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定古今图书集成/经济汇编/铨衡典/第020卷 中华文库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 经济汇编 第二十卷 |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经济汇编铨衡典
第二十卷目录
铨衡总部艺文二
吏部箴 明宣宗
铨选 何乔新
久任铨曹以叙庶官疏 胡叔廉
议久任 夏良胜
阁员宜推疏 陆光祖
用士议 张尔公
驳科臣专任科贡疏 前人
保举议 前人
上论特用书 前人
铨衡总部艺文三〈诗〉
季冬送户部郎中使黔府选补 唐卢僎
送崔员外黔中监选 綦毋潜
送杨少府赴选 李白
陪使君早春西亭送王赞府赴选 岑参
送孟十二仓曹赴东京选 杜甫
送田济之扬州赴选 皇甫冉
送李庚先辈赴选 刘禹锡
送陶少府赴选 李群玉
铨试后征山别业寄源侍御 殷寅
铨衡总部纪事一
铨衡典第二十卷
铨衡总部艺文二
《吏部箴》明·宣宗
《周官》六卿,其长太宰,统治百寮,以熙功载。汉设选部, 官置尚书,有佐有属,代袭弗渝。致治之本,实资用贤, 甄拔简任,尔持衡铨,尔惟敬之,务公戒私,善尔勿蔽, 才尔勿遗,必黜憸邪,必进忠贞,用舍适宜,治由汝兴。 苟或贸贸,弗博询采,谋面而用,弗究其内,玉石不分, 臧否莫明,治之弗兴,亦由汝成。度德定位,乃称任使, 小知大受,官罔或弛。精尔识鉴,励尔正直。相予于治, 夙夜无斁。
《铨选》何乔新
“致治之要必资于贤才,得贤之道必由于铨选。盖贤 才用则上无废事矣,铨选精则下无遗才矣,为治之 道,孰有外于此哉?成周之世,卿大夫举贤能而宾其 礼,司徒教三物而兴诸学,司马辨官材以定其论,太 宰诏废置而持其柄,内史赞予夺而贰其中,司士掌 其版而知其数,此皆古之法也。”汉以郡县守相之高 “第者,然后为二千石,二千石有治行者,然后为九卿, 九卿之称职者,然后为御史大夫。”然张释之十年不 得调,扬雄三世不徙官,贾谊岁中超迁至大中大夫, 公孙弘徒步数年,至宰相封侯,未始有资格之拘也。 成帝时,置常侍曹尚书一人,主公卿;二千石曹尚书 一人,主郡国,而铨曹之名始于此焉。光武改常侍曹 尚书为吏部尚书,而专主选举,所用者必以岁月先 后之次,尚书从而简试之。魏文帝时,陈群立九品官 人之法,州县皆置中正以定其选。行修或以五升四, 以六升五,行亏则降者亦然。及其弊也,惟知阀阅,不 辨贤愚。隋制,尚书举其大者,侍郎举其小者,六品以 下咸吏部所选。《唐文》选,吏部掌之,武选兵部掌之,皆 为三铨之法。在尚书则典其一,在侍郎则分其二,其 纲维所系,不过二端:一曰试法,二曰“集法。”试以订其 实,集以限其来。已集而试,察其书判,既试而铨察其 身言,此试法也。期以十月,毕以三月,此集法也。其后 裴光庭作《循资格》,以矫试法之弊,陆宣公立《计阙例》, 以救集法之偏。然蹑级限年,贤愚一概,于是有四十 而从仕、六十而未离一尉者矣。宋朝典选之职有四: 文选曰审官东院、曰流内铨;武选曰审官西院、曰流 外铨。元丰定制,合东西审官之院而归之左右尚书, 合流内三班之事而归之左右侍郎,于是吏部有四 选之法焉。嗟夫!马有骐骥驽骀,惟伯乐为能识“玉有 琼玖”碔玞,惟卞和为能辨铨衡者诚能澄其虑如冰 鉴,平其心如权衡,如毛玠在魏而典选清正,如山涛 在晋而甄拔人物,则何患不得贤才以为用哉!
《久任铨曹以叙庶官疏》胡叔廉
伏睹圣谕有曰:“为政在爱民,爱民必选贤守令。”今选 之者每不尽心,以致官非其人,民受其害。钦此。夫陛 下所谓选贤守令者,非今之铨曹乎?曹中之最要者, 一以进贤,一以退不肖,为冢宰耳目手足之寄之助, 则文选、考功二司郎中是也。夫人才在下,贤否若是 其不一,知人之道,古今所难。奈何任选人之责者,当 事不过一年,迨其事方熟而迁已及。纵使能竭精尽 力而欲调停,一岁之间可尽周乎?无何而新者以继, 则又是一番意见矣。此守令之选,每不得人而上廑圣虑者。查得宪庙时文选郎中如黄孔昭者,在任将 一十五年。今其事功在于《名臣录》者,亦以任久知人 之故。伏乞敕下吏部,今后二司郎中遇有员缺,必拘 以旧格,量资循望,既极一时之选矣。及其既任,果能 当于其职,而为清议所归,或以三年,或以五年,方许 迁𨍭。中间才望卓异者,比之常格,仍超陞数级,或即 擢以三品京秩,以酬其任事之劳可也。夫任久则志 定,以之自处则苟简之意不生,以之处人则知人之 鉴自熟。矧!吏部者,百官之表,欲建治安,使天下元元 深被皇上覆载之仁,莫若于百官皆令久任。欲行久 任,当自近始。吏部之官不久任,而欲使内而科道部 寺、外而监司、守令之久任,将谁使之乎?再照文选司 郎中居是官者,多不肯久于其任,以杂民居。关防最 难,疑谤易生,众人之责备又加详焉。怨之所积,保全 者少,而败谪者恒多,厥任委属艰矣。臣愚以为莫若 于本部公廨中择便空地置房宇一所,即不能遍及 于四司,而使文选郎中时常在内居住,公庭众目之 属,防闲既谨,形迹自隔,可以远疑谤之嫌,可以杜干 求之扰,所以成就其以人事君之忠者,未必无补也。
