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学汇编 经籍典 第四百二十九卷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
理学汇编 第四百三十卷
理学汇编 经籍典 第四百三十一卷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理学汇编经籍典

     第四百三十卷目录

     山经部汇考一水经附

      夏后氏大禹一则

      周总一则

      汉高帝一则

      后汉明帝永平一则 章帝建初一则

      唐太宗贞观一则 元宗天宝一则

     山经部汇考二

      山海经晋郭璞序

      宋范成大桂海岩洞志自序

      陈令举庐山记周必大序

      明张宣衡岳志罗洪先序

      焦贲亨嵩高志自序

      张维新华狱全集自序

      鲁点齐云山志自序 许国序

      蒋超大峨山志释丈雪通醉序

      林材闽中三山志自序

      武夷山志原序

      俞思冲西湖志类钞黄克谦序

      铁舟和尚金山志释大纲序

     山经部艺文

      读山海经十三首    晋陶潜

      读山海经图       宋欧阳修

      读山海经三首     黄省曾

     山经部纪事

     山经部杂录

    经籍典第四百三十卷

    山经部汇考一水经附

    夏后氏

    大禹记山海经

    按《史记夏本纪》。不载按《隋书经籍志》。“《山海经》。相传 以为夏禹所记。”

    按《吴越春秋·越王无余外传》:“禹父鲧者,帝顼颛之后。 鲧娶于有莘氏之女,名曰女嬉,于砥山得薏苡而吞 之,意若为人所感,因而妊孕,剖胁而产高密,家于西 羌,地曰石纽。石纽在蜀西川也。帝尧之时,遭洪水滔 滔,天下沉渍,九州阏塞,四渎壅闭。帝乃忧中国之不 康,愤黎元之罹咎,乃命四岳举贤才,将任治水。自中” 国至于条方,莫荐人,帝靡所任。四岳乃举鲧而荐之 于尧。帝曰:“鲧负命毁族,不可。”四岳曰:“等之群臣,未有 如鲧者。”尧用治水,受命九载,功不成。帝怒曰:“朕知不 能也。”乃更求之。得舜,使摄行天子之政,巡狩观鲧之 治水,无有形状,乃殛鲧于羽山,鲧投于水,化为黄能, 因为羽渊之神。舜与四岳举鲧之子《高密》,《四岳》谓禹 曰:“舜以治水无功,举尔嗣考之勋。”禹曰:“俞,小子敢悉 考绩,以统天意。”惟委。而已。禹伤父,功不成,循江溯 河尽济甄。淮,乃劳身焦思,以行七年,闻乐不听,过 门不入,冠挂不顾,履遗不蹑,功未及成,愁然沉思。乃 案《黄帝中经历》,盖圣人所记曰:“在于九山东南尺柱, 号曰宛委,赤帝在阙,其岩之巅,承以文玉,覆以盘石, 其书金简,青玉为字,编以白银,皆瑑其文。”禹乃东巡, 登衡岳,血白马以祭,不幸所求。禹乃登山,仰天而啸, 因梦见赤绣衣男子,自称元夷苍水使者,闻帝使丈 命于斯,故来候之。非厥岁月,将告以期。无为戏吟,故 倚歌覆釜之山,东顾谓禹曰:“欲得我《山神书》者,斋于 黄帝岩岳之下。三月庚子,登山发石,金𥳑之书存矣。” 禹退而斋,三月庚子,登宛委山,发金简之书,案金𥳑 玉字,得通水之理。复返归岳,乘四载以行川。始于霍 山,徊集五岳。诗云:“信彼南山,惟禹甸之。”遂巡行四渎, 与益、夔共谋。行到名山大泽,召其神而问之山川脉 理,金玉所有,鸟兽昆虫之类,及八方之民俗,殊国异 域,土地里数,使益疏而记之,故名之曰《山海经》。

    周王案《山川图》。

    按《诗经周颂》:“于皇时周,陟其高山。嶞山乔岳,允犹翕 河。”

    “犹图也”,皆信案山川之图,而次序祭之。河自大陆之北,敷为九,祭合为一。

    正义山川共为一图,望秩山川则案图,其馀众川皆案图祭之。

    高帝 年得山海经

    按《汉书高帝本纪》。不载按《隋书经籍志》。“汉初萧何 得秦图书。故知天下要害。后又得《山海经》。”

    后汉

    明帝永平十二年赐王景山海经

    按《后汉书明帝本纪》。不载。按《玉海》。“永平十二年。赐 王景《山海经河渠书》。《禹贡图》。”

    章帝建初 年上幽州山川图

    按《后汉书章帝本纪》,不载。按《玉海》,“后汉李恂拜侍御史,持节使幽州。所过皆图写山川,屯田聚落百馀 卷,悉封奏上。肃宗嘉之,拜兖州刺史。”

    太宗贞观五年鸿胪奏蕃国山川图

    按《唐书太宗本纪》不载按《唐会要》,“蕃国山川图,贞 观五年乃修,岁与版籍偕上。凡蕃客至,鸿胪讯其国 山川风土,为图奏之,副上职方。”

    元宗天宝五年诏天下山水名称各据图籍改定

    按《唐书元宗本纪》。不载按《唐会要》,天宝五载正月 七日诏,“天下山水名称或同。义且不经,多因里谚。宜 各据图籍改定。”

