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汇编 戎政典 第四卷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
经济汇编 第五卷
经济汇编 戎政典 第六卷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经济汇编戎政典

     第五卷目录

     戎政总部总论四

      春秋四传襄公元年仲孙蔑会诸侯之师围宋彭城 晋韩厥帅师伐郑 襄公六

      年莒人灭鄫 齐侯灭莱 襄公八年郑人侵蔡 楚公子贞帅师伐郑 襄公九年公会诸

      侯伐郑 襄公十年楚公子贞帅师救郑 襄公十有一年楚子郑伯伐宋 会于萧鱼 襄

      公十有二年莒人伐我东鄙围台 襄公十有三年取邿 襄公十有八年公会诸侯围齐

      襄公十有九年公至自伐齐 晋士丐帅师侵齐 襄公二十有五年吴子遏伐楚 昭公元

      年取郓 叔弓帅师疆郓田 昭公四年楚以诸侯伐吴 取鄫 昭公五年楚子以诸侯伐

      吴 昭公十年季孙意如叔弓仲孙貜帅师伐莒 昭公十有一年楚师灭蔡 昭公十有二

      年齐高偃帅师纳北燕伯于阳 晋伐鲜虞 昭公十有三年叔弓帅师围费 晋人执季孙

      意如以归 昭公十有七年楚人及吴战于长岸 昭公十有九年宋公伐邾 昭公二十有

      三年晋人围郊 吴败顿胡沈蔡陈许之师于鸡父 昭公二十有四年吴灭巢 昭公二十

      有五年齐侯取郓 昭公二十有六年公围成 定公四年公会诸侯于召陵侵楚 蔡公孙

      姓帅师灭沈 定公八年齐国夏帅师伐我西鄙 定公十年叔孙州仇仲孙何忌帅师围郈

       定公十有二年季孙斯仲孙何忌帅师堕费 公围成 定公十有四年于越败吴于槜李

       哀公元年楚子陈侯随侯许男围蔡 哀公二年季孙斯叔孙州仇仲孙何忌伐邾 晋赵

      鞅纳卫世子于戚 哀公三年齐国夏卫石曼姑帅师围戚 哀公七年公伐邾 哀公八年

      宋公入曹 吴伐我 哀公九年宋取郑师于雍丘 哀公十有一年齐国书帅师伐我 哀

      公十有三年郑取宋师于岩 于越入吴

    戎政典第五卷

    戎政总部总论四

    春秋四传

    《仲孙蔑会诸侯之师围宋彭城》

    《春秋》襄公元年“春王正月,仲孙蔑会晋栾黡、宋华元、 卫甯殖、曹人、莒人、邾人、滕人、薛人,围宋彭城。”

    《左传》“春,己亥,围宋彭城。”非宋地,追书也。于是为宋讨 鱼石,故称宋,且不登叛人也,谓之《宋志》。彭城降晋,晋 人以宋五大夫在彭城者归,寘诸瓠丘。齐人不会彭 城,晋人以为讨。二月,齐太子光为质于晋。

    《公羊传》:“宋华元曷为与诸侯围宋彭城?为宋讨也。其 为宋讨奈何?鱼石走之楚,楚为之伐宋,取彭城,以封 鱼石。鱼石之罪奈何?以入?是为罪也。楚已取之矣,曷 为系之宋,不与诸侯专封也。”

    《穀梁传》:“系彭城于宋者,不与鱼石正也。”

    《胡传》按:《左氏》曰“‘‘非宋地,追书也’。然则书围彭城’者,鲁 史旧又也;曰‘围宋彭城者,仲尼亲笔也。楚已取彭城, 封鱼石,戍之三百乘矣,则曷为系之宋?楚不得取之 宋,鱼石不得受之?楚虽专其地,君子不登叛人,所以 正疆域、固封守,谨王度也’。”

    《晋韩厥帅师伐郑》

    《春秋》:襄公元年“夏,晋韩厥帅师伐郑。仲孙蔑会齐崔 杼、曹人、邾人、杞人次于鄫。”

    《胡传》:楚人释君而臣是助,事已悖矣,晋于是乎降彭 城,以鱼石等归,遂伐郑,而诸侯次于鄫,此皆放于义 而行者也。《传》书“楚子辛救郑”,而经不书者,郑本为楚, 以其君之故,亲集矢于目,是以与楚而不贰也。不能 以大义裁之,惟私欲之从,则郑无可救之善,楚不得 有能救之名,经所以削之不言救也。

    《莒人灭鄫》

    《春秋襄公六年》:“秋,莒人灭鄫。”

    《左传》:“鄫,恃赂也。”

    《胡传》:“《穀梁子》曰:‘莒人灭鄫,非灭也,立异姓以莅祭祀, 灭亡之道也’。《公羊》亦曰:‘莒女有为鄫夫人者,盖欲立 其出也’。”或曰:“鄫取莒公子为后,罪在鄫子,不在莒人, 《春秋》应以梁亡之例而书鄫亡,不当但责莒人也。今 直罪莒,舍鄫何哉?曰莒人之以其子为鄫,与黄歇进 李园之妹于楚王,吕不韦献邯郸之姬于秦公子,其” 事虽殊,其欲灭人之祀而有其国,则一也。《春秋》所以 释鄫而罪莒、欤,以此防民,犹有以韩谧为世嗣,昏乱 纪度如郭氏者。

    《齐侯灭莱》

    《春秋》:襄公六年“冬十有二月,齐侯灭莱。”

    《公羊传》“曷为不言莱君出奔?国灭君死之,正也。”

    《郑人侵蔡》

    《春秋》:襄公八年“夏,郑人侵蔡,获蔡公子燮。”

    《公羊传》:“此侵也,其言获何?侵而言获者,适得之也。” 《穀梁传》:“人,微者也。侵,浅事也,而获公子,公子病矣。”

    《楚公子贞帅师伐郑》

    《春秋》:襄公八年“冬,楚公子贞帅师伐郑。”

    《胡传》:齐宣王问于孟子:“交邻国有道乎?”孟子曰:“有。唯 智者为能以小事大。故太王事獯鬻,勾践事吴,以小 事大,畏天者也。畏天者保其国。郑介大国之间,困强 楚之令,而欲息肩于晋,若能信任仁贤,明其刑政,经画财赋,以礼法自守,而亲比四邻,必能保其封境,荆 楚虽大,何畏焉?而子耳子国加兵于蔡,获公子燮,无” 故怒楚,所谓“不修文德而有武功”者也。楚人来讨,不 从则力不能敌,从之则晋师必至,故国人皆喜,而子 产独不顺焉。以晋、楚之争,郑自兹弗得宁矣,是以“获 公子燮”,特书“侵蔡”以罪之,而公子贞来伐郑,及楚平, 不复书矣。平而不书,以见郑之屈服于楚而不信也。 牺牲玉帛待于境上,以待强者而请盟,其能国乎?

