹不及乎?
问:“《礼记》‘生不及祖父母,父母税,丧己则否’?”曰:“服以恩 制,礼由义立。慈母三年,孙无缌葛者,以戚非天属,报 养止身,祖虽异域,恩不及己,但正体于下,可无服乎? 且缟冠,元武子姓之服,縓练之后,缞绖已除,犹怀惨 素,未忍从吉,况斩焉?初之创巨方始,复吊之宾,尚改 缁袭,奉哀苫次,而无追变,孝子孝孙,岂天理是与?” 问:“《左氏传》齐人杀哀姜,君子以为不可。”曰:“受醮从夫, 人伦所重,保育异宗,承奉郊奠。而乃肆极昏淫,祸倾 合卺之尊;怙乱无终,殄灭诞鞠之爱。”齐桓匡翼四方, 正存刑矩,割不忍之恩,行至公之法。方生贬违,以杀 为甚。而神道幽默,祸降未期。虽穷勃履朝,臣不宜纠。 既事反人灵,咎将有所,施之取衷,孰为“优允。”
问:《公羊传》王者之后郊天曰:神不谬享,帝无妄尊,介 丘偏祀,犹不歆季氏之旅;昊天至重,岂可纳废飨之 虔?唐虞已往,事无斯典,三后已降,始见其文,揖让之 胄,礼不上通;昏愈后烬,四圭是主。此便至道相承,干 无二统。纯风既诐,元牡肆尊,礼不虚革,庶昭异闻。 问:《穀梁传》鲁僖三十一年“夏四月,卜郊,不从,乃免牲。 《传》”曰:“乃者,亡乎人之辞也。”曰:“乐以观风,礼为教本,其 细已甚,民不堪命。”齐不加兵,屈于周典。僖公,鲁之盛 君,告诫虔祀,穆卜迎吉,而休征不至。若推咎于天,则 神不弃鉴;归愆于人,则颂声宜替。既命龟失辰,灵威 弗眷,郊飨不从,配天斯缺。即《传》所言,殆非虚美。何承 而制?
问:《尚书》引征,羲和诘其罪。乃季秋月朔,辰弗合于房 曰:“衡纪不移,日月有度,炎凉启辰,次舍无代,履端屡 臻,归馀成闰。是以爰命羲和,升准徂节,使晷数应时, 火流协运,致望舒后律耀灵爽次即官。”〈阙〉永,容可为 愆,元象一差,未成巨戾。且杪秋岂回星之辰,授衣非 合璧之月,叙食弗当,积失加诛,律度暂差,便遘殄绝。 仁者之兵,义不妄兴,王赫斯举,将有异说。
问《毛诗》:“十月之交,朔日辛卯,日有食之,亦孔之丑。”曰: “日月次周,行舍有常,分至之候,不为愆咎。今同之辰 而为深戾者,专以金木相残,指日成衅,推步不一,容 可如之。若谪见正阳,日维戊午,生育相因,犹子归母, 但以阴阳,得无深忌乎?若为忌也,朔亦应为灾;如不 忌也,辛卯岂独成丑?且举凡之始,以属月时,系之在” 日,有爽明例,义不妄构,理用何依?
问:《论语》“河不出图,泣麟自伤”曰:圣人禀灵天地,资识 未形,齐生死于一同,等荣辱于彼我。孔子自生不辰, 从心告齿,乐正既修,素王斯著。方兴吾已之叹,结反 袂之悲,进涉无上之心,退深负杖之惧。圣达之理,无 乃缺如?