    山经部汇考二

    《山海经》
    十八卷

    按晋郭璞序世之览山海经者皆以其闳诞迂夸多奇怪俶傥之言莫不疑焉尝论之曰庄生有云人之所知莫若其所不知吾于山海经见之矣夫以宇宙

    之寥廓,群生之纷纭,阴阳之煦蒸,万殊之区分,精气 浑淆,自相𣸣薄;游魂灵怪,触像而构,流形于山川,丽 状于木石者,恶可胜言乎!然则总其所以乖,鼓之于 一响;成其所以变,混之于一象。世之所谓异,未知其 所以异;世之所谓不异,未知其所以不异。何者?物不 自异,待我而异;异果在我,非物异也。故“胡人见布而” 疑黂,越人见罽而骇毳。夫玩所习见,而奇所希闻,此 人情之常蔽也。今略举可以明之者:阳火出于冰水, 阴鼠生于炎山,而俗之论者莫之或怪。及谈《山海经》 所载,而咸怪之,是不怪所可怪,而怪所不可怪也。不 怪所可怪,则几于无怪矣;怪所不可怪,则未始有可 怪也。夫能然所不然不然所不可不然,则理无不然 矣。案《汲郡竹书》及《穆天子传》,“穆王西征,见西王母执 璧帛之好,献锦组之属。穆王享王母于瑶池之上,赋 诗往来,辞义可观。遂袭昆仑之丘,游轩辕之宫,眺锺 山之岭,玩帝者之宝,勒石王母之山,纪迹元圃之上, 乃取其嘉木艳草,奇鸟怪兽,玉石珍瑰之器,金膏银 烛之宝,归而殖养之于中国。穆王驾八骏之乘,右服 盗骊,左骖𫘧耳,造父为御,奔戎为右,万里长骛,以周 历四荒,名山大川,靡不登济。东升大人之堂,西燕王 母之庐,南轹鼋鼍之梁,北蹑积羽之衢,穷欢极娱,然 后旋归。”案《史记》说,“穆王得盗骊、𫘧耳、骅骝之骥,使造 父御之以西,巡狩见西王母,乐而忘归。”亦与《竹书》同。 《左传》曰:“穆王欲肆其心,使天下皆有车辙马迹焉。”《竹 书》所载,则其事也。而谯周之徒,足为通识瑰儒,而雅 不平此,验之史考,以著其妄。司马迁《叙大宛传》亦云: “自张骞使大夏之后,穷河源,恶睹所谓昆仑者乎?”至 《禹本纪》《山海经》所有怪物,余不敢言也,不亦悲乎!若 《竹书》不潜出于千载,以作征于今日者,则《山海》之言, 其几乎废矣。若乃东方生晓毕方之名,刘子政辨盗 械之尸,王颀访两面之客,海民获长臂之衣,精验潜 效,绝代悬符。於戏!群惑者其可以少寤乎?是故圣皇 原化以极变,象物以应怪,鉴无滞赜,曲尽幽情。神焉 廋哉!神焉廋哉!盖此书跨世七代,历载三千,虽暂显 于汉,而寻亦寝废。其山川“名号所在,多有舛谬,与今 不同,师训莫传,遂将湮泯。”道之所存,俗之所丧,悲夫! 余有惧焉。故为之创《传》,疏其壅阂,辟其茀芜,领其元 致,标其洞涉,庶几令逸文不坠于世,奇言不绝于今。 夏后之迹靡刊于将来,八荒之事有闻于后裔,不亦 可乎?夫蘙荟之翔,叵以论垂天之凌;蹄涔之游,无以 知绛虬之“腾,钧天之庭,岂伶人之所蹑?无航之津,岂 苍兕之所涉?非天下之至通,难与言《山海》之义矣。”呜 呼,达观博物之客,其鉴之哉。

    《宋范成大桂海岩洞志》
    一卷

    按成大自序余尝评桂山之奇宜为天下第一士大夫落南者少往往不知而闻者亦不能信余生东吴而北抚幽蓟南宅交广西使岷峨之下三方皆走万

    里,所至无不登临。太行、常山、衡岳、庐阜,皆崇高雄厚, 虽有诸峰之名,政尔魁然。大山峰云者,盖强名之。其 最号奇秀,莫如池之九华、歙之黄山、括之仙都、温之 雁荡、夔之巫峡,此天下同称之者,然皆数峰而止尔。 又在荒绝僻远之濒,非几杖间可得。且所以能拔乎 其萃者,必因重冈复岭之势,盘亘而起。其发也有自 来。桂之千峰,皆旁无延缘,悉自平地崛然特立,玉笋 瑶篸,森列无际。其怪且多如此,诚当为天下第一。韩 退之诗云:“水作青罗带,山如碧玉篸。”柳子厚《訾家洲 记》云:“桂州多灵山,发地峭竖,林立四野。”黄鲁直诗云: “桂岭环城如雁荡,平地苍玉忽嵯峨。”观三子语意,则桂山之奇固在目中,不待余言之赘。“顷尝图其真形, 寄吴中故人,盖无深信者,此未易以口舌争也。山皆 中空,故峰下多佳崖洞,有名可纪者三十馀所,皆去 城不过七八里,近者二三里,一日可以遍至。今推其 尤者记其略。”

    《陈令举庐山记》

    按周必大序丁亥三月乙巳过隆兴府丙午晚泊吴城山下庙登望湖亭春水未生涯渚历历丁未舟人赛庙毕解去自此入湖掠珠溪神冈左里庙皆不泊

    “湖中多沙山,望之如云,庐阜青苍,真欲招隐耶?”未后, 次南康军,佥判赵无悔相访,别适周岁矣。借虞兵陈 宣前导,出西门,诸峰横陈,瀑布中泻。寒食节,游人布 路。约十馀里,至开先寺,长老不在,同西堂元湛上漱 玉亭观石柱间辛巳四月题名,开先旧屋,惟有此亭, 其上即石桥。又其上瀑水落焉,潴为龙潭,旱岁祈祷 “颇应。”回观僧堂,即南唐元宗少年书堂也,古碑一空, 鲁直《院记》偶存耳。寺之东山别有小瀑,号马尾泉,其 馀景物之胜,僧徒皆不能言,要当按陈令举之记,以 浃旬搜访,或可得其四五耳。饭罢,日已落,急命车南 访归宗寺。由简寂观路口,以迂僻不果入。行官道约 十里,将至寺,先度鸾溪桥,酌一滴泉,蹑支径,过水硙, 循溪源,有大池,纵广十丈,甃护皆以石。又其上则石 镜溪,闻刻“鲁直”三大字,曛黑不能视,独题岁月于王 龟龄待制诗碑后。溪上直紫霄峰,铁塔在焉。村民以 三四月一往采茶,约十里云。自此即架石渠导水,长 至二百丈,最为奇特。此外旧物稀矣。秉烛入寺,寺在 金轮峰上霄峰之下,相接。上霄者,秦皇、汉武帝所登 也。长老名僧摐,闽人,同谒王右军塑像,观墨池鹅池, 皆其遗迹。南山至此已十八九,尚有康王观谷帘泉 在一二十里间,遂转山北入江州界矣。隔路别峰号 黄龙,是为汤泉。有寺几废,云枞作果供,二鼓就寝。今 日之游虽匆匆,而蓝舆中遍观山面,所得为多,恨不 能诗“以识之。”戊申,闻五更钟,即蓐食,以火炬夹车而 归。初甚雨,无从假盖,已而稍止。至万杉院,天始明,顷 经焚荡,尤贫乏。同长老上散珠亭,即旧滴翠亭也。雨 复作,亟过栖贤,路稍崎岖,然不妨观山也。约十馀里 至三峡桥,苏黄门所记,殆非夸词,恨不遇积雨怒涨 时耳。下视桥柱,余靖、元绛皆刻姓名。自此行石衢,至 玉渊亭,涧水披石陡落,汇为龙湫,雪溅雷吼,不减三 峡。又数十步,乃至寺。山林阴翳,栋宇零落,如蹈无人 之境。升其堂,长老妙徽方出,嘉州人也。同至五老亭, 古碑多烬于火,而祖无择《爱堂铭》独存。堂今在菜圃 后,仅存阶梯。按记文,唐宝历初,李渤舍宅为寺云。闻 数里间有楞伽、折桂诸小院,乃旧屋。楞伽即李常公 择山房,有其朱墨竹存焉。行迫,归不能往。出栖贤行 十里,得官道,入罗汉院,虽免火厄,而主者非其人,坐 观摧败,略不支补,惟藏殿尚如旧,内外皆石柱,刻龙 绕之。承平时,民财既富,济以国力,固自应如此。又十 八里,入北门,《江行图》欲登落星寺,而众客在。应酬 移时,日已过未,遂解去。晚泊女儿港。己酉早,昏雾,辰 后方解而北风作。过大孤,泊黄泥洑,风止,遇泊樟㲼 口。顷之,风稍息,行数里,浪势未平,家人辈惊怖,复挂 帆回漳㲼。“昨日若遇此天气,则少留落星,再游庐山 矣。”