《议久任》夏良胜
凡今言治者必曰“久任”,然在今则有势不能者。先朝 官不必备,亦惟其人,用之不苟,去之不轻。故《尚书》有 历三考而上勋,侍郎有满九年而陞俸,监司非课绩 而不代,郡县或再任而并迁,内外一致,上下相安。自 逆瑾纷更朝政之后,虽经改正,而老成耆旧,未能悉 复其守,浮薄新进,亦因自丧其资。常设之员,不可久 “虚,递迁之制,不容中止。故如台阁必自卿佐,乃得内 简;卿佐必自抚治,乃预廷荐;科道部属,多自外僚而 选补;方面郡守,半出京职以均劳。况夫因事设官,员 额已逾其故,随地按治考劾不待其终,欲复久任,其 可得乎?兹欲为便宜之议,除在京推选及在外堪补 科道部属,方面堪补京堂官照常转”陞外,其馀在外 方面府州县等官,若其才力风土相宜,一切转迁不 出。本省既无奔逐之劳,亦无荒废之日。送故迎新之 费,或可以汰其半;簿书缘绝之奸,或可以警其后。苟 简蔽上者,虽幸迁而不免败露;贪暴凌下者,惧转移 而预有堤防。是亦师久任之意,而不必师其法,庶获 长治之效,而卒能要其成。
《阁员宜推疏》〈万历十九年九月十八日〉陆光祖
本月十五日申时,伏蒙皇上召臣光祖至会极门,传 奉敕谕:初未知为何事,恭捧到于朝房,然后知为陞 赵志皋礼部尚书,张位吏部左侍郎,俱入阁办事。始 臣等微闻申时行等密荐二人,今乃果然。臣等素知 二人之贤,士论称为正人君子,望其柄用。今皇上信 纳阁臣之言,用之辅理,良协舆情,臣不胜欣跃。但事 关职掌,有不容不言者。夫“爵人于朝,与众共之。祖宗 定制,凡大臣员缺,吏部与九卿会推,请旨简用。至推 吏、兵二部尚书、各边总督及内阁大臣,则九卿之外 复益以六科十三道。”盖其任愈重,则举愈当公,询谋 佥同,方敢推用,实所以广忠集众,而杜偏听之奸,绝 阿私之患也。自大学士张居正用事,“阁臣进用,始有 不由会推者。意在市恩,蔑弃成法,天下共言其非矣。 今时行等荐,固为得人,即使会官廷推,二臣资望安 知不在所推数中,奚用私荐哉?”臣愚以为会推大典, 祖制决不可废;私荐,内降之端决不可启。伏望皇上 俯纳臣言,以后阁臣员缺,仍敕吏部九卿科道官照 例会推,疏名以请广众大廷之中,孰敢蔽贤,亦孰敢 独私所厚,庶朝廷有大公至正之体,而所举之臣,亦 有光荣,得以殚心而任事矣。若一听之独举密荐,仍 恐异日徇私植党之祸,殆有不可胜言者。臣待罪铨 衡,不敢不为国家存深远之虑。冒昧上言,不识忌讳, 伏望圣明裁夺。
《用士议》张尔公
洪武某年月日,臣窃闻给事荐某宜牧民者,陛下问 所能,对曰:“才高年少,勇于敢为。”陛下谓才高多过中, 勇者少循理,年少未历练,恃才轻忽,鲜不扰民。令就 学以养其德性,变化气质,用之未晚,遽使牧民,未见 其可。此诚陛下惜名器、爱百姓至意。臣愚不能无惑 者。独以陛下疑士失衡,骤信给事之言,未尝察其可 否,徐进退之也。古者四十称强仕,礼也。然昔汉顺帝 时,尚书令左雄言:孝廉年未满四十不察举,若茂才 异行如颜子,自可不拘年齿。臣愚谓士固有耄不胜 任者,有年虽少,学问过人,足有为者,若之何概以年 少绌之?取士而不核真则举错必不审,不尝试则能 否必不见。《语》曰:“人皆寐则盲者不知”,皆默则喑者不 知,觉而使之视,问而使之对,则喑盲者决矣。今陛下 闻给事言某也才高如此,勇于敢为如此,不核其实, 不试之以事,而遽谓“某也才高过中,勇敢用气如此”, 其究必至于生事扰民如此,而又未审夫士之果过 中、果恃才也,又未审夫给事之所谓才高敢为者果 何若也。一旦悬度其不可牧民而不之用,则是不使之视,不使之对,而断然以为盲与喑也。向使给事果 能知人言果核实,则必不误以非才高者而谓之才, 必不误以非敢为者而谓之勇,虽年少未必果不可 用。使给事果未能知人言非核实,则非才高而以为 才,非敢为而以为勇,陛下亦将悬度其过中扰民乎? 况士“或才高而未必自恃,敢为而未必自用,或年少 而有老成持重之虑,虽以之牧民,无不可者”,陛下亦 将轻信而概弃之乎?又况牧民,虽慈惠爱养为首,其 间一切釐弊剔蠹,兴利除害,非才勇不胜任。古之循 吏,如龚遂之于渤海,黄霸之于颍川,虞诩之于朝歌, 皆非迂谨不才、懦怯无气之人,则因其才“高勇敢,遽 谓不可以牧民,未可为古今定论也。臣为陛下计,有 士于此,给事既已荐之,宜召其人面询之,察其果才 高勇敢与否,果过中生事扰民与否,给事之言果可 信与否,然后从而用舍之,则始之以核真,继之以尝 试,士之能否著,而给事举士之得失不能欺其上。”如 是,士无沮抑之叹,荐士者无杂进之弊,朝廷繇此收 得士之效,百姓繇此被安养之恩,乌可不审权衡,因 言举错,使贤否紊而功实废哉?善乎,孟轲之论,进贤 用舍,生杀一准于察之见之,视陛下今日悬度而骤 弃之者何如?臣愿陛下之熟计之也。谨议。
《驳科臣专任科贡议》前人