符玺郎王神贵答之,名为《辩疑》,合成十卷,亦有可观。前废帝时奏上之,帝亲自执卷,与神贵往复,嘉其用心,特除神贵子鸿彦为奉朝请。
《请补治石经表》崔光
《诗》称“蔽芾甘棠,勿翦勿伐。邵伯所茇。”又云:“虽无老成 人,尚有典刑。”《传》曰:“思其人犹爱其树。况用其道不恤 其人。”是以《书》始稽古,《易》本山火。观于天文以察时变, 观于人文以化成天下。《孟子》。〈阙〉“实,匡张训说,《安世记》 箧于汾南,伯山抱卷于河右,元始孤论,充汉帝之坐; 孟皇片字,悬魏王之帐,前哲之宝重坟籍,珍爱分篆, 犹若此之至也。”矧圣典鸿经,炳勒金石,理为国楷,义 成家范,迹实世模,事则人轨,千载之格言,百王之盛 烈,而令焚荒污毁,积榛棘而弗埽,为鼯鼬之所栖宿, 童竖之所登踞者哉!诚可为痛心疾首,拊膺扼腕。伏 惟皇帝陛下孝敬日休,自天纵睿,垂心初学,儒业方 熙。皇太后钦明慈淑,临制统化,崇道重教,留神翰林, 将披云台而问礼,拂麟阁以招贤。诚宜远开阙里,清 彼孔堂。而使近在城𬮱,面接宫庙,旧校为墟,子衿永 替。岂所谓“建国君民,教学为先,京邑翼翼,四方是则” 也。寻《石经》之作,起自炎刘,继以曹氏典论,初乃三百 馀载,计末向二十纪矣。昔虽屡经戎乱,犹未大崩侵。 如闻往者刺史临州,多构图寺,道俗诸用,稍有发掘, 基蹗泥灰,或出于此。皇都始迁,尚可补复,军国务殷, 遂不存检,官私显隐,渐加剥撤,播麦纳菽,秋春相因。 〈阙〉“生蒿杞,时至火燎。由是经石弥灭,文字增缺。职忝胄教,参掌经训,不能缮修颓坠,兴复生业,倍深惭耻。 今求遣国子博士一人,堪任干事者,专主周视,驱禁 田牧,制其践秽,料阅碑牒,所失次第,量厥补缀。” 诏曰:“此乃学者之根源,不朽之永格,垂范将来,宪章 之本,便可一依公表。”
《励经术诏》隋·炀帝
“君民建国,教学为先,移风易俗,必自兹始。而言绝义 乖,多历年代,进德脩业,其道寖微。汉采坑焚之馀,不 绝如线;晋承板荡之运,扫地将尽。自时厥后,军国多 虞,虽复黉宇时建,示同爱礼,函丈或陈,殆为虚器。遂 使纡青拖紫,非以学优;制锦操刀,类多墙面。上陵下 替,纲维靡立,雅缺道消,实由于此。朕纂承洪绪,思弘 大训,将欲尊师重道,用阐厥繇,讲信脩睦,敦奖名教。 方今宇宙平一,文轨攸同,十步之内,必有芳草,四海 之中,岂无奇秀。”诸在家及见入学者,若有笃志好古, 耽悦典坟,学行优敏,堪膺时务,所在采访,具以名闻, 即当随其器能,擢以不次。若研精经术,未愿进仕者, 可依其艺业深浅,门荫高卑,虽未升“朝,并量准给禄。 庶夫恂恂善诱,不日成器,济济盈朝,何远之有?共国 子等学,亦宜申明旧制,教习生徒,具为课试之法,以 尽砥砺之道。”
《礼部策进士第一问》唐·权德舆
问:“汉廷董仲舒、公孙弘《对策》,言天人相与之际,而施 于教化。韦元成、匡衡之伦,以明经至宰相封侯,皆本 王道,以及人事。今虽以文以经,贵禄学者,而词绮靡 于体物,寖失古风;学因缘于记问,宁穷典义。说无师 法,经不明家,有司之过,敢不内讼?思欲本司徒之三 物,崇乐正之四术,不率教者,屏之远方,则名义益脩”, 风俗益厚。程孝秀之本业,参周汉之旧章,虑难改作, 式伫嘉话。事关理本,必议上闻。斯乃诚求,诸生毋忽。
《策进士第一问》前人
问:“‘《六经》之后,百氏塞路,微言大义,寖以乖绝。使昧者 耗日力以灭天理,去夷道而趋曲学,利诱于内,不能 自还。汉廷用经术以升贵位,传古义以决疑狱,诚为 理之本也。今有司或欲举建中制书,置《五经》博士,条 定员品,列于国庠,诸生讨论,岁课能否,然后删非圣 之书,使旧章不乱,则经有师道。学者颛门,以为如何’? 当有其说?”至于九流百家,论著利病,有可以辅经术 而施教化者,皆为别白书之。