    《明张宣衡岳志》

    按罗洪先序衡岳南方宗山也舜之时巡也五载一至衡举望祀之典南方诸侯咸受命焉夫望祀诸山则诸山之神聚而享于衡其诸侯亦以受命毕至是

    宗衡者,所以宗舜也。《文中子》曰:“五载数矣,何居?仪卫 寡而征求少也。”夫仪卫征求,圣人之政所必察,如其 不节,虽圣人不可以至衡。是衡之宗与无宗,则仪卫 征求之故也。时变而周文之时巡疏于舜矣。然诸侯 之至者,必有食邑。以食邑供天子之事,则其事不为 患于民;及其后也,求金索车,不胜其困,于是包茅不 入于楚,而王者之迹熄矣。秦、汉事封禅,复汤沐之民, 而衡以险远,乃独不与。当是时也,释、老者出,伺以神 奸,鼓其术以役民,而又能竭己以终之。故其居代明 堂,而恣专据。以儒而得至者,非羇旅之人,则老而倦 休者也。彼羇旅者,既无力以自振矣,若倦休之心,则 又绝外而厌勤,其能久而有之乎?夫问俗必之野,登 高而赋,大夫之事也。舒抑郁局促之怀,而荡迷瞀烦 冤之疾,莫良于游观。异时闻以职事至者,县官选车, 徒道置食,率奔走数十百人,是其势自不可久也。以 其至之难而复不得久,其瞻望不及者不已多乎?夫 上之不蒙王者之迹,而下焉弃于采风之吏,其次多 不遇于羇旅倦休之人,则二氏之据而且专,宜也。然 民困矣,今二氏者亦无从而给之,故其居亦随以败。 然则衡之宗者,果何欤往?余读前令彭君簪所为《岳 志》,心慨慕焉,二十年而始至。考问其中所载,若观海 日、俯洞庭诸希奇事,大扺本之骚人寓言,无足怪者。 今令张君宣续刻《志》,又因太学生杨续问序于余,遂论次自《舜》以下,因附己见若此。使至衡者或有取于 余言,则可以求圣人之为政,而去民所患。其限于势 者,能不惑于寓言,而得其所以为宗,则亦何戚于其 未至也哉!

    《焦贲亨嵩高志》
    十卷

    按贲亨自序昆仑天地之中也艮震巽三条入中国为五岳嵩位中央左岱右华于帝为黄于斗处中五常为信五行为土成周定鼎洛邑建土圭于阳城以

    “测日景”,是嵩为天地之中也。阳城三代之文,阙焉无 考。汉唐遗事,载在《河南志》,与名山记者挂一漏万,苟 无专书,何以表盛也?太常傅公取登封旧志,作《嵩书》 十三篇,博极错综,可称宏肆。然详登时贤之作,而不 折衷于《山海经》《水经注》,得无或失则滥,或失则杂。欤 岁丁酉冬,余除理兴郡,署冷无事,次第讨论。适学宪 宋澺水先生校士八闽,亦携有《嵩稿》,命余删定。余不 敏,以为书贵有要,不必十三篇也。苟不得其要,即十 三篇正多遗略耳。于是以山川、人物、艺文表为三大 纲。夫志山者必志川,人物、艺文不过山川之一,必别 之以为纲者何也?曰:人为万物之灵,文乃载道之器, 犹之天包乎地,言天必言地;人虽天“地所生,言三才 者必曰天地人也。”学宪曰:“俞盍寿诸梓。”余曰:“否,否!犹 未也。峰洞之创,名不古也。部伍之强,列不伦也。佳篇 佚遗,片语足惜也。嗣响铮铮,后来居上也。”于是为之、 削之、正之、补之、增之。人物旧为五流寓一则从隐逸 而别之,所以处李膺、蔡邕辈而安其位。《列女》一则,因 旧志而附之,所以表山川之灵,而著其贞。艺文旧分 为二韵,始章成,名不雅驯。矧诏制颂记之类,各自有 体,即歌行律古之词,亦区以别,未可附会杂登也。若 夫元丹丘、焦链师,为青莲所欣慕,而一入道流,一不 得入隐逸,上焉“无征”,何可胜道?袁中郎登嵩高绝顶, 寻文忠玉女窗三醉石不可得,恨无伯寿为导。下焉 “无征”,是谁贵欤?余幸生是土,得读前贤遗编,参之于 古,考之于今,嵩高之坐镇中土,庶几得其一二,后之 登临者,或可以此作杖屐也。