    《公会诸侯伐郑》

    《春秋》襄公九年“冬,公会晋侯、宋公、卫侯、曹伯、莒子、邾 子、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齐世子光伐郑。十有二月 巳亥,同盟于戏。”

    《穀梁传》:“不异言郑,善得郑也。不致,耻不能据郑也。” 《胡传》:“郑之见伐于楚,子驷欲从之。子展曰:‘小国无信, 兵乱日至,亡无日矣。请完守以老楚,仗信以待晋,其 策未为失也。而子驷遂及楚盟,于是晋师至矣。诸侯 伐郑,晋人令于列国,修器备,盛糇粮,归老幼,居疾于 虎牢。肆眚围郑。郑人恐,乃行成。荀偃曰:‘遂围之,以待 楚人之救而与之战。不然无成’’。”知罃曰:“许之盟,而还 师以备楚,吾三分四军与诸侯之锐以逆来者,于我 未病。楚不能矣,犹愈于战。暴骨以逞,不可以争,大劳 未艾。君子劳心,小人劳力,先王之制也。”乃许郑成同 盟。于戏!夫善为国者不师,善师者不阵,善阵者不战。 知武子明于善阵之法,以佐晋悼公,屡与诸侯伐郑, 楚辄救之,而不与之战,楚师遂屈,得善胜之道也,故 下书“萧鱼之会”以美之。

    《楚公子贞帅师救郑》

    《春秋》:襄公十年“冬,戍郑虎牢。楚公子贞帅师救郑。” 《公羊传》:“孰戍之?诸侯戍之。曷为不言诸侯戍之?离至 不可得而序,故言戍也。诸侯已取之矣,曷为系之郑? 诸侯莫之主有,故反系之郑。”

    《穀梁传》:“其曰郑虎牢,决郑乎虎牢也。”

    《胡传》:“虎牢之地,城不系郑者,责在郑也。戍而系郑者, 罪诸侯也。曷为责郑?设险所以守国有是险,而不能 设牺牲玉帛待盟境上,使其民人不享土利,辛苦垫 隘,无所底告,然后请成。故城不系郑者,责其不能有 也。曷为罪诸侯?夫郑人从楚,固云不义,然中国所以 城之者,非欲断荆楚之路为郑蔽也,驻师扼险以逼” 之尔。至是伐而复戍焉,犹前志也,则可谓以义服之 乎?故戍而系郑者,若曰,郑国分地,受之天子,非列国 所得专,所以罪诸侯也。圣人既以虎牢还系于郑,又 书“楚公子贞帅师救郑”,诸侯之罪益明矣。夫以救许 楚,所以深罪诸侯不能保郑,肆其陵逼,曾荆楚之不 若也,亦可谓深切著明也哉!

    《楚子郑伯伐宋》

    《春秋》:“襄公十有一年秋七月,楚子、郑伯伐宋。”

    《胡传》:“盟于亳城北,郑服而同盟也。寻复从楚伐宋,故 书同盟,见其既同而又叛也。既同而又叛,从子展之 谋,欲致晋师而后与之也。故亳之盟,其《载书》曰:‘或间 兹命,明神殛之,俾失其民,队命亡氏,踣其国家’。虽渝 此盟而不顾也。噫慢鬼神,至于此极,而盟犹足恃乎?”

    《会于萧鱼》

    《春秋》:“襄公十有一年秋七月,公会晋侯、宋公、卫侯、曹 伯、齐世子光、莒子、邾子、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伐郑, 会于萧鱼。”

    《公羊传》:“此伐郑也。其言会于萧鱼何?盖郑与会尔。” 《胡传》程氏曰:“会于萧鱼,郑又服而请会也。不书郑会, 谓其不可信也。而晋悼公推至诚以待人,信郑不疑, 礼其囚而归焉。纳斥堠,禁侵掠,遣叔肸告于诸侯,而 郑自此不复背晋者二十四年。至哉!诚之能感人也! 自悼公能谋于魏绛以息民,听于知武子而不与楚 战”,故三驾而楚不能与之争,虽城濮之绩,不越是矣。

    《莒人伐我东鄙围台》

    《春秋》:“襄公十有二年春王三月,莒人伐我东鄙,围台。 季孙宿帅师救台,遂入郓。”

    《公羊传》:邑不言围,此其言围何?伐而言围者,取邑之 辞也。伐而不言围者,非取邑之辞也。大夫无遂事,此 其言遂何?公不得为政尔。

    《穀梁传》:“伐国不言围邑,举重也。取邑不书,围安足书 也?遂,继事也。受命而救台,不受命而入郓,恶季孙宿 也。”

    《胡传》:“郓,莒邑也。遂者,生事也。入者,逆词也。大夫无遂 事,受命而救台,不受命而入郓,恶季孙宿之擅权,使 公不得有为于其国也。”或曰:“古者命将得专制,阃外 之事,有可以安国家、利社稷者,专之可也。”曰:“此为境 外言之也。若在邦域之中而专行之,非有无君之心 者,不敢为也。昭公逐定无正,夫岂一朝一夕之故哉?” 其所由来者渐矣。

    《取邿》

    《春秋》:“襄公十有三年夏,取邿。”

    《左传》:夏邿乱,分为三师救邿,遂取之。凡书“取”,言易也用大师焉曰“灭”,弗地曰“入。”

    《公羊传》:“邿者何?邾娄之邑也。曷为不系乎邾娄?讳亟 也。”

    《公会诸侯围齐》

    《春秋》襄公十有八年“秋,齐师伐我北鄙。冬十月,公会 晋侯、宋公、卫侯、郑伯、曹伯、莒子、邾子、滕子、薛伯、杞伯、 小邾子同围齐。”

    《穀梁传》:“非围而曰围,齐有大焉,亦有病焉。非大而足 同焉,诸侯同罪之也,亦病矣。”

    《胡传》:“凡侵伐围入,未有书同者,而独于此书‘同围齐’”, 何也?齐环背盟弃好,陵虐神主,肆其暴横,数伐邻国, 观加兵于鲁则可见矣。诸侯所共恶疾,故同心而围 之也。同心围齐,其以伐致,何也?见齐环无道,宜得恶 疾,大诸侯之伐,而免其围齐之罪辞也。《春秋》于此有 沮横逆、抑强暴之意,《孟子》曰:“国必自伐而后人伐之”, 自作孽,不可逭,其“齐侯环”之谓矣,尚谁怼哉?