崇祯八年八月日,臣某闻朝廷复祖宗保举法,进士 举贡外,兼用监吏士民,盖即古立贤无方遗意。诸臣 宜悉虑奉行,不容异议者也。顷见《科臣疏》言:“进士举 贡,各能自爱其鼎,不敢轻掷身名。监则纨绔子弟,吏 则刀笔起家,民皆田夫牧竖之流,士皆膏粱阀阅之 胄,将来必有辇金赂要津者,必有戚里相援引者。虽 连坐之法随其后。既有力以进身,岂无术以饰过?从 前之弊,未能一一革釐。明旨所谓务求真才实德,允 堪民牧者,未必应弓旌而至也。臣阅《科臣疏》,不胜发 指。窃谓此言一倡,弊不至蔑弃祖法,壅格诏旨,排沮 人才,为言路滋蠹,为国家酿乱不止。举朝大臣,未有 毅然驳正,以广圣听者,臣甚惜之。”夫科臣极诋监吏, 士民不可荐,独不上稽《国初典制》乎?洪武、永乐中,往 往荐用监吏士民。全思诚,耆儒也,召为文华殿大学 士。李彦名,儒士也,历官吏部尚书。郭琎,监生也,迁吏 部侍郎。曾泰,秀才也,为户部尚书。杨士奇,处士也,充 翰林编纂官;徐熙、况锺,吏胥也,一为尚书,一为吏部 郎中。若然者,其劳绩闻望炳蔚,至今枚举不尽,而繇 监生荐用者尤多。即今日人才不能比隆国初,岂无 一二异等,足充使任?而科臣谓“监吏士民皆不堪举 用”,非也。洪武三十年,令军民一材一艺,得自陈效用。 正统五年,令进士、举人、监生、吏员,听诸司保举。嘉靖 十年,遵累朝事例,三途并用,必求得人,皆未尝专任 进士、举贡,概弃监吏士民也。《旧章》具在,而科臣独弁 髦不问,又非也。况进士举贡,非尽生而为举贡为进 士,其始皆民耳,与田夫牧竖杂处耳。游庠序而后为 士,通籍而后为进士。士民中有能为进士而绌于举 贡者,有能为举贡,进士不遇而为民者,岂繇士民而 为进士举贡者,皆可荐。异时能为进士举“贡,今日不 幸而为士民者,皆不可荐乎?”苟非才且贤,虽举贡进 士可黜;苟才且贤,虽监吏士民可任。昔宋文隐逸耳, 荐授山西副使;郭傅释流耳,擢为翰林应奉;吴讷医 士耳,荐拜监察御史。国初,释流、隐逸、医士皆可用,则 凡耕钓屠贩皆不容弃,而况监吏士民乎?又况今之 进士举贡,贤且才者非乏,“然辇金要津者有之,戚里 援引者有之。科臣独以此悬揣监吏士民,逆绝其进 取,终置之禁锢。欲专任进士科贡,又非也。信如科臣 之言,幸而为举贡进士,跖可以夷,桀可以尧。不幸而 为监吏士民虽𫘝𫘨亦驽骀,虽祥鸾亦枭鸱而已。是 非殽杂,取舍乖戾。臣恐祖法自此而坏,诏旨自此而 格,人才自此而沮,言路自此而蠹,国家自此而乱”,皆 科臣之言误之也。为今计,合进士、举贡、监吏、士民,择 别其堪任与否,使贤者进而不肖者退,不必谓监吏、 士民必不可用。臣愿陛下深惟保举利害得失之故, 敕谕阁部诸大臣,取科臣全疏,合臣刍议,虚公折衷, 申饬明诏,使知去从。如果臣言可采,宜明正科臣蔽 贤误国之罪,为将来妄言者戒。至于明诏两京诸司 皆保任,过限不举皆议处。臣谓此法行,终不足尽得 天下士思以葑菲,佐睿虑万一惟陛下恕臣狂瞽,使 得尽其愚,幸甚!谨议。
《保举议》前人
臣某言:“明诏,祖宗保举成法,可遵。两京文职三品以 上,于进士、举人、贡监中,各举堪任知府者一人;两京 文职五品以上及翰林科道官,在外抚按及司、道、知 府,于举、贡、监吏、士民中,各举堪任知州、知县者一人。 所举务求真才实德,允堪民牧,即将实迹开款送部, 类编进呈。该部再加酌核,与见在应选一体除授。仍” 分立限期,过限不举者议处。举得其人,举主褒叙;或 犯赃罪及庸阘无能,举主连坐。臣愚以为保举之法诚今日急务,然其间一二未尽善者,臣敢悉虑陈之。 窃见进士、举人贡监中,亦有仅堪任州县而不堪任 知府者,监吏士民中,亦有堪任知府而不止于堪任 州县者,然则谓堪任知府专属之进士、科贡,堪任州 县,专属之监吏士民,臣不敢信也。两京文职三品以 上,亦有不知进士、举贡某堪任知府,而知监吏、士民 某堪任州县者;五品以上及翰林、科道等官,亦有不 知监吏、士民某堪任州县,而知进士、举贡某堪任知 府者。然则谓三品以上宜专举堪任知府,五品以上 及抚、按、司道等官宜“专举堪任州县”,臣又不敢信也。 夫取人必贵因其才品,不宜限以资格。如必求堪任 知府于进士、科贡,求堪任州县于监吏、士民,则监吏、 士民虽有堪任知府者,举主以为非诏旨所及而不 敢举;进士、举贡虽有仅堪州县者,举主又以为非诏 旨所及而不肯举。两不举则两误,古量才授官不如 是也。举贤必随所知,不宜拘以事例。如必文职三品 以上,专举堪任知府,五品以上及科道抚按专举堪 任州县,则科道抚按实知其堪任知府,以不当举堪 任知府而弃之。三品以上实知其仅任州县,以不当 举仅任州县而弃之。交弃则交失。古各举所知,又不 如是也。况文职三品以上、五品以上,及翰林科道抚 按司道知府,岂必人人皆鲍叔、皆祁奚乎?岂无媢嫉 暗陋,如臧文仲之于展禽,虞丘之于叔敖者乎?昔魏 征劝太宗命三品以上京官举郡县守令,非如今日 尽抚按司道知府皆使之荐人也。尽抚按司道知府 皆使之荐人,则是执道途不相谁何之人,皆望其为 祁奚、为鲍叔,果皆能野无“遗贤”乎?藉令中外诸臣,果 皆祁奚、鲍叔,果皆知人。或素负衡鉴,取之夹袋而有 馀,先期而举不为骤;或傍求俊乂,索之仓卒而不足, 过限不举不为玩。如必先立限期,不举议处,则诸臣 以惶遽避罪之心,工旦夕苟免之计,必有妄举以塞 诏旨者。虽举不逾期,而所举实不可用,名存实废,为 蠹滋大。又况夹袋有馀者,虽一官而可以举数人;仓 卒不足者,虽累年而不能举一人。