    《张维新华岳全集》
    十三卷

    按维新自序习闻㝢内雄著大观有方岳五而余之游者三焉盖余家世卜嵩趾暇则拄笏六六峰头天中河洛细若悬丝已东游登泰岱小六合吴门匹练

    “渤澥扶桑老枝缥缈,日观双眸,乃朱陵吞云梦,朔镇 凌斗柄,英氛不与倾盖,犹作沈诸梁鄙陋憾祇按图 神游耳。今兹何幸,祇役三辅,长揖太华,以与四岳提 卫参轻重也。平平之壤,突兀而起,不缘根蒂。”一绝。三 峰直插,上干翠云,与斗辰侣。《二绝》一片古壁,危然倒 竖,色秀可餐。《三绝》陟彼高㟲,周望数百里外,关陇城 市,泾渭洪波,若有若无,若道子壁上所走笔者。抚干 坤于一眺,觉神气之潇潇。因喟然曰:“雄哉观乎!昔人 谓呼吸之气相通帝座,洵然,即嵩岱鞭弭,退舍矧恒 霍耶?尸子有言:‘松柏之鼠,不知堂密之美枞?藉令足 未到太华,安知金天有巨灵所辟?若此一乘之识,顾 可𡙇与’?”于是亟索掌故,得《华岳全集》。盖嘉靖元默阉 茂李尹时芳纂修云。嗟嗟!是集也,无论山川人物,猎 异蒐奇,溯自历代,以洎我朝,展礼祈釐,宸藻具在,实 惟西秦文献之领袖,讵一郡一邑之志。比哉旧本,多 豕亥且驳乐罔称。余迺谋稍稍第置,以俾太华足征 焉。遂檄华阴令马明卿,越两月而就绪。今为卷凡若 干,穮刜舛芜,括聚散逸,图说增饰,釐政典记赞咏,曹 分类析,铨次之一,展玩间五千仞,巨丽昭然几席,庶 几哉于华岳翁,可称良史尔。夫山不以形胜,而以孕 灵毓秀,胜若太华,灵踪秀迹,甲彼方岳,故岱虽称宗, 莫或先焉。傥游是山者,又不但玩峰峦之绮分,娱洞 天之幽栈,耿吾丹府秘源,作玉津金液,形气共遣,性 情同“宴。巍巍四岳”,直饮之胸中数丸耳。徒尔驾鹿䇲 龙云乎哉。刻成以是言载之篇首。意者《白帝之精神》 托之此也夫。

    《鲁点齐云山志》
    五卷

    按点自序白岳云岩旧有志草草不足以备胜览惟我先师许文穆公序之藏诸祠官未付梓文献无征岂必异代为然乎不佞叨令兹土四年间登岳凡十

    有六日,亦十有六日见道士身矣。己亥仲春,同年程 康侯、邵明仲、张以言偕游焉。以志属不佞,遂搜得先 师遗序。详哉其言之云,志之不可以已也。公诸生时 读书于云岩,谢执政归,复登览,故丘老焉。窃惟我明 兴二百馀年,金陵西六郡,以文章贲皇猷、拜执政者 公一人。岳之降神,岂虚语哉?成公未竟之意,不揣固 陋,损益其旧志,谬为编辑。藉丁生惟暄以舒董厥成, 亦草创云尔。如其润色,以俟君子。万历乙亥端阳日, 赐进士文林郎知休宁县事临沮鲁点撰。

    按许国原序王者在宥望山川而遍群神由虞夏以来封禅云亭之迹何可胜数要以天时久而始兴地灵閟而后显气化人事毕辏而奏綦隆夫非天庥帝

    贶符瑞自然之应乎?高皇帝肇造区夏,肸蚃万灵,成祖靖难北服,元冥助顺,于是祗奉太和之祀,赫著域 中。齐云山属徽郡,东南一乔岳也。由宋来有,元帝行 宫在焉。世庙中兴,以禖祷验,于是祓而望拜,遣祠官 至山告祷如仪,间岁屡至。寻出内府钱币作宫观,增 广坛场,鸠缮庀葺,弘于前勚。吉玉昭格,迪隆天造,遐 不煌煌煜煜。鬯于纯精哉山。故未有志于时。柱史莫 公如士。持节功竣,属休丞方君万有及不佞国黄 进士云龙、吴博士子玉、詹吏部景凤志之草甫就而 未及行。后二十年,而司马汪公道昆自闽归,属门士 黄生《天全志》之草,再更而未及就,掌故者病焉。又十 年而今上御极,益严神人之祀,遣官祀如世庙礼,十 方士人奔走祈祷不下。太和宫殿精舍亭榭之设,月 增而岁饰,藻焕俨翼,视前十倍胜矣。岁癸巳,余谢政, 归而谒帝程生涓、吴生文璧,从山中羽士逆余岳麓。 既礼帝毕,道纪程天宁、提点汪时章、金辅经帅其徒 侣稽首而告:“山之有文字,自先少师公泌署云岩始; 山之有纪载,自少傅公《嘉靖志》”始。乃今递志递亡,方 册何在?往属滇幕,君族子玑概举而胪列之,志草略 “具《杀青业》,竟追故实而补缺典。傥然邀帝君之灵,惟 少傅公序矣。”不佞唯唯。齐云之栖帝真久矣,测野在 牛斗之墟,而虚危之宿值焉。清淑扶舆,磅礡百馀里。 其峰峦崖壑泉水洞梁之胜,瑰玮奇怪,千亿不可名 状,居然与太和埒,盖太始氏之所判澄凝匹溟渤者 也。夫以封禅告成之主凡七十二家,“而混沌结绳者 且半之,至于今,而后膺封祀,名海内,岂天之爱道,地 之为章,俟时而不取遽哉?是亟宜志也已。”余独靳夫 今之崖壁镌题且遍,而无举宋以上者,志于何有?程 生进曰:“桑郦氏之《水经》微载之,作者或待索焉。又靳 夫海内之士,梯航呼号,接踵玆山,望若慕而即若素, 神所从妙者,志于何有?”吴生进曰:“此以其神神,彼以 其人神,无方无体,人神合矣。”不佞逓领之,善矣。夫人 之谬太史公也,近有一武当而不能举,何论齐云,又 乌睹所谓昆仑者乎?甚矣齐云之山,志之不可以已 也。扬元畤之隆,大帝居之贶,彰山川之灵,进之则讨 曩昔,幽之则严礼乐,细之则拾遗佚,作者之善物备 矣。匪“直畿辅黄图之光,圣天子恭默昭假之化,所施 及隆远哉。”众曰:“善。”乃属诸羽士载之。