    《公至自伐齐》

    《春秋》:“襄公十有九年春王正月,公至自伐齐。”

    《公羊传》:“此同围齐也。何以致伐?未围齐也。未围齐则 其言围齐何?抑齐也。曷为抑齐?为其亟伐也;或曰为 其骄蹇,使其世子处乎诸侯之上也。”

    《穀梁传》:“《春秋》之义,已伐而盟复伐者则以伐致,盟不 复伐者则以会致。《祝柯》之盟,盟复伐齐与?”曰:“非也。”“然 则何为以伐致也?曰:与人同事,或执其君,或取其地。”

    《晋士丐帅师侵齐》

    《春秋》襄公十有九年“秋七月,晋士丐帅师侵齐,至谷, 闻齐侯卒,乃还。”

    《左传》:“晋士丐侵齐,及谷,闻丧而还,礼也。”

    《公羊传》:“还者何?善辞也。何善尔?大其不伐丧也。此受 命于君而伐齐,则何大乎其不伐丧?大夫以君命出, 进退在大夫也。”

    《穀梁传》:“还者,事未毕之辞也。受命而诛,生死无所加, 其怒不伐丧,善之也。善之则何为未毕也?君不尸小 事,臣不专大名,善则称君,过则归己,则民作让矣。士 丐外专君命,故非之也。然则为士丐者宜奈何?宜𫮃 帷而归命乎介。”

    《胡传》:“谷,齐地也。还者,终事之词。古之为师”不伐丧,大 夫以君命出境,有可以安国家、利社稷者,则专之可 也。世衰道微,暴行交作,利人之难以成其私欲者众 矣。士丐乃有恻隐之心,闻齐侯卒而还,不亦善乎?或 曰:“君不尸小事,臣不专大名,为士丐者,宜𫮃帷而归 命乎?”介则非矣。使士丐未出晋境,如是焉可也。已至 齐地,则进退在《士丐》矣。犹欲𫮃帷而归,命乎介,则非 古者命将不从中覆,专制境外之意,而况丧必不可 伐,非进退可疑而待请者。故至谷,闻齐侯卒,乃还,善 之也。

    《吴子遏伐楚》

    《春秋》:襄公二十有五年“冬十有二月,吴子遏伐楚,门 于巢,卒。”

    《公羊传》:“门于巢,卒者何?入门乎巢而卒也。入门乎巢 而卒者何?入巢之门而卒也。吴子谒。何以名?伤而反, 未至乎舍而卒也。”

    《穀梁传》:“以伐楚之事,门于巢卒也。于巢者,外乎楚也。 门于巢,乃伐楚也。诸侯不生名,取卒之名加之伐楚 之上者,见以伐楚卒也。其见以伐楚卒何也?古者大 国过小邑,小邑必饰城而请罪,礼也。吴子谒伐楚,至 巢,入其门。门人射吴子,有矢创,反舍而卒。古者虽有 文事,必有武备,非巢之不饰城而请罪,非吴子之自” 轻也。

    《胡传》巢,南国也。其言“门于巢卒”者,吴子将伐楚,引师 至巢,入其门,巢人射诸城上,矢中吴子而卒,非吴子 之自轻而见杀也。古者入境必假道,过门必释甲,入 国则不驰。或曰:古者大国过小邑,小邑必饰城而请 罪。亦非巢之轻,以一矢相加,不饰城而请罪也。

    《取郓》

    《春秋》:昭公元年“春三月,取郓。”

    《公羊传》:“郓者何?内之邑也。其言取之何?不听也。” 《胡传》:“按《左氏》,季孙宿伐莒,取郓。莒人诉于会,楚告晋 曰:‘寻盟未退,而鲁伐莒,渎齐盟。请戮其使’。有欲求货 于叔孙豹而为之请者,豹弗与,曰:‘诸侯之会,卫社稷 也。我以货免,鲁必受师。是祸之也。何卫之为?虽怨季 孙,鲁国何罪’?赵孟闻之,请于楚曰:‘鲁虽有罪,其执事 不避’”难。子若免之,以劝左右可也。莒、鲁争郓,为日久 矣。苟无大害于其社稷,可无亢也。乃免叔孙。其不曰 “伐莒”取郓者,乘莒乱而取邑,故不悉书,为内讳也。

    《叔弓帅师疆郓田》

    《春秋》昭公元年:“秋,叔弓帅师疆郓田。”

    《公羊传》:“疆郓田者何?与莒为竟也。与莒为竟,则曷为 帅师而往,畏莒也。”

    《穀梁传》:“疆之为言,犹竟也。”

    ===
    《楚以诸侯伐吴》
    ===《春秋》:昭公四年“秋七月,楚子、蔡侯、陈侯、许男、顿子、胡

    子、沈子、淮夷伐吴,执齐庆封,杀之。”

    《公羊传》:此伐吴也,其言“执齐庆封何?为齐诛也。”其为 齐诛柰何?庆封走之吴,吴封之于防。然则曷为不言 伐防?不与诸侯专封也。庆封之罪何?胁齐君而乱齐 国也。

    《穀梁传》此入而杀,其不言入,何也?庆封封乎吴锺离, 其不言伐锺离何也?不与吴封也。庆封其以齐氏何 也?为齐讨也。灵王使人以庆封令于军中曰:“有若齐 庆封弑其君者乎?”庆封曰:“子一息,我亦且一言曰:‘有 若楚公子围弑其兄之子而代之为君者乎’?”军人粲 然皆笑。庆封弑其君,而不以弑君之罪罪之者,庆封 不为灵王服也,不与楚讨也。《春秋》之义,用贵治贱,用 贤治不肖,不以乱治乱也。孔子曰:“怀恶而讨,虽死不 服。”其斯之谓与!