如必各举一人,则 虽有能举数人者,而仅使之举一人而止,犹骐骥能 行千里,絷之使行百里而止耳。其不能举一人,而必 立限以责其举,犹盲者必使之视远,聋者必使之辨 音,徒没世窘困已耳。如是而欲尽致天下之贤才,以 速希治平,虽名为复祖法,臣知其必无实效也。或疑 不责以必举,不督其过限,若延缓何?臣曰:“不然。求玉 者必于昆冈,求珠者必于荆溪。今之两雍、直省学校, 贤才之昆冈、荆溪也。两雍之司成、直省之督学使,日 与四方士晋接讲课,士之能否短长,皆得尝试而甄 拔之。苟取才于此中,督学使不”徒以文艺岁科解部 为称职,两司成不徒以释奠内外课积分为故例,通 变胡安定《学条》,每岁中择士之贤且才者著之籍,有 事需才,若取诸寄,不能其官者连坐,而又佐之以乡 举里选之法,长吏辟署之制。慎简阁臣,以弘吐握,精 求铨曹,以汰冗员。由是人才次第升进,岂必尽人而 责以保举,先期而督以程限,不举而威以刑辟,如今 日之纷纷无益哉?臣所谓“明诏一二未尽善”者如此。 臣愚不识忌讳,苟行臣之言,得人图治,微有裨助,惟 陛下裁择。谨议。
《上论特用书》前人
崇祯十三年月日,臣某伏读《明诏》,“年来资格畛域抑 坏,人才考选,屡奉旨举贡兼收,究竟不遵,非祖宗破 格用人至意。就教举人并试过贡士,共二百六十三 名,俱著于六部司属、都通、太常寺衙门各司属及推 知正官,通行察缺,依次填补。”此系特用,后不为例。臣 见在廷诸臣,奉诏唯谨,莫有一人条可否为国家图 实用者,虽复祖法,无裨于治。臣请昧死为陛下陈之。 昔高皇帝谕铨臣曰:“朝廷悬爵禄待士,惟贤是用,何 拘资格?”自今庶官有才能者不次用。臣愚以为祖宗 破格,如张唯等十七人以举人授编修,宋矩等十九 人以秀才授御史,葛均以训导进学士,张𬘘以明经 选吏部,皆择其才且贤,然后不次豋用,非尽庶官而 人人超擢也。即陛下今日特用,亦将拔举贡才能之 特出者用之,非凡举贡皆可用也。迺一旦合二百六 十三人滥竽寮署,臣不知此二百六十三人者,果皆 才且贤乎?果皆才且贤,犹当量能授职,委任责成,使 真伪无杂进,柰何概使之依次填补乎?既依次填补, 无论未必皆才,其间“有不堪户部而补户部,不堪兵 部而补兵部,不堪推知而补推知”,始用苟违其材,考 课难责其效,能必皆胜任奏最乎?况今疆圉孔棘,兵 民交困,所需者出奇济变勘乱之才,非仅部寺司属 推知缺应补也。就此二百六十三人,拔其尤者数十 人,𢌿之殊秩,委以重寄,庶几克济。焉有特用而仅使 之备“员庶官乎?质诸祖宗,惟贤是用,合乎不合乎?又 况据臣后先闻见,如某举人、某贡士,皆迂庸贪鄙,不 足称使。任陛下谓此等举贡能洁己爱民,鞠躬尽瘁 乎?能追踪张唯、宋矩、葛均诸臣乎?然则抒破格之名而亡其实,不欲抑坏人才而究不能甄别真似,实收 人才之效。”诸臣谓一旦特用此二百六十三人足以 法祖兴治,果可信乎?不可信乎?抑臣尤有疑焉。陛下 既以前此考选不兼用举贡,与祖制不合,则后此皆 遵祖制,皆兼用举贡可也,而又曰“特用后不为例”,岂 祖制仅可行于一时,不可行于异日乎?岂此日举贡 二百六十三人皆堪特用,异日虽复有才且贤,远迈 此二百六十三人者,皆不足用乎?此又明旨不可以 告中外臣民者也。臣无言责,宜苟且拱默,退独以特 用旷典关人才隆替,系宗社安危。过此不言,虽悔无 及。廷臣不知其弊而不能言,罪小;臣知其弊而不尽 言,罪大辄敢献其愚。陛下诚考古敷奏明试之法,以 推广祖宗破格用贤之意,特用举贡,万世无弊,不必 后不为例也。
铨衡总部艺文三〈诗〉
《季冬送户部郎中使黔府选补》唐·卢僎
握镜均荒服,分衡得大同。征贤一台上,补吏五谿中。 雨露将天泽,文章播国风。汉庭暌直谅,楚峡望清通。 马逐霜鸿渐,帆沿晓月空。还期凤池拜,照耀列星宫。
《送崔员外黔中监选》綦毋潜
持衡出帝畿。星指夜郎飞。神女云迎马。荆门雨湿衣。 听猿收泪罢。系雁待书稀。蛮貊虽殊俗。知君肝胆微。
《送杨少府赴选》李白
大国置衡镜,准平天地心。群贤无邪人,朗鉴穷情深。 吾君咏《南风》,衮冕弹鸣琴。时泰多美士,京国会缨簪。 山苗落涧底,幽松出高岑。夫子有盛才,主司得球琳。 流水非郑曲,前行遇知音。衣工剪绮绣,一误伤千金。 何惜刀尺馀,不裁寒女衾。我非弹冠者,感别但开襟。 空谷无白驹,贤人岂悲吟。大道安弃物,时来或招寻。 尔见山吏部,当应无陆沈。
《陪使君早春西亭送王赞府赴选》岑参
西亭系五马,为送故人归。客舍草新出,关门花欲飞。 到来逢岁酒,却去换春衣。吏部应相待,如君才调稀。
《送孟十二仓曹赴东京选》杜甫
君行别老亲,此去苦家贫。藻镜留连客,江山憔悴人。 秋风楚竹冷,夜雪巩梅春。朝夕高堂念,应宜彩服新。
《送田济之扬州赴选》皇甫冉
家贫不自给,求禄为荒年。调补无高位,卑栖屈此贤。 江山欲霜雪,吴楚接风烟。相去诚非远,离心亦渺然。
《送李庚先辈赴选》刘禹锡
一家何啻十朱轮,诸父双飞秉大钧。曾脱素衣参幕 府,却为精舍读书人。离筵洛水侵杯色,征路函关向 晚尘。今日山公旧宾主,知君不负帝城春。
《送陶少府赴选》李群玉