    《蒋超大峨山志》

    按释丈雪通醉序崇祯辛未春有友人灵筏澹竹行年俱上下也每谈及普贤愿王客吾国中其来久矣询其往哲大半悉是量山楫水之俦并没半人扭象

    王鼻孔与大士佛法相见,征别臧否,于是抠衣,宿陵 云台。平视三峨,俯窥二水,而波心一峰卓立,其大如 弹,名曰乌尤。截彼狂澜,匪特杀水之怒。傍有黑鱼数 尾,望人影而来,似有近余听法之状。尝忆东坡曰:“天 下山水在蜀,蜀之山水在嘉,嘉之山水在凌云。”徘徊 久之,弗忍舍去。黎明渡明月湖,宿丝水岩,而矮屋跨 “溪荼。”馥郁,即孙知微请僧诵《宝塔品》处也。其磨岩 诗句,大非烟火语。明日陟绥山,睥睨小穴,有“蝙蝠大 如箕子扇,水羊输与葛由骑”之句。次过种玉溪,抬眸 见两山相对,势若蛾眉。其重岩复涧,双桥锁千载之 洪涛;浅谷迷离,四会聚万年之风脉。前者楚狂接舆 隐于此,鲁直太史易为歌凤台,希夷陈公草。福寿处, 峨楼矗。《初地灯传》。“长岩峭拔,跨虎溪而高遮日月;弱 柳垂丝,牵象鼻以远接昆仑。诚南戒之君山群岫,犹 波臣也已。凡来往者,舆不可以足代,足不可以手代。 登其堂,则穆穆肃肃,明明斤斤者耶?”埒崖之东,伏羲 洞敞。有隐士数辈,以青藜作杖,卷叶为冠,设秫饭杞 菊,美如甘露。旁有小洞,水石清泠,先是女娲氏链石 之所,沉吟久之,天上鸡鸣,云中犬吠,寻声而去。数里 一曲,直造八十四盘之左右门,斜跨枯桩,腹中有老 僧安禅制毒龙之旧榻。萃萃含识,望涂知往。偶行脚 僧数数而来,逆而问曰:“愿王安否?”其僧懵然下去。次 登绝顶,去天尺五,寺颜光相,六窗豁然陶陶焉,眼横 鼻直,而山色溪声代为说法,炽然说无间歇,诚海内 应真之法匠也。筏竹洋洋曰:“眼见不如耳闻。”余且行 且语曰:“且莫草草,待吾验过。”明晨再诣榻前,从西过 东,从东过西,亭亭然曰:“我从来疑着者汉”彼亦良久, 遂背法堂,著草鞋之别峰矣。迩者蜀难渐平,弗觉四 十馀稔。乐来日之有继,伤颓年之莫纂。俄金坛蒋太 史讳超,号绥庵,解组隐于伏虎寺之萝峰庵,禅坐之 馀,重修《山志》。于壬子长至日,耑使赍稿欲弁,语曰:“因 获披览,一言三复,文清渌水,理破秋毫。贫道戒行多 阙,化术无方,宅身荒谷。三十年来,狎鱼鸟以唱樵歌, 习禅那而思般若。以此挨日,分填沟壑,不谓耆年,运 属休明,爰峨峰之秀拔,雅出群峦之表。右观突厥,左 挹弘农,东极嵩少,南觏祝融,而大千世界,在人眉目 中矣。自盘古划天地之气,艮于西南,下断横江,上绝 岷瓦,顺流而瞩,若脱叶之浮水面。公静于中,口讲手 画,委曲周悉。贫道言浅辞拙,理不宣心,若是象五,鼻 孔辽天,时普贤即山,山即普贤,更于何处觅众生诸佛?正与么时,佛即我,我即佛,涅盘生死亦强名耳。”作 如是观者,大道坦然,两间一舍。不如是者,去者去兮 来者来。“善男子!劫火洞然,大千俱坏。又向何处玩赏?” 请太史公转一语,圆满此公案,亦可作《大峨峰之 都序》。

    《林材闽中三山志》
    四十二卷

    按材自序闽自晋太康始置郡迄今且越千年沧海桑田不翅三变矣东晋太守陶夔唐郡人林谞宋郡人林世程各有撰记皆久湮无存宋淳熙间清源梁

    克家叔子来守是邦,辑《三山志》。时永嘉陈傅良君举 通判州事,负文名,多所考述。元致和又有《三山续志》。 明兴二百五十年志,一修于正德庚辰,再修于万历 己卯。迨兹壬子,复加修辑,欲求《正德庚辰志》而参阅 之,仅仅得于一二世家。至万历己卯志则阴祈求改, 浸失太史之旧。执简盱衡,为之三叹。夫以近者尚如 此,又何意于数百载之上,更有鲁壁藏经,汲冢断简 者哉?一日,谢在杭水部王永启武曹持马恭敏家所 抄《宋淳熙三山志》,过道山相示。余喜而作曰:“事核而 词确,章往诏来,于是乎在。”遂谋以授诸梓。顾山中菑 畬,安获所羡,以觅梨枣?会有郡乘之役,悉公家庖廪 之继,可数十金,又节缩裘饪以益之。甫杀青,客有向 余笑曰:“刍狗既失,蝌蚪是问;子亦乖于时、违于好矣。” 余曰:“否!否。昔仲尼学郯子而慨失官,志二代而伤杞 宋。盖传闻罕据,则征信无从,此所以文献阙而夏、殷 之礼亡,方策存而文武之政举耳。闽为东南大藩,而 晋安襟带列郡,长空澹澹,万古销沉。闲尝眺越王之 故墟,诉螺女之远涘,俯榕城之万荫,挹瓯冶之一泓。 而台上鹧鸪、坐中烟雨”,欲问其事,而故老皆无在者。 今幸睹是编,霸图若绘、国纪如星。远而历朝之兴废, 毂转波洄;迩而四郭之周遭,陵虚邑改。辨方启宇,则 严太守高之茂烈犹存;尊主庇民,则蔡忠惠十数公 之流芳未泯。地灵人杰,户诵家弦。此皆在邦域之中, 与夫“天壤共敝者也。”挽近以来,匪先民是程,歇马逢 人,孰寻故事?即聚国族而生于斯者,询以数世枌榆, 百年桑梓,流风善政,遗俗故家,率伥伥然莫之能省。 呜呼!以今天下多类此,叔子之志不益荒哉!客唯唯 而退。用是与同修郡乘谢在杭、王永启、朱君聘、邓汝 实、徐兴公、王粹夫诸君子,广搜互订,遹观厥成,俾千 古此都之鉴,不当吾世而失之。若元《至和志》,计后是 志百有馀年,而茫然无所考,倘亦有藏之名山者乎? 则愿以俟他日。明万历癸丑长至日,晋安九龙山人 林材谨任甫书于在我轩。

    《武夷山志》

    按原序天下名山水有过于武夷者乎历有宋而明理学之士有盛于武夷者乎山莫奇于武夷而武夷之奇奇于山益奇于人岂山之灵有以感召人而来

    耶?抑天地间适然之数,适然之理,皆不期然而然者 耶?余因以叹生平愿见而未得见者,一旦适然见之, 可快也。尝闻武夷为神仙所居,至今幔亭架壑诸胜, 俨然有遗迹在焉。杜光庭称为“第十六洞天”,顾野王 谓之“地仙之宅。”世人艳羡其事,传为美谭。顾余虽心 奇之,而弗能信也。然而天开秀域,地献神图,此中必 有异人焉。往又闻朱考亭所拟,以为往古避世之士, 生而为众所臣服,没而传以为仙,故汉武帝祀以干 鱼,历代帝王载于祀典。余又乌知当时不有瑰玮奇 杰之人,忧时悯世,入山必深,以自高其行,以托于是 焉者乎?陶渊明所称武陵桃源,近在人世,要皆可望 而不可即,良有以也。抑余窃有感者,人非地不重,地 非人不显,其三十六峰九曲之胜具在也。其游文肃、 赵清献、朱考亭诸先儒之遗型未泯也,而皋比谭经 者,谁欤继之?琴鹤自随者,谁欤继之?“过水云”,令人思 弦诵之声;过“金鸡”,令人念棠莱之颂;过“垆峰”,令人起 沧洲之想。噫!非甚盛德,孰为使余感慨欷歔,旷百代 而相感也耶?金浦蓝君勋卿,博雅君子也,刻《武夷纪 要》,其亦有今昔之思欤?余故不敢侈述山水神异之 迹,而雅喜其与余差有同志也,谨就区区之意而序 之如此。至圣六十六代孙阙里孔兴琏序。