    《取鄫》

    《春秋》:昭公四年:“秋九月,取鄫。”

    《左传》言易也。莒乱,著丘公立而不抚,鄫鄫叛而来,故 曰“取。”凡克邑不用师徒曰取。

    《公羊传》“其言取之何?灭之也。灭之则其言取之何?内 大恶讳也。”

    《楚子以诸侯伐吴》

    《春秋昭公五年》“冬,楚子、蔡侯、陈侯、许男、顿子、沈子、徐 人、越人伐吴。”

    《胡传》越始见经,而与徐皆得称人,何也?吴以朱方处 齐庆封,而富于其旧,崇恶也。楚围朱方,执齐庆封,杀 之,讨罪也。吴不顾义,入棘栎麻以报朱方之役。楚于 是以诸侯伐吴,则比吴为善,而师亦有名,其从之者, 进而称人可也。或者以词为主,而谓不可云沈子徐, 越伐吴,故特称人,误矣。以不可为文词,而进人于越, 一字褒贬,义安在乎。

    《季孙意如叔弓仲孙貜帅师伐莒》

    《春秋》:昭公十年“秋七月,季孙意如、叔弓、仲孙貜帅师 伐莒。”

    《胡传》“前已舍中军矣,曷为犹以三卿并将乎?”季氏毁 中军,四分公室择其二,二家各有其一,至是季孙身 为主将,二子各率一军为之副,则三军固在。其曰舍 之者,特欲中分鲁国之众为己私耳,以为复古,则误 矣。襄公以来,既作三军,地皆三家之土,民皆三家之 兵,每一军出,各将其所属,而公室无与焉。是知虽舍 “中军”,而“三卿并将”,旧额固存矣。

    《楚师灭蔡》

    《春秋》昭公十有一年“冬十有一月丁酉,楚师灭蔡,执 蔡世子有以归”,用之。

    《公羊传》:“此未逾年之君也,其称世子何?不君灵公,不 成其子也。不君灵公,则曷为不成其子?诛君之子不 立,非怒也,无继也。恶乎用之?用之防也。其用之防奈 何?盖以筑防也。”

    《穀梁传》:“此子也,其曰世子,何也?不与楚杀也,一事注 乎志,所以恶楚子也。”

    《胡传》内入国而以其君来,外灭国而以其君归,皆服 而以之,易词也。既书“灭蔡”矣,又书“执蔡世子有”者,世 子无降服之状,强执以归而虐用之也。或以为未逾 年之君,其称世子者,不君灵公,故不成其子,非也。楚 虔杀蔡般、弃疾,围其国凡八月而见灭,世子在穷迫 危惧之中,固未暇立乎其位,安得以为未逾年之君 而称子也,假使立乎其位,而般死于楚,其丧未至,不 敛不葬,世子亦不成乎为君矣。然世子,继世有国之 称,必以此称。“蔡有”者,父母之仇,不与共天下,与民守 国,效死不降,至于力屈就擒,虐用其身而不顾也,则 有之为世子之道得矣。

    《齐高偃帅师纳北燕伯于阳》

    《春秋》昭公十有二年春,齐高偃帅师纳北燕伯于阳。 《公羊传》:“伯于阳者何?公子阳生也。子曰:‘我乃知之矣’。 在侧者曰:‘子苟知之,何以不革’?”曰:“如尔所不知何?《春 秋》之信史也。其序则齐桓、晋文,其会则主会者为之 也,其词则丘有罪焉尔。”

    《穀梁传》:“纳者,内不受也。燕伯之不名,何也?不以高偃 挈燕伯也。”

    《晋伐鲜虞》

    《春秋》:昭公十有二年“冬十月,晋伐鲜虞。”

    《左传》:“因肥之役也。”

    《叔弓帅师围费》

    《春秋》:“昭公十有三年春,叔弓帅师围费。”

    《胡传》:费,内邑也。命正卿为主将,举大众围其城,若敌 国然者,家臣强,大夫弱也。《语》不云乎:“有一言可以终 身行之者,其恕矣夫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所恶于下, 毋以事上;所恶于上,毋以使下,然后家齐而国治矣。” 季孙意如以所恶于下者事其上,而不忠于其君;以 所恶于上者使其下,而不礼于其臣。出乎尔者反乎 尔,宜南蒯之及此也。《春秋》之法,不书内叛,反求诸己而已矣。其书“围费”,欲著其实,不没之也。

    《晋人执季孙意如以归》

    《春秋》:昭公十有三年“秋八月甲戌,晋人执季孙意如 以归。”

    《胡传》“称人以执,非伯讨也。自文以来,公室微弱,三家 专鲁,而季氏罪之首也。宿及意如尢为强逼,元年伐 莒疆郓,十年伐莒取郠,中分鲁国,以自封殖,而使其 君民食于家,其不臣甚矣,何以为非伯讨乎?晋人若 按邾、莒所诉有无之状,究南蒯、子仲奔叛之因,告于 诸侯,以其罪执之,请于天子,以大义废之,选于鲁卿”, 更意如之位,收敛私邑为公室之民,使政令在君,三 家臣顺,则方伯之职修矣。今鲁与邾通好,亦不朝夕 伐莒,而郓、郠之故,又非昭公意也,徒以邾、莒之言曰: “我之不共鲁,故之。”以遂辞鲁君而执意如,则是意在 货财,而不责其无君臣之义也,何得为伯讨乎?称人 以执,罪晋之偷也。

    《楚人及吴战于长岸》

    《春秋》昭公十有七年“冬,楚人及吴战于长岸。”

    《公羊传》:“诈战不言战”,此其言战何?敌也。

    《胡传》言战不言败,胜负敌也。楚地五千里,带甲数十 万,战胜诸侯,威服天下,本非吴敌也。惟不能去谗贱 货,使费无极以谗胜,囊瓦以货行,而策士奇才为敌 国用,故日以侵削。至鸡父之师,七国皆败,柏举之战, 国破君奔,几于亡灭,吴日益强而楚削矣。是故为国 必以得贤为本,劝贤必以去谗贱货为先。不然,虽广 土众民,不足恃也。考其所书,本末强弱之由,其为后 世戒明矣。