陶君官兴本萧疏,长傍清山碧水居。久向茅山穷艺 术,仍传五柳旧琴书。迹同飞鸟栖高树,心似闲云在 太虚。自是葛洪求药价,不关梅福恋簪裾。
《铨试后征山别业寄源侍御》殷寅
别业在征山,豋高望畿甸。严令天地肃,城阙如何见? 蔼蔼王侯门,华轩日游炫。幸逢休明代,山寇尚交战。 投策去园林,率名皆拜选。圣君性则哲,济济多英彦。 裴楷能清通,山涛急推荐。𫍲才甘自屏,薄伎忝馀眷。 虽承国士恩,尚乏中人援。畴昔相知者,今兹秉天宪。 朱绂何赫赫,绣衣复葱蒨。
铨衡总部纪事一
《后汉书郎𫖮传》:“阳嘉二年,公车征𫖮,使对尚书。𫖮对 曰:今选举皆归三司,非有周召之才,而当则哲之重。 每有选用,辄参之掾属。公府门巷,宾客填集,送去迎 来,财货无已。其当迁者,竞相荐谒,各遣子弟,充塞道 路,开长奸门,兴致浮伪,非所谓率由旧章也。尚书职 在机衡,宫禁严密,私曲之意,差不得通,偏党之恩,或 无所用;选举之任,不如还在机密。臣诚愚戆,不知折 中。”斯固远近之论,当今之宜。
《杨秉传》:“延熹五年,秉为太尉,是时宦官方炽,任人及 子弟为官,布满天下,竞为贪淫,朝野嗟怨。秉与司空 周景上言,内外吏职多非其人,自顷所征,皆特拜不 试,致盗窃纵恣,怨讼纷错。旧典:中臣子弟不得居位 秉埶。而今枝叶宾客布列职署,或年少庸人,典据守 宰,上下忿患,四方愁毒,可遵用旧章,退贪残,塞灾谤, 请下司隶校尉、中二千石、城门五营校尉、北军中候, 各实核所部,应当斥罢,自以状言三府,廉察有遗漏 续上。”帝从之。于是秉条奏牧守以下匈奴中郎将燕瑗、青州刺史羊亮、辽东太守孙喧等五十馀人,或死 或免,天下莫不肃然。时郡国计吏多留拜为郎,秉上 言:“三署见郎七百馀人,帑藏空虚,浮食者众,而不良 守相欲因国为池,浇濯衅秽,宜绝横拜,以塞觊觎之 端。”自此终桓帝世,计吏无复留拜者。七年,南巡园陵, 特诏秉从行。至南阳,左右并通奸利,诏书多所除拜。 秉上疏谏曰:“臣闻先王建国,顺天制官。太微积星,名 为郎位,入奉宿卫,出牧百姓。皋陶诫虞,在于官人。顷 者道路拜除,恩加竖隶,爵以货成,化由此败。所以俗 夫巷议,白驹远逝,穆穆清朝,远近莫观。宜割不忍之 恩,以断求欲之路。”于是诏除乃止。
《李固传》:“固为大司农,先是旧任三府选令史,光禄试 尚书郎,时皆特拜,不复选试。固乃与廷尉吴雄上疏, 以为选举署置,可归有司。帝感其言,自是稀复特拜。” 《魏志荀彧传》:“彧为汉侍中,守尚书令,常居中持重。”〈注〉 《典略》:彧折节下士,坐不累席。其在台阁,不以私欲挠 意。彧有群从一人,才行实薄,或谓彧:“以君当事,不可 以某为议郎耶?”彧笑曰:“官者所以表才也。若如来言, 众人其谓我何邪?”其持心平正皆类此。
《贾诩传》:“诩为尚书,典选举,多所匡济,李傕等亲而惮 之。”〈注〉《魏书》:“诩典选举,多选旧名,以为令仆。”论者以此 多诩。
《毛玠传》:“玠为东曹掾,与崔琰并典选举。其所举用皆 清正之士,虽于时有盛名而行不由本者,终莫得进。 务以俭率人,由是天下之士莫不以廉节自励,虽贵 宠之臣,舆服不敢过度。太祖叹曰:‘用人如此,使天下 人自治,吾复何为哉!文帝为五官将,亲自诣玠,属所 亲眷。玠答曰:‘老臣以能守职,幸得免戾,今所说人非 迁次,是以不敢奉命’’。”〈注〉《先贤行状》:“玠雅亮公正,在官 清恪。其典选举,拔贞实,斥华伪,进逊行,抑阿党。诸宰 官治民功绩不著而私财丰足者,皆免黜停废,久不 选用。于时四海翕然,莫不励行。”
《诸葛诞传》:“诞为吏部郎,人有所属托,辄显其言而承 用之,后有当否,则公议其得失以为褒贬。自是群僚 莫不慎其所举。”
《魏氏春秋》:许允为吏部郎,选郡守。明帝疑其所用非 次,召入,将加罪。允妻阮氏跣出谓曰:“明主可以理夺, 难以情求。”允颔之而入。帝怒诘之,允对曰:“某郡太守, 虽限满,文书先至,年限在后,日限在前。”帝前取事视 之,乃释遣出,望其衣败,曰:“清吏也。”赐之。
《吴志顾雍传》:“雍为丞相平尚书事,其所选用文武将 吏,各随能所任,心无适莫。”
《通典》:“孙氏有江东选曹尚书,主选举。吴郡暨艳,性峭 刻,好清议,为尚书,以郎署混淆,多非其人。艳欲激浊 扬清,别其善否,乃核选三署,皆贬高就下,降损数等。 其居位贪婪,志节卑污者,皆以为军校,置之营府。于 是怨声嚣然,竞言艳用私情,亏公法,艳坐自杀。” 《晋书李重传》:“重为始平王文学,上疏陈九品曰:先王 议制,以时因革。因革之理,唯变所适。《九品》始于丧乱, 军中之政,诚非经国不刊之法也。且其检防转碎,征 刑失实,故朝野之论,佥谓驱动风俗,为弊已甚,而至 于议改,又以为疑。臣以革法创制,当先尽开塞利害 之理,举而错之,使体例大通而无否滞,亦未易故也。 古者诸侯之治,分土有常,国有定主,人无异望。卿大 夫世禄,士无出位之思,臣无越境之交,上下体固,人 德归厚。”秦反斯道,罢侯置守,风俗浅薄,自此来矣。汉 革其弊,斟酌周、秦,并建侯守,亦使分土有定,而牧司 必各举贤贡士,任之乡议,事合圣典,比踪三代。方今 圣德之隆,光被四表,兆庶颙颙,欣睹太平。然承魏氏 凋敝之迹,人物播越,仕无“常朝,人无定处,郎吏蓄于 军府,豪右聚于都邑,事体驳错,与古不同。谓九品既 除,宜先开移徙,听相并就。且明贡举之法,不滥于境 外,则冠带之伦将不分而自均,即土断之实行矣。又 建树官司,功在简久,阶级少则人心定,久其事则政 化成而能否著,此三代所以直道而行也。”以为选例 九等,当今“之要,所宜施用也。圣王知天下之难,常从 事于其易,故寄檃括于闾伍,则邑屋皆为有司;若任 非所由,事非所核,则虽竭圣智,犹不足以赡其事。由 此而观,诚令二者既行,即人思反本,修之于乡,华竞 自息,而礼让日隆矣。”迁太子舍人。