《明经对策第三问》张九龄
伏惟殿下德盛问安,教存齿学,则孝悌之感,元良之 旨,咏《子衿》之诗,义形乎辞,真吾君之子也,天下幸甚。 伏以化凭于势,声若顺风之远;或因于时,德甚置邮 之速,则何草不偃,何心不应,而曰“未能动俗?”殿下之 至谦也,尚何术之务而舍此乎?今又降意微言,征诸 坠典。至如黄帝斲木,盖取诸意;文王演卦,乃言其象。 虽成象之时不同,而得意之言一也。周公制礼,夏正 得天,纵损益可知,而因循不改。去圣既远,礼经残缺, 遗文苟存,群儒纷糅,故丧服异制,诸家殊轨。故王肃 之旨,约情以断;郑元之言,引经取决。吕氏因封侯之 馀俗,采礼官之旧仪,故戴圣采《十二纪》之首为《十二 月令》,存《周礼》之典。其故匪他。仲尼以尊鲁,而取美于 《颂》,穆公以尊周,而见序于《书》。左氏以“艳富”称诬,《穀梁》 以文清为婉,范甯序事,其义则详。《乐书》因秦而遂亡, 空有河间之制,夹氏在传而不见,唯馀班固之说。谨 对。
《五经阁赋》〈以礼传诗书易成教为韵〉许尧佐
王者为邦,实先学校。不有载籍,何以垂教?必由乎文 字,使知乎忠孝。东序、西序,取乎游焉息焉。八索《九丘》, 俾其是则是效。粤我后矣,圣哲者欤!命儒官兮,至公 以居。所崇唯学,所宝惟书。搜群言而斯在,立重阁而 藏诸。观其结构孤高,轩扉对启。饰不及侈,俭而中礼。 丹楹之上,标银榜之煌煌;峻宇之前,阅子衿之济济。 于是六籍咸萃,百代无遗。恭俭之教,比事之辞,虞夏 商周之五典,《国风》《雅》《颂》之四诗。既精微之与广博,莫 不森罗而在兹。文移科斗之质,字别鱼鲁之疑。轴星 攒而花散,带霓舒而草滋。棂槛风来,动芸香之苾苾; 绮疏日映,见铅椠之累累。览彼缣缃,请披《记》传。或崇 其台,以邀非望之福;或邃其榭,以逞荒怠之宴。未若 事惟师古,政以化成。朴斲之勤,每弛怠于儒学;黼藻 之饰,不加贲于檐楹。由是事美德风,人歌懿绩。校则 同于天禄,藏乃异于鲁壁。左平右墄,虽有陋于明堂; 上栋下宇,乃不逾于《大易》。别有名系庠序,身衣缝掖。 睹兹阁之岧峣,谅吾道之弘益。
===汉章帝以文教式孚,象德崇儒。仿《石渠》征校文之所 配,《白武》集青衿之徒。于是发明,诏下皇都,宏辨者愤 愤悱悱,博议者云萃风趋。所以赞扬政理,岂惟探讨 典谟。尔其高观洞开,鸿儒四会,擅古今之美,为皇王 之最。《八索》《九丘》之籍,理析异同;三坟、《五典》之书,义分小大。举两端而拟议,与百代而沙汰。既理贯于中,亦 声闻于外。实钩深而索隐,况致远而情高。信积学而 无倦,岂待问而有劳。谈柄乍挥,振冠盖之岌岌;词源 忽注,泻江海之滔滔。将以演制度之善,论威仪之盛。 撮五经之阃阈,为九流之龟镜。连山《鲁史》,自此而刊; 《礼》《义》《诗》《书》,自兹乃正。夫如是,始可以化人伦,施国柄。 有典有则,惟明惟圣。上知恭勤,下审教令,然后代有 等威,理归清净。懿哉!释钤键之枢奥,赜精微而讨论, 疑之者风散冰释,学之者理顺义存。可以明乎褒贬, 从其简易,贡别九州,兴穷六义,岂惟槭之说,盖亦识 之智。今我后化叶人文,莫群陋汉,日越尧君。观其环 林森森,璧池浩浩,鸿儒硕生,旦夕探讨。曲尽庶汇,旁 流圣造。则知儒者可“为帝王之师保。”
《试进士第一问》白居易
问:“《礼记》曰:‘事君有犯无隐’。”又:“为人臣者不显谏。”夫不 显谏者,有隐也,无乃失事君之道乎?无隐者,显谏也, 无乃失人臣之节乎?《语》曰:“不知命,无为君子。”《易》曰:“‘乐 天知命故不忧’。《语》又曰:‘君子忧道不忧贫’。”斯义忧道 者,非知命乎?乐天不忧者非君子乎?夫圣人立言,皆 有伦理,虽前后上下若贯珠,然今离之则可以旁行, 合之则不能一贯,岂《精义》有二耶?抑学者未达其微 旨耶?