    《宋公伐邾》

    《春秋》:“昭公十有九年春,宋公伐邾。”

    《胡传》按《左氏》宋公伐邾,围虫,取之,而经不书围与取, 何也?初,鄅人藉稻,邾人袭鄅,尽俘之。鄅子曰:“余无归 矣。”从帑于邾。邾子反其夫人,而舍其女。夫人,宋向戍 之女也。故向宁请师围虫取之,尽归鄅俘,此所谓声 罪。执言之兵,归鄅之俘,其善意也,故书伐邾而释其 取邑之罪,此亦善善长、恶恶短之义。

    《晋人围郊》

    《春秋》“昭公二十有三年春王正月,晋人围郊。”

    《公羊传》:“郊者何?天子之邑也。曷为不系于周?不与伐 天子也。”

    《胡传》:“按《左氏》,晋籍谈、荀跞帅师,军于侯氏,箕遗、乐征 济师,军其东南。正月,二师围郊。”郊,子朝邑也。既不书 大夫之名氏,又不称师,而曰“晋人,微之也。”所谓以其 事而微之者也。当是时,天子蒙尘,晋为方伯,不奔问 官守,省视器具,徐遣大夫往焉。勤王尊主之义若是 乎?书“晋人围郊”而罪自见矣。

    《吴败顿胡沈蔡陈许之师于鸡父》

    《春秋》昭公二十有三年“秋七月戊辰,吴败顿、胡、沈、蔡、 陈、许之师于鸡父。胡子髡、沈子逞灭,获陈夏啮。” 《穀梁传》:“中国不言败,此其言败,何也?中国不败,胡子 髡、沈子盈,其灭乎?其言败,释其灭也。获陈夏啮,获者, 非与之辞也,上下之称也。”

    《胡传》“吴伐州来,楚令尹帅师及诸侯之师与吴战。”曷 为不书?楚令尹既丧,楚师已熸,六国先败,楚师遂奔, 是以不书楚也。诸侯之师,曷为略而不序?顿、胡、沈则 其君自将,蔡、陈、许则大夫帅师,言战则未陈也,言败 绩则或灭或获,其事亦不同也,故总言吴人以诈取 胜于前,而以君与大夫序六国于后。胡、沈书爵、书名、 书“灭”者,二国之君幼而狂,不能以礼自守,役属于楚, 悉师以出,一败而身与众俱亡也。其曰“胡子髡、沈子 逞灭”者,若曰非有能灭之者,咸其自取焉耳,亦犹梁 亡自亡也;郑弃其师,自弃也;“‘齐人歼于遂”,自歼也;或 曰灭,或曰获,别君臣也。君死曰灭,胡子髡、沈子逞是 也。生得曰“获’,秦、晋战于韩原,获晋侯”是也。大夫生死 皆曰“获”,郑获宋华元,生也;吴获陈夏啮,死也。书其败, 不以国分而以君大夫为序;书其死,不以事同而以 君臣为别,皆所以辨上下,定民志,虽颠沛必于是也。 其义行而乱自熄矣。

    《吴灭巢》

    《春秋》昭公二十有四年“冬,吴灭巢。”

    《胡传》:“‘‘巢,楚之附庸,实邑之也。书吴入州来’,著陵楚之 渐;书吴灭巢’,著入郢之渐。四邻封境之守,既不能制, 则封境震矣。四境国都之守,既不能保,则国都危矣。 故沈尹戌以此为亡郢之始也。《春秋》内失地不书,明 此为有国之大罪;外取灭皆书,明见取灭者之不能 有其土地人民则不君矣。故诸侯之宝三,以土地为” 首。

    《齐侯取郓》

    《春秋》昭公二十有五年:“冬十有二月,齐侯取郓。” 《左传》:“十二月庚辰,齐侯围郓。”

    《公羊传》:“外取邑不书,此何以书?为公取之也。”

    《穀梁传》:“取,《易》辞也。内不言取,以其为公取之,故《易》言之也。”

    《胡传》:“郓,鲁邑也。直书‘齐侯取之,何也?齐不自取,而为 公取郓,使居之也。昭公出奔,经书‘次于阳州,见公于 鲁未绝而季氏逐君为不臣。及书‘齐侯取郓,则见公 已绝于鲁,而逐于季氏为不君。君者,有其土地人民 以奉宗庙之典籍者也。己不能有而他人是保,则不 君矣。《春秋》之义,欲为君尽君道,为臣尽臣道,各守其 职而不渝’’’”也。昭公失君道,季氏为乱,臣,各渝其职而 不守矣。其为后世戒,深切著明矣。

    《公围成》

    《春秋》:昭公二十有六年夏,公围成。

    《穀梁传》:“非国不言围,所以言围者,以大公也。”

    《胡传》:“成者,孟氏之邑。《左氏》曰:‘齐侯将纳公命,无受鲁 货’。申丰适齐,货梁丘据。据受之,言于齐侯曰:‘群臣不 尽力于鲁君者,非不能事君也,据有异焉。宋元公为 鲁君如晋,卒于曲棘。叔孙昭子求纳其君,无疾而死。 不知天之弃鲁邪?抑鲁君有罪于鬼神,故及此也?若 使群臣从鲁君以卜,师有济也,而继焉,兹无敌矣’。齐” 侯从之。使公子锄帅师从公围成。不书齐师者,景公 怵于邪说,为义不终,故微之也。书公围成,则季氏之 不臣,昭公之不君,齐侯之不能修方伯连帅之职,其 罪咸具矣。

    《公会诸侯于召陵侵楚》

    《春秋》:定公四年“春三月,公会刘子、晋侯、宋公、蔡侯、卫 侯、陈子、郑伯、许男、曹伯、莒子、邾子、顿子、胡子、滕子、薛 伯、杞伯、小邾子、齐国夏于召陵,侵楚。”