    《俞思冲西湖志类钞》
    三卷

    按黄克谦序宇内固多名胜顾以名胜甲宇内辄哆口西湖盖以环涂七軓即湖湖之璧绕而胜济者则为堕为隒为宫为霍不复有鲜别绝陉处湖光澄练

    江潮飞雪,诸洞壑奇幻,溪泉泠散,琳宫绀宇,古刹丛 林,各擅地灵。游屐画船,可晴可雨,可勺可歌,自古苏 白风流,染云作句,镂水裁诗,人文萦突韶秀,与山川 争,贾馀勇于千横一碧间,虽至巷曲,谈谑排调政是 可儿。昔田学使《游览志》,巨胪细列,流艳海内矣。第学 使志西湖也,湖不详而核,仅是一丘之壑。况数十年 来,弄晴度霭,溅绿逗红,故当什伯于旧玆。比部俞似 宗因田氏之成书,汇西湖之最胜,《手类志》钞成集,若 山川寺宇,各以类分,凡景物题咏,亦以其类附之。唐 张说于《岳州》诗愈凄惋,人谓得江山助。而汤宣城亦谓山水之奇变,佐文人之吞吐,于是乎始变化而不 可穷。余曰:“非然也。山川即奇绝,要在”文人笔舌写其 致,而始奇。前后《赤壁赋》。赋奇《赤壁》耶?《赤壁》奇赋耶?“西 湖在环涂七軓,何日不蹴映于我几案上”,而浅者泥 欢,深者领韵,此未可以当西湖。盖余尝披此集,而碧 迷烟外,翠滴雨馀,箫鼓盈盈,斜阳欲尽,食息寝处,往 往而是。余与似宗幸徼地灵,所谓有其举之,莫敢废 也。

    《铁舟和尚金山志》
    四卷

    按释大纲序忆昔余垂髫当丁丑冬从石头先师放舟过京口望一峰孤耸大江险怪崚嶒盘郁苍翠讯之知为金山也辄神往久之辛卯岁得接天隆铁舟

    禅师,一见心契。未几,师即继席金山,余益深向慕。丙 辰夏,买一叶舟造焉。师为烹中泠泉,欢然道故。设榻 纵谈,出所辑《金山志略》见示。余焚香展对,适风雨淹 留,为之三宿卒。读而拜手言曰:“凡天下名山,各有纪 载,师于兹首标形胜,旁搜诸名贤佳话轶事,以暨历 代碑记古文、辞赋诗歌,无不悉收入。虽未登其地,亦” 可当卧游,如历惊涛骇浪,身峙龙门天柱中矣。或云 金山拳石耳,似未足夸异。余则谓不然。大抵域内山 在水中者,不可胜数。其最著者,则近如采石之翠螺、 洞庭之缥缈、岳阳之君山;远则普陀之洛伽,再则神 山之十洲三岛、香水之须弥,约略止矣。而蓬莱亦有 时三见清浅,噫达人旦暮古今,横睇人表,抑又何大 小之殊见耶?今铁师住持山中,高坐大彻堂三十馀 年,烟云围绕,立说成书,与山灵争光,余能无望洋而 叹哉!是为序。

    《山经部·艺文》诗:

    《读山海经》十三首
    晋·陶潜

    孟夏草木长,绕屋树扶疏。众鸟欣有托,吾亦爱吾庐。 既耕亦已种,时还读我书。穷巷隔深辙,颇回故人车。 欢言酌春酒,摘我园中蔬。微雨从东来,好风与之俱。 汎览《周王传》,流观《山海图》。俯仰终宇宙,不乐终何如。

    玉台凌霞秀,王母怡妙颜。天地共俱生,不知几何年。 灵化无穷已,馆宇非一山。高酣发新谣,宁效俗中言。

    迢递槐江岭,是谓元圃丘。西南望崑墟,光气难与俦。 亭亭明玕照,落落清瑶流。恨不及周穆,托乘一来游。

    丹木生何许,乃在埊山阳。黄花复朱实,食之寿命长。 白玉凝素液,瑾瑜发奇光。岂伊君子宝,见重我轩黄。

    翩翩三青鸟,毛色奇可怜。朝为王母使,暮归三危山。 我欲因此鸟,具向王母言。在世无所须,惟酒与长年。

    逍遥芜皋上,杳然望扶木。洪柯百万寻,森散覆旸谷。 灵人侍丹池,朝朝为日浴。神景一登天,何幽不见烛。

    粲粲三珠树,寄生赤水阴。亭亭凌风桂,八干共成林。 灵凤抚云舞,神鸾调玉音。虽非世上宝,爰得“王母心。”

    自古皆有没,何人得灵长。不死复不老,万岁如平常。 赤泉给我饮,《员丘》足我粮。方与《三辰》游,寿考岂渠央。

    夸父诞宏志,乃与日竞走。俱至虞渊下,似若无胜负。 神力既殊妙,倾河焉足有。馀迹寄邓林,功竟在身后。

    精卫衔微木,将以填沧海。刑天舞干戚,猛志故常在。 同物既无虑,化去不复悔。徒设在昔心,良辰讵可待。

    十一

    巨猾肆威暴,钦䲹违帝旨。窫窳强能变,祖江遂独死。 明明上天鉴,为恶不可履。长枮固已剧,《鵔鸮》岂足恃!