《太学壁经赋》〈以六经典法刊正文字为韵〉王履贞
国家诞敷文命,建学崇政,置《六经》于屋壁,作群儒之 龟镜。剪遗文以辩谬,俾雅诰以详正。是以儒业益敷, 皇风载盛,敩学既阐,廓宇斯分。饰素壁而照月,构丹 梁而结云。于是集青衿之侣,延鸿鹤之群,贞八索,起 《三坟》。采典谟之沦翳,次编简之缤纷。稽古至今,从百 家之正义;归真背伪,俾四海之同文。于是博考群臣, 宣明旧典。既科斗之互缺,亦鱼鲁之相舛。依鸟迹而 难从,访蛇形而莫辩。定兹《金简》,规程邈之《隶书》;遵彼 古文,参史籀之大篆。然后命锺张之艺,诏文学之官。 界四壁以绳直,挥五色之毫端。粲尔其彩,照然可观。 虽一劳之克定,乃千载之不刊。错综既备,班列有次。 欲昭明于六书,先褒贬于一字。俾去舛讹之惑,用全 述作之意。苟不绝乎韦编,将永齐于石记。至于止戈 为武,反正为文,将为后生之式,必宪先王之法。爰及 垂露悬针,鹤头蛟足,酌前贤之模楷,为后来之轨躅。 瞻彼垣墙,代兹简牍,篇章焕炳,文雅照烛。正以先王 之脩,则《曲礼》三千;习以孔门之徒,则冠者五六。所谓 一人作则,京国仪刑,光我廊庙,异彼丹青。示人范于 古训,正国常以《典经》。既文明乎天下,宜远域而来庭。
《太学刱置石经赋》前人
我国家学校是崇创《石经》于其中用。�千年之圣,将 遗万古之风。元化式敷,厥德既彰于有截;声诗再阐, 斯文庶表于无穷。既而招学苑之徒,命他山之役,缀 满壁之鸿文,结峻天之远碧。且曰:“道自人弘,教由时 易。若不考深旨,勒贞石,布落落于广庭,陈岩岩于千 尺,则何以表吾道之不骞,见伊唐之有赫者哉?”由是 雕锼之功备矣,文质之义昭然。凿寒光而崭崭迭映, 骈古色而字字相宣。俨彼贞规,韫玉之姿益壮;穷诸 墨妙,崩云之势弥坚。事既叶于造微,理乃符于摭实。 削成岂劳于执简,壁立更逾于散帙。旁分鸟迹,且非 精卫之衔来;远映天光,有若蜗皇之补出。可谓洙泗 之风不坠,而教化之道益敦。钻仰苟同于深奥,咫尺 可见于微言。五色参差,天下之文章尽在;丹楹俯瞰, 圣人之阃阈斯存。岂非吾君秉兹一德,光被四极,坚 贞为庶士之规,《考礼》作百王之式。既乃辨舛错而定 鲁鱼,然后二三子是效是则。
《坏宅得书赋》蒋凝