    《胡传》:“按《左氏传》书伐而《经》书侵楚者,楚为无道,凭陵 诸夏,为一裘一马,拘唐、蔡二君,三年而后遣。蔡侯既 归,请师于晋。晋人请命于周,大合诸侯,天子之元老 在焉。若能暴明其罪,恭行天讨,庶几哉!王者之师,齐 桓、晋文之功褊矣。有荀寅者,求货于蔡侯,弗得,遂辞 蔡人,晋由是失诸侯,无功而还。书曰‘侵楚’,陋之也。”

    《蔡公孙姓帅师灭沈》

    《春秋》定公四年:“夏四月庚辰,蔡公孙姓帅师灭沈,以 沈子嘉归,杀之。”

    《左传》:“沈人不会于召陵,晋人使蔡伐之。夏,蔡灭沈。” 《胡传》:“沈人不会于召陵,晋人使蔡伐之。”书“灭沈”,罪公 孙姓也;书“以归”,罪沈子嘉也。书“杀之”,罪蔡侯也。奉词 致讨而覆其邦家,为敌所执,不死于位,皆不仁矣。所 恶于前,毋以先后,出乎尔者,反乎尔者也。蔡侯视楚, 犹沈视蔡也。昭公拘于郢,三年而后反,非以国小而 弱乎?沈虽不会召陵,未有大罪恶也,而恃强杀之甚 矣,能无公孙翩之及哉?“宋以曹伯阳归,蔡以沈子嘉 归”,皆杀之也,而或书,或不书,其不书者,贱而略之也。

    《齐国夏帅师伐我西鄙》

    《春秋》:定公八年“夏,齐国夏帅师伐我西鄙。公会晋师 于瓦。”

    胡传:“按《左氏》晋士鞅、荀寅救鲁,则其书‘公会晋师’,何 也?《春秋》大法,虽师次于君而与大夫敌,至用大众,则 君与大夫皆以师为重而不敢轻也。故棐林之会不 言赵盾而言晋师,瓦之会言晋师而不书士鞅,于以 见人臣不可取民有众、专主兵权之意。陈氏厚施于 齐以移其国,季孙尽征于鲁以夺其民,皆王法所禁” 也。《春秋》之义行,则不得为尔矣。

    《叔孙州仇仲孙何忌帅师围郈》

    《春秋》定公十年“秋,叔孙州仇、仲孙何忌帅师围郈。” 胡传:郈,叔孙氏邑也。侯犯以郈叛,不书于策,书“围郈”, 则叛可知矣。再书二卿帅师围郈,则强亦可知矣。天 子失道,征伐自诸侯出而后大夫强;诸侯失道,征伐 自大夫出而后家臣强。其逆弥甚,则其失弥速。故自 诸侯出,十世希不失矣;自大夫出,五世希不失矣。陪 臣执国命三世,希不失矣。三家专鲁,为日已久,至是 家臣争叛,亦其理宜矣。“《春秋》制法本忠恕,施诸己而 不愿,亦勿施诸人。故所恶于上,不以使下;所恶于下 不以事上。二三子知倾公室以自张,而不知家隶之 拟其后也。”凡此类,皆据事直书,深切著明矣。

    《季孙斯仲孙何忌帅师堕费》

    《春秋》定公十有二年,“夏,季孙斯、仲孙何忌帅师堕费。” 《公羊传》:“曷为帅师堕郈?帅师堕费?孔子行乎季孙,三 月不违,曰:‘家不藏甲,邑无百雉之城’。于是帅师堕郈。 帅师堕费。雉者何?五板而堵,五堵而雉,百雉而城。” 《胡传》:按《左氏》:“仲由为季氏宰,将堕三都,于是叔孙氏 堕郈,季氏将堕费。公山不狃、叔孙辄帅费人袭鲁,公 与”三子入季氏之宫,登武子之台。费人攻之,入及公 侧。仲尼命申句须、乐颀下伐之,二子奔齐,遂堕费。《礼》 曰:“制国不过千乘,都城不过百雉,家富不过百乘。以 此坊民,诸侯犹有叛者,故家不藏甲,邑无百雉之城, 礼所当谨也。郈、费成者,三家之邑,政在大夫,三卿越 礼,各固其城,公室欲张而不得也。三桓”既微,陪臣擅 命,凭恃其城,数有叛者,三家亦不能制也。而问于仲 尼,遂堕三都,是谓以礼为国,可以为之兆也。推而行诸鲁国而准,则地方五百里,凡侵小而得者,必有兴 灭国继绝世之义。诸侯大夫各谨于礼,不以所恶于 上者使其下,亦不以所恶于下者事其上,上下交相 顺,而王政行矣。故曰:“苟有用我者,期月而可,三年有 成。”

    《公围成》

    《春秋》:定公十有二年“冬十有二月,公围成。公至自围 成。”

    《穀梁传》:“非国言围,围成大公也。何以致?危之也。何危 尔?边乎齐也。”

    《胡传》:“按《左氏》将堕成,公敛处父谓孟孙曰:‘堕成,齐人 必至于北门。且成、孟氏之保障。无成,是无孟氏也。子 伪不知,我将不堕’。”书公围成,强也;其致危之也。仲由 为季氏宰,孔子为鲁司寇,而不能堕成,何也?按是冬 公围成,不克。越明年,孔子由大司寇摄相事,然后诛 少正卯,与闻国政,三月而商贾信于市,男女别于途, 及齐人馈女乐,孔子遂行。然则《围成》之时,仲尼虽用 事,未能专得鲁国之政也,而辩言乱政如少正卯等, 必肆疑沮于其间矣。成虽未堕,无与为比,亦不能为 患。使圣人得志,行乎鲁国,以及期月,则不待兵革而 自堕矣。

    《于越败吴于槜李》

    《春秋》“定公十有四年夏五月,于越败吴于槜李。吴子 光卒。”

    《胡传》:按《左氏》,吴伐越,勾践御之,患其整也,使罪人三 行属剑于颈,吴师属目,因伐之。阖庐伤而卒书败者, 诈战也。定公五年,于越入吴,至是败吴于槜李会。黄 池之岁,越又入吴,悉书于史,以其告也。哀之元年,吴 子败越,栖勾践于会稽之上,岂独不告,而史策不书, 疑仲尼削之也。吴子光卒,夫差使人立于庭,苟出入, 必谓己曰:“而忘越王之杀而父乎?”则对曰:“唯。不敢忘。” 三年乃报越。然则夫椒之战,复父仇也,非报怨也,《春 秋》削而不书,以为常事也。其旨微矣。