    十二

    鸼鹅见城邑,其国有放士。念彼怀王世,当时数来止。 青丘有奇鸟,自言独见尔。本为迷者生,不以喻君子。

    十三

    “岩岩显朝市,帝者慎用才。何以废共鲧,《重华》为之来。” 仲父献诚言,姜公乃见猜。临没告饥渴,当复何及哉。

    《读山海经图》
    宋·欧阳修

    夏鼎象九州,《山经》有遗载。空濛大荒中,杳霭群山会。 炎海积熇蒸,阴幽异明晦。奔趋各异种,倏忽俄万态。 群伦固殊禀,至理宁一概。骇者自云惊,生兮孰知怪。 未能识造化,但尔披图绘。不有万物殊,岂知方舆大。

    《读山海经》三首
    黄省曾

    《岪郁流波山》,流波浮东海。黄帝得苍夔,为鼓几千载。 振橛威四方,焕然生风采。帝去鼓声息,沉吟世移改。

    国邑有《大繇》,康庄行猾褢。海内扬戈兵,凫徯下鹿台。 宛彼《鴸鸟》呜,贤豪逐草莱。鼎沸固有自,放士真堪哀。

    考证
    “耕父尔何神,常游清冷渊。穷宙亦如此,丰山无岁年。”

    “丸锺知霜鸣,感应出自然。玆理讵可测,何有于圣贤。”

    山经部纪事

    《后汉书循吏传》:“王景沉深多技艺,辟司徒伏恭府。时 有荐景能理水者,永平十二年,议修汴渠,乃引见景, 问以理水形便。景陈其利害,应对敏给,帝善之。又以 尝修浚仪,功业有成,乃赐景《山海经》《河渠书》《禹贡图》。” 《晋书郭璞传》:“璞字景纯,好经术,博学有高才,而讷于 言论,词赋为中兴之冠。好古文奇字,妙于阴阳算历。” 有郭公者,客居河东,精于卜筮,璞从之受业。公以《青 囊中书》九卷与璞,由是遂洞五行、天文、卜筮之术,禳 灾转祸,通致无方,虽京房、管辂不能过也。璞门人赵 载,尝窃《青囊》书,未及读而为所焚。璞撰前后筮验六 十馀事,名为《洞林》。又抄京、费诸家要最,更撰《新林》十 篇,《卜韵》一篇,注释《尔雅》,别为音义图谱,又注《三苍方 言》《穆天子传》《山海经》及“《楚辞》《子虚》《上林赋》”数十万言, 皆传于世。所作诗赋诔颂,亦数万言。

    《宋史刘敞传》:敞奉使契丹,顺州山中有异兽,如马而 食虎豹,契丹不能识,问敞,敞曰:“此所谓驳也。”为说其 音声形状,且诵《山海经》《管子》书晓之,契丹益叹服敞 学问渊博,山经地志皆究知大略。

    《苏颂传》:“颂器局闳远,自书契以来,经史九流百家之 说,至于图纬、律吕、星官、算法、山经等书,无所不通。” 《道学传》:“张洽少颖异,从朱熹学,六经诸史百家山经 地志之说,无所不读。”

    《金史文艺蔡圭传》:“圭之文有《补正水经》五篇,今存。”

    山经部杂录

    《颜氏家训》:“或问:《山海经》夏禹及益所记,而有长沙、零 陵、桂阳、诸暨,如此郡县不少,以为何也?”答曰:“史之阙 文,为日久矣。加复秦人灭学,董卓焚书,典籍错乱,非 止于此。譬犹《本草》神农所述,而有豫章、朱崖、赵国、常 山、奉高、真定、临淄、冯翊等郡县名,出诸药物。《尔雅》周 公所作,而云张仲孝友,仲尼作《春秋》而经书孔丘卒”, 《世本》左丘明所书,而有燕王喜。汉高祖《汲冢琐语》乃 载《秦望碑》《苍颉篇》李斯所造,而云“汉兼天下,海内并 厕豨黥。韩覆,畔讨灭残。”《列仙传》刘向所造,而赞云七 十四人,出佛经。《列女传》亦刘向所造,其子歆又作颂, 终于赵悍后,而传有更始韩夫人、明德马皇后及梁 夫人嫕,皆由后人所羼,非本文也。

    《二老堂诗话》,江州《陶靖节集》末载“宣和六年,临溪曾 纮谓靖节读《山海经》诗,其一篇云:‘形夭无千岁,猛志 固常在’。疑上下文义不贯。遂按《山海经》有云:‘形天兽 名,口衔干戚而舞’。以此句为‘刑天舞干戚’,因笔画相 近。五字皆讹。岑穰、晁咏之抚掌称善。”予谓纮说固善, 然靖节此题十三篇,大概篇指一事,如前篇“终始纪” 夸父,则此篇恐专说精卫衔木填海,无千岁之寿,而 猛志常在化去不悔,若并指“刑天”,似不相续。又况末 句云“徒设在昔心,良晨讵可待”,何预干戚之猛耶?后 见周紫芝《竹坡诗话》第一卷,复袭纮意以为已说,皆 误矣。

    《尚书故实》:汉武帝时,尝有外域献独足鹤,人皆不知, 以为怪异。东方朔奏曰:“此《山海经》所谓毕方鸟也。”验 之果是。因敕廷臣皆习《山海经》。《山海经》伯翳著,刘向 编次作序。伯翳亦曰伯益,《书》曰:“益典朕虞。”盖随禹治 水,撮《山海》之异,遂成书,郭弘农《注解》。