孔氏之居,中藏古书。当霸鲁坏隳之日,见亡秦焚灭 之馀。卜数仞为缭垣,时之潜矣。定四科于《竹简》,世以 传诸。当其汉偃兵戈,鲁修宫掖,将穷下国之侈,遂去 前贤之籍。并吞一亩,方取地以崇居;摧折两楹,遂得 书于暗壁。悲夫!其宅也,人亡道穷,削迹于中,瓦毁而 阼阶缺裂,尘飞而环堵空濛。鲤也必趋之庭,将为辇 “路;仲由未入之室,欲创离宫。”其《书》也,“藏深废久,坑儒 之后,虫侵而鸟迹微亏,土蚀而韦编欲朽。虞夏不刊 之典,出彼圬墁;殷周将丧之文,存于培𪣻。”于是升彼 堂矣,弃诸《简》焉。信遗趾兮必毁,宁古文兮可传。将卜 楼台,划榛芜而矻若;俄闻金石,扣寂寞以铿然。王乃 凝思潜听,追踪往索。钦其宅兮不坏,“知其书兮可学。” 悔隳古而荣今,愿习礼而闻乐。门庭犹在,存圣者之 规模;虫篆难详,是古人之质朴。倚伏相推,于焉有之? 不广其居,则斯文永坠;不闻其乐,则往迹全隳。信乎, 君子所居,亦废兴而有数;圣人大道,当用舍而随时。 今皇家修典坟,崇阃阈,开儒馆以待士,设文教以济 国。千秋万岁,知此道之无穷;“四海九州”,信将来之有 得。
《问救学者礼乐诗书之失》田备
“学者政之根,理之本。” 国家设庠序以崇儒术,张礼
“乐而厚国风” ,师资肃以尊严,文物焕其明备。何则?学《诗》《书》者,拘于文而不通其旨,习《礼》《乐》者,滞于数而不达其情,故安上之礼未行,化人之学将落。今欲使工祝知先王之道,生徒究圣贤之心,《诗》《书》不失于愚诬,《礼》《乐》无闻于盈减,积之为言行,播之为风化,何为何作,得至于斯?
对曰:“臣闻化人动众,学为先焉;安上尊君,礼为本焉。 故古之王者,未有不先于学,本于礼而能建国君人, 经天纬地者也。国家删定《六经》之义,裁成五礼之文, 为学者之先知生人之大惠也。故命太常以典礼乐, 立太学以教《诗》《书》,将欲以四术并举而行之,万人相 从而化之。然臣观太学生徒读《诗》《书》之文,而不知《诗》 《书》之旨;太常工祝执礼乐之器,而不识《礼》《乐》之情。遗 其旨则作忠兴孝之义不彰,失其情则同敬同爱之 诚不著。所谓弃本而从末,弃精而得粗。至使陛下语 学有将落之忧,顾礼有未行之叹者,此由官失其业, 师非其人,故但有脩习之名,而无训道之实也。伏望 审官师之能否,辨教学之是非。讲《诗》者以六义风赋 为宗,不专于鸟兽草木之名也;读《书》者以五代典谟 为旨,不专于章句诂训之文也;习《礼》者以上下长幼 为节,不专于俎豆之数,裼袭之容也;学《乐》者以忠和 孝友为德,不专于节奏之变,缀兆之度也。夫然则《诗》 《书》无愚诬之失,《礼》《乐》无盈减之差。”积而行立者,乃升 之于朝廷;习而事成者,乃用之于宗庙。是故温柔敦 厚之教,疏通知远之训,畅于中而和于外矣;庄敬威 严之貌,易直子谅之心,行于上而流于下矣。则睹之 者莫不承顺,闻之者莫不率从,管乎人情,出乎理道。 欲人不化,上不安,其可得乎!