    《楚子陈侯随侯许男围蔡》

    《春秋哀公元年》“春王正月,公即位。楚子、陈侯、随侯、许 男围蔡。”

    《胡传》:“按《左氏》曰:‘报柏举也。蔡人男女以辨,使疆于江、 汝之间’。夫男女以辨,则是降也,疆于江、汝则迁其国 也,而独书围蔡,何也?蔡尝以吴师入郢,昭王奔随,坏 宗庙、徙陈器,挞平王之墓矣,至是楚国复宁,帅师围 蔡,降其众、迁其国,而《春秋》书之略者,见蔡宜得报,而 楚子复仇之事可恕也。圣人本无怨,而怨出于不怨”, 故议仇之轻重,有至于不与共戴天者。今楚人祸及 宗庙,辱逮父母,若包羞忍耻而不能一洒之,则不可 以有立,而天理灭矣。故特书“围蔡”而称“爵”,恕楚之罪 词也。

    《季孙斯叔孙州仇仲孙何忌伐邾》

    《春秋》哀公二年“春王二月,季孙斯、叔孙州仇、仲孙何 忌帅师伐邾,取漷东田及沂西田。癸巳,叔孙州仇、仲 孙何忌及邾子盟于句绎。”

    《穀梁传》:“取漷东田,漷东未尽也;及沂西田,沂西未尽 也。三人伐而二人盟,何也?各盟其得也。”

    《胡传》:“曷为列书三卿?哀公得国,不张公室,三卿并将 鲁众,悉行伐国,取地以盟其君,而己不与焉,适越之 辱兆矣。定公之薨,邾子来奔丧,事鲁恭矣,而不免于 见伐,徒自辱焉,不知以礼为国之故也。邾在邦域之 中,不加矜恤,而诸卿相继伐之,既取其田,而又强与 之盟,不知以义睦邻之故也,故详书以著其罪。三人” 伐,则曷为二人盟?盟者,各盟其所得也。莫强乎季孙, 何独无得?季氏四分公室有其二。昭公伐意如,叔孙 氏救意如,而昭公孙阳虎囚桓子,孟孙氏救桓子,而 阳虎奔。今得邾田,盖季氏以归二家而不取也。

    《晋赵鞅纳卫世子于戚》

    《春秋》:哀公二年:“夏四月丙子,晋赵鞅帅师,纳卫世子 蒯瞆于戚。”

    《公羊传》:“戚者何?卫之邑也。曷为不言入于卫?父有子, 子不得有父也。”

    《穀梁传》:“纳者,内弗受也。帅师而后纳者,有伐也。何用 弗受也?以辄不受也。以辄不受父之命,受之王父也。 信父而辞王父,则是不尊王父也。其弗受,以尊王父 也。”

    《胡传》:“世子不言纳,位其所固有,国其所宜君,谓之储 副,则无所事乎纳矣。凡公子出奔,复而得国者,其顺 且易则曰归,有奉焉则曰自,其难也则曰入,不称纳 矣,况世子哉?今赵鞅帅师以蒯瞆复国,而书纳者,见 蒯瞆无道,为国人之所不受也。国人不受而称世子 者,罪卫人之拒之也。所以然者,缘蒯瞆出奔,灵公未” 尝有命,废之而立他子,及公之卒,大臣又未尝谋于 国人,数瞆之罪,选公子之贤者以主其国,乃从辄之 所欲而君之。以子拒父,此其所以称“世子也。人莫不 爱其亲而志于杀,莫不敬其父而忘其丧,莫不慈其子,欲其子之富且贵也而夺其位”,蒯瞆之于天理,逆 矣,何疑于废黜?然父虽不父,子不可以不子。辄乃据 国而与之争,可乎?故特系“纳卫世子蒯瞆于戚”、于“赵 鞅帅师”之下,而鞅不知义,灵公与卫国大臣不能早 正国家之本,以致祸乱,其罪皆见矣。

    《齐国夏卫石曼姑帅师围戚》

    《春秋哀公三年》:“春,齐国夏、卫石曼姑帅师围戚。” 《公羊传》:“齐国夏曷为与卫石曼姑帅师围戚?伯讨也。 此其为伯讨奈何?曼姑受命乎灵公而立辄,以曼姑 之义为固,可以拒之也。辄者,曷为者也,蒯瞆之子也。 然则曷为不立蒯瞆而立辄?蒯瞆为无道?灵公逐蒯 瞆而立辄。然则辄之义可以立乎?曰可。”其可奈何?不 以父命辞王父命,以王父命辞父命,是父之行乎子 也。不以家事辞王事,以王事辞家事,是上之行乎下 也。

    《穀梁传》:“此卫事也。其先国夏,何也?子不围父也。不系 戚于卫者,子不有父也。”

    《胡传》:按《左氏》,“灵公游于郊,公子郢御。公曰:‘余无子,将 立汝’。对曰:‘郢不足以辱社稷,君其改图!君夫人在堂, 三揖在下,君命祇辱’。灵公卒,夫人曰:‘命公子郢为太 子。君,命也’。对曰:‘郢异于他子,且君没于吾手,若有郢 必闻。且亡人之子辄在’。”乃立辄以拒蒯瞆。蒯瞆前称 世子者,所以深罪辄之见立不辞而拒其父也。辄若 可立,则蒯瞆为未绝,未绝则是世子尚存,而可以拒 乎?主兵者卫也。何以序齐为首?罪齐人与卫之为恶 而党之也。公孙文仲主兵伐郑,而序宋为首,以诛殇 公。石曼姑主兵围戚,而序齐为首,以诛《国。夏》,训天下 后世,讨乱臣贼子之法也。古者孙从祖,又孙氏,王父 之字。考于庙制,昭常为昭,穆常为穆。不以父命辞王 命,礼也。辄虽由嫡孙得立,然非有灵公之命,安得云 受之王父,辞父命哉?故冉有谓子贡曰:“夫子为卫君 乎?”子贡曰:“诺。吾将问之。”入曰:“伯夷、叔齐何人也?”曰:“古 之贤人也。”曰:“怨乎?”曰:“求仁而得仁,又何怨?”出曰:“夫子 不为也。伯夷以父命为尊而让其弟,叔齐以天伦为 重而让其兄,仲尼以”为求仁而得仁者也。然则为辄 者奈何宜辞于国?曰:若以父为有罪,将从王父之命, 则有社稷之镇,公子在我,焉得为君?以为无罪,则国 乃世子之所有也。天下岂有无父之国哉?而使我立 乎其位?如此,则言顺而事成矣。是故辄辞其位以避 父,则卫之臣子拒蒯瞆而辅之可也;辄利其位以拒 父,则卫之臣子舍爵禄而去之可也。乌有父不慈,子 不孝,争利其国,灭天理而可为者乎?