《任恺传》:恺恶贾充为人外相崇重,内甚不平。或为充 谋曰:恺总门下枢要,得与上亲接,宜启令典选,便得 渐疏,此一都令史事耳。且九流难精,间隙易乘,充因 称恺才能,宜在官人之职。帝不之疑,谓充举得其才, 即日以恺为吏部尚书,加奉车都尉。恺既在尚书,选 举公平,尽心所职。
《王戎传》:“戎迁尚书左仆射,领吏部。戎始为甲午制,凡 选举皆先治百姓,然后授用。司隶傅咸奏戎曰:《书》称 ‘三载考绩,三考黜陟幽明’。今内外群臣,居职未期而 戎奏还,既未定其优劣,且送故迎新,相望道路,巧诈 由生,伤农害政。戎不仰依尧舜典谟,而驱动浮华,亏败风俗,非徒无益,乃有大损。宜免戎官,以敦风俗。”戎 “与贾郭通亲,竟得不坐。后为尚书令。戎自经典选,未 尝进寒素,退虚名,但与时浮沈,户调门选而已。” 《山涛传》:“涛为吏部尚书,前后选举,周遍内外,而并得 其才。咸宁初,转太子少傅,加散骑常侍,除尚书仆射, 加侍中,领吏部。固辞以老疾,上表陈情,久不摄职,辞 不获已,乃起视事。涛再居选职十有馀年”,每一官缺, 辄启拟数人,诏旨有所向,然后显奏,随帝意所欲为 先。故帝之所用,或非举首,众情不察,以涛轻重任意。 或谮之于帝,故帝手诏戒涛曰:“夫用人惟才,不遗疏 远卑贱,天下便化矣。”而涛行之自若,一年之后,众情 乃寝。涛所奏甄拔人物,各为题目,时称《山公启事》。 《傅咸传》:惠帝即位,咸为御史中丞。会诏群僚举郡县 之职以补内官,咸上书曰:“臣咸以为夫兴化之要,在 于官人。才非一流,职有不同。譬诸林木,洪纤枉直,各 有攸施。故明扬逮于仄陋,畴咨无拘,内外之任,出处 随宜。中间选用,惟内是隆。外举既颓,复多节目,竞内 薄外,遂成风俗。此弊诚宜亟革之,当内外通塞,无所 偏耳。既使通”塞无偏,若选用不平,有以深责,责之苟 深,无忧不平也。且胶柱不可以调瑟,况乎官人而可 以限乎?伏思所限者,以防选用不能出人。不能出人, 当随事而制,无须限法。法之有限,其于致远,无乃泥 乎?或谓不制其法,以何为责?臣闻刑惩小人,义责君 子,君子之责,在心不在限也。正始中,任何晏以选举, 内外之众职各得其才,灿然之美,于斯可观。如此非 徒御之以限法之所致,乃委任之由也。委任之惧,甚 于限法,是法之失,非己之尤,尤不在己,责之无惧,所 谓“齐之以刑,人免而无耻”者也。苟委任之,一则虑罪 之及,二则惧致怨谤,己快则朝野称咏,不善则众恶 见归,此之战战,孰与倚限法以苟“免乎?”
《山简传》:“简为尚书左仆射,领吏部。简欲令朝臣各举 所知,以广得才之路,上疏曰:臣以为自古兴替,实在 官人。苟得其才,则无物不理。《书》言:‘知人则哲,惟帝难 之。唐虞之盛,元恺登庸。周室之隆,济济多士。秦汉已 来,风雅渐丧。至于后汉,女君临朝,尊官大位,出于阿 保。是以郭泰、许劭之伦,明清议于草野;陈蕃、李固之 徒,守忠节于朝廷,然后君臣名节,古今遗典,可得而 言’。”自初平之元,迄于建安之末,三十年中,万姓流散。 世祖武皇帝应天顺人,受禅于魏。泰始之初,躬亲万 机,佐命之臣,咸皆率职。时黄门侍郎王恂、庾纯始于 太极东堂听政,评尚书奏事,多论刑狱,不论选举。臣 以为不先所难而辨其所易。陛下初“临万国,人思尽 诚,每于听政之日,命公卿大臣先议选举,各言所见, 后进隽才,乡邑尤异,才堪任用者,皆以名奏,主者随 缺先叙。是爵人于朝,与众共之之义也。”朝廷从之。 《蔡谟传》:谟父克,素有风格,及居选官,苟进之徒,望风 畏惮。初,克未仕时,河内山简尝与琅邪王衍书曰:“蔡 子尼今之正人。”衍以书示众曰:“山子以一字拔人,然 未易可称。”后衍闻克在选官,曰:“山子正人之言,验于 今矣。”
《王蕴传》:蕴起家佐著作郎,累迁尚书吏部郎。性平和, 不抑寒素。每一官缺,求者十辈,蕴无所是非。时简文 帝为会稽王,辅政,蕴辄连状白之曰:某人有能,某人 有才。务存进达,各随其方,故不得者无怨焉。
《吴隐之传》:隐之事母孝谨,及其执丧,哀毁过礼,与太 常韩康伯邻居。康伯母,贤明妇人也,每闻隐之哭声, 辍飧投著,为之悲泣。既而谓康伯曰:“汝若居铨衡,当 举如此辈人。”及康伯为吏部尚书,隐之遂阶清级。 《江灌传》:灌少知名,简文帝引为抚军从事中郎,后迁 吏部郎,时谢奕为尚书,铨叙不允,灌每执正不从,奕 托以他事免之,受黜无怨。
《王彪之传》:“彪之转吏部尚书,简文有命,用秣陵令曲 安远补句容令,殿中侍御史奚朗补湘东郡,彪之执 不从,曰:秣陵令三品县耳,殿下昔用安远,谈者纷然。 句容近畿,三品佳邑,岂可处卜术之人,无才用者邪? 湘东虽复远小,所用未有朗比,谈者谓颇兼卜术得 进,殿下若超用寒悴,当令人才可拔。朗等凡器,实未 足充此选。”