《申公杜门判》亡名氏
申公杜门不出,聚远方众百馀人,里中兴讼。
儒惟教先,学乃德本,苟立诚以脩业,终养中而果行。 故道存斯贵,方类是归,无愆自远之会,庶广克成之 业。虽门人请益,既有孚于鼎新;而邑里无仪,却兴言 于狱讼。沉吟汉牍,反复周典。党而成聚,义非止于严 科;问以辩之,理何妨于聚学。兄杜门不出,事匪干进, 敦鲁服之元风,指楚郊之远避。讲习典礼,翱翔坟索, 足以激扬时俗,光阐儒门。谅旌贲之可知,岂讼声之 所及。舍而勿问,深谓“国章。”
《前题》毋煚
达士遵德,至人荣道。金图玉简,自勤邹壁之书;绿绶 青章,不乐汉庭之贵。申公括囊坟史,养道衡门,洞任 氏之书仓,拟曹家之经苑。广居自乐,任吾德以逾高; 俗里罕通,杜兹门而不出。仲舒之帷屡下,太丘之众 增多,适光闻于邦儒,遽辞兴于里讼。况诗宗传府,皆 马郑之徒;鸿儒硕生,尽游夏之党。周人纪律,不睹于 前科;郑国铸书,未彰乎旧法。庶惟先托,谓合“通方。”
《坐于左塾判》卢昌
里胥坐于左塾,邻长怒而逐之。县科“无礼” ,邻长诉其毁儒叛道之失。
人最物灵,道由学立。《诗》《书》礼乐,列圣巨儒之教行;孝 慈忠良,父子君臣之义备。是以国学宏建,列于东序 西序者,尽是桓门弟子;乡校大起,游于右塾左塾者, 无非马帐生徒。闻《诗》以言,执礼而动,遵夫子之善诱, 仰先师之至言。渺尔里胥,莫知令典。公门鞠躬,未彰 于嘉躅;黉塾促膝,有戾于宪章。似兹无礼之人,难免 “有皮”之咏。幸接孟氏芳邻,愧无“武城令宰。”欲闻弦歌, 尚须读法。
《聚徒教授判》宋·少真
甲“聚徒教授,每春秋享射,以《素木》《瓠叶》为俎豆。”
学以知道,行以成德,谓脩己之不懈,斯化人而有孚。 甲括习《诗》书,佩服忠信。谈经不同于稷下,请益其多; 强学颇类于关西,发蒙斯众。既闻讲道,亦见习仪。且 享以训人,射则观德。维兹素木,匏叶哉,足表献酬之 教。矧彼桑弧蒿矢耳方昭揖逊之容。学不殖其落乎? 礼不行斯坏矣。《春秋》勿替,何迷邹鲁之风?礼义不愆, 敢忘城阙之刺?祭遵施之于军旅,尚不云非;刘昆列 之于家庭,且未言失。古则可据,今何以疑?所谓“习不 违经,学无废业。”彼谮人者,徒效西邻之责;言;何尤女 兮,请遵东观之故事。
《前题》胡连
学以道尊,礼为教首,事克师古,人焉生惑。眷言彼甲, 惟德润身。敦《诗》说礼,奉守先王之训;博闻强识,能为 君子之儒。是以生徒骏奔,负笈云集,横经纷其满席, 执礼烂其盈门。故能春秋匪懈,享祀不忒。教胄子之 威仪,陈乡人之揖逊,登以素器,射从薄物。稽诸匏叶, 有若蘩𬞟。桑弧不类于桃弧,兔首岂齐于狸首。同刘 昆之故事;习俎豆于私室,异祭遵之前式,陈礼容于 军旅。古则无议,今亦何伤?徒小有言,责其行礼。欲崇 北海之术,谨遵东观之词。
《生徒擢尘判》李暄
曲阜县申《孔礼》教授生徒,仲春欲祭,令生徒颜恭。
炊饭及有尘落甑中,恭先食有尘之饭。恭友仲勇谮恭于礼失,恭云:“不知将祭。” 州科罪者,断雪。
曲阜,境带龟蒙,地邻凫绎。淹中《礼》《乐》,仲尼之盛德不 渝;阙里《诗》《书》,洙泗之英规尚在。孔礼家承学府,业宗 词林,黄金满籯,白圭无玷。“泮宫刷羽,方宣凤德之仪; 沂水腾鳞,再启龙蹲之教。坛花启杏,设绛帐而横经; 市叶抽槐,据缁帷而阐教。经来斯讲,式崇函丈之规; 龙见而雩,大备严禋之礼。”颜恭躬膺胄子,迹齿颛门, 叨承俎豆之间,窃听弦歌之末。爰崇奠祭,乃肃粢盛。 方执爨于吴樵,忽飞尘于范甑。师乃未饭,岂可先尝? 神且将歆,宁宜预食。不恭之罚,罪合寘于严科;无大 之刑,理或存于宥过。州司忽罚,颇涉深文;台局宽刑, 实尊平曲。