    《公伐邾》

    《春秋》:哀公七年:“秋,公伐邾。八月己酉,入邾,以邾子益 来。”

    《公羊传》“入不言伐,此其言伐何?内辞也。若使他人然, 邾娄子益何以名?绝。曷为绝之获也。曷为不言其获? 内大恶讳也。”

    《穀梁传》:“以者,不以者也,益之名恶也。《春秋》有临天下 之言焉,有临一国之言焉,有临一家之言焉,其言来 者,有外鲁之辞焉。”

    《胡传》:“《春秋》隐君之恶,故灭国书取,婉以成章而不失 其实也。恃强陵弱,无故伐人而入其国,处其宫,昼夜 掠以其君来,献于亳社,囚于负瑕,此天下之恶也。吴 师为是克东阳,齐人为是取吾二邑,辱国亦甚矣,何 以备书于策而不讳乎?圣人之道隆而德大,人之有 恶,务去之而不积也,则不念其恶而进之矣。以邾子” 益来恶也。归邾子,益于邾,是知其为恶能去之而不 积也,故书“以邾子来。”而不讳者,欲见后书“归邾子”之 为能去其恶而与之也。圣人之情见矣,明此然后可 以操赏罚之权。不明乎此,以操赏罚之权而能济者 鲜矣。

    《宋公入曹》

    《春秋》哀公八年“春王正月,宋公入曹,以曹伯阳归。” 《公羊传》:“曹伯阳何以名?绝。曷为绝之灭也。曷为不言 其灭?讳同姓之灭也。何讳乎同姓之灭?力能救之而 不救也。”

    《胡传》“此灭曹也,曷为不言灭?灭者,亡国之善词,上下 之同力也。曹伯阳好田弋,鄙人公孙疆获白雁献之, 且言田弋之说,因访政事,大说之。疆言霸说于曹伯, 因背晋而奸宋,宋人伐之,晋人不救,书宋公入曹,以 曹伯阳归而削。其见灭之实,犹虞之亡书晋人执虞 公而不言灭也。《春秋》轻重之权衡,故书法若此。有国” 者妄听辩言,以乱旧政,自取灭亡之祸,可以鉴矣。

    《吴伐我》

    《春秋》哀公八年“春,王正月,吴伐我。”

    《胡传》吴为邾故,兴师伐鲁,兵加国都,而盟于城下。经 书伐我,不言四鄙。及与吴盟者,讳之也。来战于郎,直 书不讳。盟于城下何?讳之深也。楚人围宋,易子而食, 析骸而爨,亦云急矣。欲盟城下,则曰有以国毙,不能 从也。晋师从齐,齐侯致赂,晋人不可。国佐对曰:“子若不许,请合馀烬,背城借一敝邑之幸。”亦云从也。遂盟 于袁娄,而《春秋》与之。今鲁未及亏,不能少待,遂有城 下之盟,是弃国也。夫弃国者,其能国乎?使有华元国 佐之臣,则不至此矣。故《春秋》不言四鄙及与吴盟者, 欲见其实而深讳之,以为后世谋国之士,不能以礼 义自强,偷生惜死,至于侵削陵迟而不知耻者之戒 也。

    《宋取郑师于雍丘》

    《春秋》哀公九年“春王二月,宋皇瑗帅师取郑师于雍 丘。”

    《公羊传》其言取之何?易也。其易柰何?诈之也。

    《穀梁传》:“取,《易》辞也。以师而易取,郑病矣。”

    《齐国书帅师伐我》

    《春秋》:“哀公十有一年春,齐国书帅师伐我。”

    《胡传》:诸侯来伐,无有不书四鄙者,今齐师及清涉泗, 非有城下之盟,可讳之辱,亦书伐我,何也?傅说复于 高宗曰:“惟甲胄起戎,惟干戈省厥躬。夫省厥躬者,自 反之谓也。自反而缩则为壮,自反而不缩则为老。师 之老壮在曲直,曲直自我,而不系乎人者也。邾子,齐 之甥,鲁尝入邾,以其君来,齐人为是取讙及阐,请师” 于吴,曲在我也。及归邾益,而齐人归讙及阐,又辞吴 师直在齐矣。鲁人何名会吴伐之也?故《春秋》之记斯 师,特曰“伐我”者,欲省致师之由而躬自厚也,垂训之 义大矣。

    《郑取宋师于岩》

    《春秋》:哀公十有三年春,“郑罕达帅师取宋师于岩。” 《公羊传》:其言取之何?易也。其易柰何?诈反也。

    《穀梁传》:“取,《易》辞也。以师而易取,宋病矣。”

    《于越入吴》

    《春秋》:哀公十有三年“夏,于越入吴。”

    《胡传》:吴自柏举以来,凭陵上国黄池之会,遂及夏盟, 可谓强矣。而《春秋》继书于越入吴,所谓因事属辞,垂 戒后世,而见深切著明之义也。曾子曰:“戒之戒之,出 乎尔者反乎尔。”老氏曰:“佳兵不祥之器,其事好还。”夫 以力胜人者,人亦以力胜之矣。吴尝破越,遂有轻楚 之心;及其破楚,又有骄齐之志。既胜齐师,复与晋人 争长,自谓莫之敌也,而越已入其国都矣。“吴侵列国 而越灭之,越又不监而楚灭之,楚又不监而秦灭之, 秦又不监而汉灭之。”老氏、曾子其言,岂欺也哉?《春秋》 初书“于越入吴”,在柏举之后,再书“于越入吴”,在黄池 之后,皆因事属辞,垂戒后世,不待贬绝而见深切著 明之义也,而可废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