    继古藂编《山海经》,汉刘歆典校为十八篇。谓唐虞之 际,禹平洪水,伯翳主驱禽兽,命山川,类草木,及禹任 土作贡,而益筹类物之善恶者,著《山海经》也。至晋郭 璞注序亦云:“夏后之迹,靡列于将来,八荒之事有开 于后裔。”亦为禹初书矣。及淳熙庚子,尤遂初文定注 刊于池阳,其跋略云:“《山海经》夏禹为之”,非也。其间或 援启及有穷后羿之事,汉儒或谓伯翳为之,非也。然 屈原《离骚》多摘取其山川,则言帝喾葬于阴,帝尧葬 于阳,且继以文王皆葬其所。又言夏耕之尸也,则曰 汤伐夏桀于章山,克之。其论相顾之尸也,则曰“伯夷 父生四岳,先生龙。”按此三事则不止及夏启后羿而 已,是周初亦尝及之,定为先秦书,信矣。大抵如《穆天 子传》,如《竹书纪年》,多荒怪不经之事,皆此类也。 《西溪丛语》:“陶潜读《山海经》十三首,用事,今本多差误, 各为注释之。第一篇:‘泛览周王传’”,荀勖校定本是也。 “流观《山海图》”,乃《山海经》十八卷郭璞注本是也。第二篇云:“玉堂凌霞秀,王母怡妙颜。天地共俱生,不知几 何年?灵化无穷已,馆宇非一山。高酣发新谣,宁效俗 中言。”《西山经》云:“玉山是王母所居,其状如人,豹尾虎 齿而善啸,蓬头戴胜,是司夭之厉,主五残。”《大荒西经》 云:“西海之南,流沙之滨,赤水之后,黑水之前,大有山, 名曰昆仑之丘。有人戴胜,虎齿有豹尾,穴处名曰西 王母。”又云:“大荒之中,有山名丰沮,玉门西有王母之 山。”又云:“以昆仑为宫,亦有离宫别窟。”郭璞云:“不专住 一山也。”《穆天子传》云:“‘吉日甲子,天子宾于西王母,执 元圭白璧以见西王母于瑶池之上’。又天子升于奄 山,即西王母之山也。奄山即崦嵫山也。西王母宴穆 王于瑶池之上,王母为天子谣曰:‘白云在天,山陵自 出。道里悠远,山川间之。将子无死,尚复能来’。与”穆王 往复数诗,不具载。第三篇云:“迢逓槐江岭,是谓元圃 丘。西南望崑墟,光气难与俦。亭亭明玕照,落落清瑶 流。恨不及周穆,托乘一来游。槐江之山,丘时之水出 焉。其阳多丹粟,其阴多采黄金银。实惟帝之平圃。”郭 璞注云:“即元圃也。南望昆仑,其光熊熊,其气魂魂,其 上多藏琅玕。爰有淫水,其清洛”洛淫音遥。《穆天子传》: “天子乃为铭迹于元圃之上。”第四篇云:“丹木生何许, 迺在埊山阳。黄花复朱实,食之寿命长。白玉凝素液, 瑾瑜发奇光。岂伊君子宝,见重我轩皇。”《西山经》云:“西 北四百二十里曰埊。”音密山,其上多丹水,圆叶而赤茎, 黄花而赤实,其味如饴,食之不饥。丹水出焉,西流注 于稷泽,其中多白玉,是有玉膏,其源沸沸汤汤,黄帝 是食是飨,是生元玉。玉膏所出,以灌丹木,五色乃清。 《第五篇》云:“翩翩三青鸟,毛色奇可怜。朝为王母使,暮 归三危山。我欲因此鸟,具向王母言。在世无所须,惟 酒与长年。”三危之山,三青鸟居之。是山广圆百里,青 鸟主为西王母取食。《竹书》云:“穆王西征,至青鸟所解。” 按竹画注云即三危山又蛇巫之山,一曰龟山,西王母梯几而 戴胜杖。其南有三青鸟,为西王母取食。又有三足鸟, 主给使也。《第六篇》云:“逍遥芜皋上,杳然望扶木,洪柯 百万寻,森散覆旸谷,灵人侍丹池,朝朝为日浴,神景 一登天,何幽不见烛”,黑齿国人,黑手,食稻使蛇,其一 蛇赤,下有旸谷,上有扶木,即扶桑木,十日所浴,在黑 齿北,居水中有大木,九日居下枝,一日居上枝。第七 篇云:“粲粲三珠树,寄生赤水阴。亭亭凌风桂,八干共 成林。灵凤抚云舞,神鸾调玉音。虽非世上宝,爰得王 母心。”讙朱国,在赤水之阴,有三珠树,如柏叶,皆为珠, 其树若彗。《海内南经》:“桂林八树,在番隅东,八树而成 林,言其大也。”丹穴之山有鸟焉,其状如鸡,五采而“文, 乃凤也。自歌自舞。女床之山有鸟,其状如翟而五采 文,名曰鸾。自歌见则天下康宁。”第八篇云:“自古皆有 没,何人得灵长。不死复不老,万岁如平常。赤泉给我 饮,员丘足我粮。方与三辰游,寿考岂渠央。”《列子》云:“北 海之北,其国名曰终北。四方悉平,周以乔陟。当国之 中有山,山名壶领,状若甔甀。顶有口,状若圆环,名曰 滋穴。有水涌出,名曰神瀵。臭过椒兰,味过醪醴。一源 分为四埒,注于山下。经营一国,亡不悉遍,土气和,亡 扎厉,不夭不病。人倦则饮神瀵。周穆王北游过其国, 三年忘归。”今《赤泉山海经》无之,知古文缺失也。第九 篇云:“夸父诞宏志,乃与日竞走。俱至虞渊下,似若无 胜负。神力既殊妙,倾河焉足有。馀迹寄邓林,功竟在 身后。”《海北经》:“夸父与日逐走,渴欲饮于河渭。不足饮 大泽,未至,道渴而死,弃其杖化为邓林。”又云:“夸父不 量力,欲追日景逮之禺。”郭璞云:“禺,渊也,今作《处渊》。”第 十篇云:“精卫衔微石,将以填沧海。刑天舞干戚,猛志 故常在。同物既无虑,化去不复悔。徒设在昔心,良辰 讵可待。”发鸠之山有鸟焉,其状如乌,而文首白喙,名 曰精卫,其鸣自詨,是炎帝之少女,名曰女娃。游于东 海,溺而不反,故为精卫。常衔西山之木石,以堙东海。 奇肱之国,刑天,与帝争神,帝断其首,葬之常羊之山。 乃以乳为目,以脐为口,操《干戚》以舞。第十一篇云:“巨 猾肆威暴,钦䲹违帝旨。窫窳强能变,祖江遂独死。明 明上天鉴,为恶不可履。长枯固已剧,鵔鹗岂足恃。”锺 山神其子曰鼓,其状人面而龙耳是与。钦䲹杀葆江 于昆仑之阳,葆江,即祖也。帝乃戮之锺山之东曰瑶 崖。䲹音下邳之邳。瑶,音遥。曰“巨猾肆威暴”者,谓钦䲹 杀祖江,贰负臣杀窫窳也。猾作危字,非是。钦䲹化为 大鹗,鼓亦化为鵔鸟。鹗音谔。音俊。或云。“鸃”字,非 也。窫窳者,蛇身人面,为贰负臣所杀。开明东有巫夹 窫窳之尸,皆操不死之药以距之。窫窳变为龙首,居 弱水中,食人。音《轧俞》第十二篇。鸱鴸见城邑,其国有 放士。念彼怀王世,当时数来止。青丘有奇鸟,自言独 见尔。本为迷者生,不以喻君子。柜山西临流黄,北望 诸毗,东望长右。有鸟焉,其状如鸱而人手,其“音如痹, 其名曰鴸,其鸣自号,见则其国多放逐也。”怀王之世, 谓屈原也。青丘国有奇鸟,不详其状,䲭鴸或为鸼鹅, 或为鸣鹊,皆非也。第十三篇云:“岩岩显朝市,帝者慎 用才。何以废共鲧,重华为之来。仲文献诚言,姜公乃见猜。临没告饥渴,当复何及哉。”《竹书纪年》:“尧欲禅舜, 共工鲧谏,以为不可。舜即位”,殛鲧于羽山,流共工于 幽州。《海内经》云:“鲧窃帝之息壤,以堙洪水,不待帝命, 帝令祝融杀鲧于羽郊。”《神异经》云:“西北荒有人,人面 朱佛,蛇身人手四足,食五谷禽兽,顽愚,名曰共工。东 方有人焉,人形而身多毛,自解水土,志加通塞,为人 自用,欲为欲息,名曰鲧。”下云:“仲文、姜公”,未详。

    弇州山人《艺苑卮言》:“文如《山海经》《穆天子传》,亦自古 健有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