《求邻壁光判》亡名氏
郗珍性好读书,家贫,邻家富,乃穿邻壁取烛光,邻告为盗。
郗珍,黄冠野客,白屋寒生。仰桂林之一枝,犹思对策; 掩蓬门之三迳,无忘偷光。但学以资身,行不逾志,因 人之利,尚或不为;窃邻之光,何居而可?必欲三馀不 弃,百遍无疲。原宪弊衣,杖藜而非病;颜回陋巷,饮水 而多欢。既知读书,应闻对马。与其穿壁,何如聚萤。若 观过知仁,推情敝狱。束缊之妇,尚未过于黄沙;悬梁 “之夫,庶获哀于丹笔。”违礼入律,理或难容;居法徇私, 斯焉有在。
《前题》康廷之
郗珍,荷衣横带,缉柳编蒲,有贱籯金,将希片玉,“南都 自富,北郭实贫。殊谢梁鸿,不求因热;乃如苏季,愿借 馀光。已接武于匡衡,方齐踪于甯越。室仞非邃,未窥 夫子之墙;纺织可兼,辄凿邻人之壁。情非窃伏,事涉 穿窬。抑有前闻,宜征故实,从按记过,不合论辜。”
《耽书著床判》崔融
孔安家贫,耽书一座数载不移。故穿床,邑宰以为惰农,遂蒙笞责。廉使谓“高贤附状。”
孔安,家承阙里,训习淹中,黄叔度之生平,朱买臣之 故事。康成进德,斯览卷于八千;士安行道,愿加年于 数百。邑宰职当训俗,务在化人。管幼安之藜床,莫钦 高义;王君公之板榻,靡尚真规。缧绁冶长,昔闻其事; 鞭挞甯越,今见其人。徒有望于勤农,终致惭于励学。 廉使亲承圣旨,肃事澄清。一字之褒,人知激节;片言 “之贬。士识愧心。附状称不优贤,据理自须惭德。更怀 文过,须是提刑。”
《直讲无他伎判》王灵潮
丁专经直讲,每无他伎进考。或人告
丁以聚学立身,脩词果行,从师氏之六艺,当孔门之 四科。淑行惟新,鳣鱼已落,清言如屑,麈尾先摇。既珍 席之有光,亦经笥之攸属。籯金夺价,琢玉成功,皆取 判于一经,盖不资于他伎。诬其善诱,生此薄言。由也 兼人,常闻于片折;参则不敏,必造其两词。更请推寻, 然议断割。
《论删九经正义中谶纬札子》宋·欧阳修
臣伏见国家近年以来,更定贡举之科,以为取士之 法,建立学校,而勤养士之方。然士子文章未纯,节行 未笃,不称朝廷励贤兴善之意,所以化民成俗之风。 臣愚以谓士之所本,在乎《六经》。而自暴秦焚书,圣道 中绝。汉兴,收拾亡逸,所存无几。或残编断简,出于屋 壁,而馀龄昏眊,得其口传。去圣既远,莫可考证。偏学 异说,因自名家。然而授受相传,尚有师法。暨晋宋而 下,师道渐亡。章句之篇,家藏私蓄,其后各为《笺传》,附 著《经》文。其说存亡,以时好恶,学者芒昧,莫知所归。至 唐太宗时,始诏名儒撰定《九经》之疏,号为《正义》,凡数 百篇。自尔以来,著为定论。凡不本《正义》者,谓之“异端。” 则学者之宗师,百世之取信也。然其所载既博,所择 不精,多谶纬之书,以相杂乱,怪奇诡僻,所谓非圣之 书,异乎正义之名也。臣欲特诏名儒学官,悉取《九经》 之疏,删去谶纬之文,使学者不为怪异之言惑乱,然 后经义纯一,无所驳杂,其用功至少,其为益则多。臣 愚以谓欲使士子学古励行,而不本《六经》,而不去其 诡异驳杂,欲望功化之成,不可得也。伏望圣慈下臣 之言,付外详议,令取《进止》。
《六经简要说》前人
“妙论精言,不以多为贵,而人非聪明,不能达其义。”余 尝听人读佛书,其数十万言,谓可数谈而尽。而溺其 说者,以谓欲晓愚下人,故如此尔。然则《六经》简要,愚 下独不得晓耶?