《石季龙载记》:“季龙下书曰:‘吏部选举,可依晋氏九班 选制,永为定法。选毕,经中书门下,宣示三省,然后行 之。其著诏书于令,铨衡不奉行者,御史弹坐以闻’。” 《宋书。王惠传》:少帝即位,以蔡廓为吏部尚书,不肯拜, 乃以惠代焉。惠被召即拜,未尝接客。人有与书求官 者,得辄聚置阁上,及去职,印封如初。时谈者以廓之 不“拜,惠之即拜”,虽事异而意同也。
《蔡廓传》:廓为豫章太守,征为吏部尚书。廓因北地傅 隆问中书令傅亮,选事若悉以见付,不论,不然不能 拜也。亮以语录尚书徐羡之,羡之曰:“‘黄门郎以下,悉 以委蔡,吾徒不复厝怀。自此以上,固宜共参同异’。廓 曰:‘我不能为徐干木署纸尾也’。”遂不拜。干木,羡之小 字也。选案黄纸,录尚书与吏部尚书连名,故廓云署“纸尾”也。
《蔡兴宗传》:“兴宗为吏部尚书时太宰江夏王义恭录 尚书事,受遗辅政,阿衡幼主,而引身避事,政归近习。 越骑校尉戴法兴,中书舍人巢尚之,专制朝权,威行 近远。兴宗职管九流,铨衡所寄,每至上朝,辄与令录 以下,陈欲登贤进士之意。义恭素性恇挠,阿顺法兴, 常虑失旨,闻兴宗言,辄战惧无计。兴宗每陈选事,法” 兴、尚之等辄点定回换,仅有在者。兴宗于朝堂谓义 恭曰:“主上谅暗,不亲万机,而选举密事,多被删改,复 非公笔,亦不知是何天子意。”王景文、谢章等迁授失 序,兴宗又欲为美选。时薛安都为散骑常侍、征卤将 军,太子左率殷常为中庶子,兴宗先选安都为左卫 将军,常侍如故,殷常为黄门,领校太宰嫌安都为多, 欲单为左卫。兴宗曰:“率卫相去,唯阿之间。且已失征 卤,非乃超越复夺常侍,顿为降贬。若谓安都晚达微 人,本宜裁抑,令名器不轻,宜有贯序谨依选体,非私 安都。”义恭曰:“官宜加超授者,殷常便应侍中,那得为 黄门而已。”兴宗又曰:“中庶、侍中相去实远。且安都作 率十年,殷常中庶百《日令》又领校,不为少也。”使选令 史颜祎之、薛庆先等往复论执,义恭然后署案。既中 旨,以安都为右卫,加给事中。由是大忤义恭及法兴 等。
《王球传》:“球为吏部尚书,居选职,接客甚希,不视求官 书疏,而铨衡有序。朝野称之。”
《王僧绰传》:元嘉二十六年,僧绰为尚书吏部郎,参掌 大选,究识流品,谙悉人物,拔才举能,咸得其分。 《颜竣传》:孝建元年,竣为吏部尚书,领骁骑将军,留心 选举,自强不息,任遇既隆,奏无不可。其后谢庄代竣 领选,意多不行。竣容貌严毅,庄风姿甚美,宾客喧𧩯, 常欢笑答之。时人为之语曰:“颜竣嗔而与人官,谢庄 笑而”不与人官。
《江湛传》:“湛家甚贫约,不营财利,在选职,颇有刻核之 讥,而公平无私,不受请谒。论者以此称焉。”
《南史王弘传》:弘字休元,人望所宗,造次必存礼法。自 领选及当朝总录,将加荣爵于人者,每先呵责谴辱 之,然后施行。若美相盻接语欣欢者,必无所谐。人问 其故,答曰:“王爵既加于人,又相抚劳,便成与主分功, 此所谓奸以事君者也。若求者绝官叙之分,既无以 为惠,又不微借颜色,即大成怨府,亦鄙薄所不任。”问 者悦伏。
《褚彦回传》:彦回幼有清誉。宋明帝即位,累迁吏部尚 书。有人求官,密袖中将一饼金,因求请间出金示之 曰:“人无知者。”彦回曰:卿自应得官,无假此物。若必见 与,不得不相启。此人大惧,收金而去。彦回叙其事,而 不言其名,时人莫之知也。
《南齐书王俭传》:“俭领吏部令史咨事,宾客满席,俭应 接铨序,傍无留滞,世祖深委仗之,士流选用,奏无不 可。”
《王琨传》:“琨为吏部郎,吏曹选局贵要,多所属请。琨自 公卿下至士大夫,例为用。两门生江夏王义恭尝属 琨用二人,后复遣属,琨答不许。”
《陆慧晓传》:“慧晓为吏部郎,尚书令王晏选门生补内 外要局,慧晓为用数人而止。晏恨之,送女妓一人,欲 与申好,慧晓不纳。吏曹都令史历政以来,咨执选事, 慧晓任己独行,未尝与语。帝遣左右单景俊以事诮 问,慧晓谓景俊曰:‘六十之年,不复能咨都令史为吏 部郎也。上若谓身不堪,便当拂衣而退。帝甚惮之’。” 《通典》:齐左仆射王俭请解领选,谓褚彦回曰:“选曹之 始,近自汉末。今若反古,使州郡贡计,三府辟士,与众 共之,犹贤一人之意。古者选众,今则不然,奇才绝智, 所以见遗于草泽也。”彦回曰:“诚如卿言。但行之已久, 卒难为改也。”
《梁书王亮传》:“齐明帝即位,亮迁太子中庶子,尚书吏 部郎,铨序著称。建武末,为吏部尚书。是时尚书右仆 射江祏管朝政,多所进拔,为士子所归。亮自以身居 选部,每持异议。始亮未为吏部郎时,以祏帝之内弟, 故深友祏,祏为之延誉,益为帝所器重。至是与祏眤 之如初。及祏遇诛,群小放命,凡所除拜,悉由内宠,亮” 更弗能止。外若详审,内无明鉴,其所选用,拘资次而 已,当世不谓“为能。”
《王暕传》:“暕居选曹,职事修理,然世贵显与物多隔,不 能留心寒素,众颇谓为刻薄。”