《经神赋》〈以明识经旨能若神矣为韵〉文彦博
昔郑康成英聪挺生,擅穷经之妙誉,著飨德之嘉名。 识洞精微,我则惟变所适;学臻几奥,我则用晦而明。 岂不以温故知新,博闻强识,明先典之奥义,晓圣人 之遗则。是以道并无方,功侔不测。下帷靡怠,莫穷乎 变化云为;开卷自精,可验乎聪明正直。岂止夫游心 万仞,皓首一经。爰因学以知道,遂表人之最灵。阐扬乎黄卷青箱,难迷祸福;讲贯乎三坟五典,可洞幽冥。 岳岳腾芳,孜孜擅美。允符得一之义,克配害盈之理。 敦《诗》罔倦,应遵岳降之言;学《易》弥勤,自合蓍圆之旨。 若夫彼之神兮,于冥漠而足称;此之神兮,在探讨以 为能。谅咸因于广博,固靡自而依凭。刘孝标之书淫, 岂能方轨;杜元凯之传癖,诚宜服膺厥号堪嘉,斯言 可度。盖经明之是务,岂《石言》之有托?多文为美,知福 善以攸同;非圣不谈,信依仁而宛若。伟哉斯人,扬名 立学。以学优而既显,将诚感以斯亲。有同乎周季刘 臻,皆称汉圣;且异夫隋初杨素,止号“江神。”是何盛德 昭然,遗芳若此?当一时之攸仰,俾千载而可韪。神兮 神兮,与百神而有殊。吾亦祷之久矣。
《跋白虎通德论》洪迈
晋唐至今,诸儒训释六经,否则自立佳名,盖各以百 数,其书曰传、曰解、曰《章句》而已。若战国迨汉,则其名 简雅。一曰故,故者,通其指义也。《书》有《夏侯解故》,《诗》有 《鲁故》《后氏故》、韩故也。《毛诗》故训传,颜师古谓流俗改 故训传为诂,字失真耳。小学有杜林、《仓颉故》。二曰微, 谓释其微指,如《春秋》有《左氏微》《铎氏微》《张氏微》《虞卿》 微三曰通,如洼丹《易通论》名为《洼君通》,班固《白虎通》, 应劭《风俗通》,唐刘知几《史通》,韩滉《春秋通》,凡此诸书, 唯《白虎通》《风俗通》仅存耳。又如郑康成作《毛诗笺》,申 明其义,他书无用此字者,《论语》之学,但曰《齐论》《鲁论》 《张侯论》,后来皆不然也。
《建宁府建阳县学藏书记》朱熹
古之圣人作为“《六经》,以教后世,《易》以通幽明之故,《书》 以纪政事之实,《诗》以导情性之正,《春秋》以示法戒之 严,《礼》以正行,《乐》以和心”,其于义理之精微,古今之得 失,所以该贯发挥,究竟穷极,可谓盛矣。而总其书,不 过数十卷,盖其简易精约又如此。自汉以来,儒者相 与尊守而诵习之,转相授受,各有家法,然后训传之 书始出。至于有国家者,历年行事之迹,又皆各有史 官之记,于是文字之传益广。若乃世之贤人君子,学 《经》以探圣人之心,考史以验时事之变,以至见闻感 触,有接于外物而动乎中,则又或颇论著其说以成 一家之言,而简册所载,箧椟所藏,始不胜其多矣。然 学者不欲求道则已,诚欲求之,是岂可以舍此而不 观也哉?而近世以来,乃有所谓科举之业者,以夺其 志。士子相从于学校庠塾之闲,无一日不读书。然问 其所读,则举非向之所谓者。呜呼!读圣贤之言而不 通于心,不有于身,犹不免为书肆,况其所读又非圣 贤之书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