《王泰传》:“泰累迁员外散骑常侍,并掌吏部,俄即真。自 过江,吏部郎不复典大选,令史以下,小人求竞者辐 辏前后,少能称职。泰为之不通关求,吏先至者即补, 不为贵贱请嘱易意,天下称平。”
《徐勉传》:勉居选官,彝伦有序。尝与门人夜集,客有虞 皓求詹事五官,勉正色答云:“今夕止可谈风月,不宜 及公事。”时人咸服其无私。
《册府元龟》:王瞻为吏部尚书,性率亮。刘之遴年十五
举茂才,任昉见而异之。瞻尝候任昉,值之遴在昉坐昉谓瞻曰:“此南阳刘之遴,学优未仕,水镜所宜甄擢。”瞻即调为太学博士。
张缵为吏部尚书。初,缵为吴兴太守,时陆云公好学 有才思,先制《太伯庙碑》,缵罢郡经途读集文,叹曰:“今 之蔡伯喈也。”至郡掌选,言之于高祖,召兼尚书仪曹 郎。又王励为河东王功曹史。王出镇京口,励将随之 藩。缵时典选举,励造缵言别,缵嘉其风采,乃曰:“王生 才地,岂可游于外府乎?”奏为太子洗马,迁中书舍人。 缵居选其后门寒素有一介皆见引拔不为贵要屈 意人士翕然称之。
《陈书袁敬传》:“敬兄子枢,永定二年,征为左民尚书,未 至,改侍中,掌大选事。是时仆射到仲举虽参掌选事, 铨衡汲引,并出于枢。其所举荐,多会上旨。谨慎周密, 清白自居,文武职司,鲜有游其门者。”
《魏书常山王遵传》:遵曾孙晖迁吏部尚书,纳货用官, 皆有定价,大郡二千匹,次郡一千匹,下郡五百匹,其 馀授职各有差,天下号曰“市曹。”
《汝阴王天赐传》:“天赐子修义,迁秦州刺史,在州多受 纳,累迁吏部尚书。及在铨衡,唯专货贿,授官大小,皆 有定价。时中散大夫高居者,有旨先叙,时上党郡缺, 居遂求之,修义私已许人,抑居不与。居大言不逊,修 义命左右牵曳之,居对大众呼天唱贼。人问居曰:‘白 日公庭,安得有贼’?居指修义曰:‘此座上者,违天子明 诏,物多者得官,京师白劫,此非大贼乎’?”修义失色,居 行,骂而出。后欲邀车驾,论修义罪状,左仆射萧宝夤 谕之,乃止。
《任城王云传》:“云子澄除吏部尚书,车驾北巡,留澄铨 简旧臣。初,魏自公侯以下,迄于选臣,动有万数,冗散 无事。澄品为三等,量其优劣,尽其能否之用,咸无怨 者。”
《文献通考》:清河王怿以官人失序,上表曰:“孝文帝制, 出身之人,本以门品高下有𢘆。若准资荫,自公卿令 仆之子,甲乙丙丁之族,上则散骑秘省,下逮御史长 兼,皆条例昭然,文无亏没。自此或身非三事之子,解 褐公府正佐,地非甲乙之类,而得上宰行僚,自兹以 降,亦多乖舛。且参军事专非出身之职,今必释褐而” 居。秘著本为起家之官,今或迁转以至。斯皆仰失先 准,有违明令,非所谓“式遵遗范,奉顺成规。”此虽官人 之失,相循已久,然推其弥漫,抑亦有由。何者?信一人 之明,当九流之广,必令该鉴氏族,辨照人伦,才识有 限,固难审悉。所以州置中正之官,清定门胄,品藻高 卑,四海画一,专尸衡石,任实不轻。故“自置中正以来, 暨于太和之日,莫不高拟其人,妙尽兹选。皆须名位 重于乡国,才德允于具瞻,然后可以品裁州郡,综核 人物。今之所置,多非其人。乞明为敕制,使官人选才, 备依先旨。无令能否乖方,违才易务。并革选中正,一 依前轨。庶清源有归,流序允穆。”灵太后诏依表施行, 而终不能用。
《魏书宗室顺传》:“顺除吏部尚书,时三公曹令史朱晖 素事录尚书高阳王雍,雍欲以为廷尉评,频请托顺, 顺不为用。雍遂下命用之,顺投之于地,雍闻之,大怒, 昧爽坐都厅,召尚书及丞郎毕集,欲待顺至,于众挫 之。顺日高方至,雍攘袂抚几而言曰:‘身,天子之子,天 子之弟,天子之叔,天子之相,四海之内,亲尊莫二。元 顺何人,以身成命’”,投弃于地。顺须鬓俱张,仰面看屋, 愤气奔涌,长歔而不言。久之,摇一白羽扇,徐而谓雍 曰:“高祖迁宅中土,刱定九流,官方清浊,轨仪万古,而 朱晖小人,身为省吏,何合为廷尉清官?殿下既先皇 同气,宜遵成旨,自有恒规,而复逾之也?”雍曰:“身为丞 相、录尚书,如何不得用一人为官?”顺曰:“庖人虽不治 庖,尸祝不得越樽俎而代之,未闻有别旨令殿下参 选事。”顺又厉声曰:“殿下必如是,顺当依事奏闻。”雍遂 笑而言曰:“岂可以朱晖小人,便相忿恨!”遂起,呼顺入 室,与之极饮。顺之亢毅不挠,皆此类也。
《高允传》:“初,崔浩荐冀定相幽并五州之士数十人,各 起家郡守。恭宗谓浩曰:先召之人,亦州郡选也。在职 已久,勤劳未答。今可先补前召,外任郡县,以新召者 代为郎吏。又守令宰民,宜使更事者。浩固争而遣之。 允闻之,谓东宫博士管恬曰:‘崔公其不免乎?苟逞其 非,而校胜于上,何以能济’?”
《郭祚传》:祚为吏部,持身洁清,重惜官位。至于铨授,假 令得人,必徘徊久之,然后下笔,下笔即云:“此人便以 贵矣。”由是事颇稽滞,当时每招怨讟。然所拔用者,皆 量才称职,时又以此归之。
《张彝传》:“彝子仲瑀上封事,求铨别选格,排抑武人,不 使预在清品。由是众口喧喧,谤讟盈路。”
《崔亮传》:亮为尚书二千石郎。高祖在洛,欲创革旧制, 选置百官,征亮兼吏部郎。亮自参选事,垂将十年,廉 慎明决,为尚书郭秬所委,每云:“非崔郎中选事不办。” 《北齐书文襄帝本纪》,文襄摄吏部尚书。魏自崔亮以 后,选人常以年劳为制。文襄乃厘改前式,铨擢惟在得人。又沙汰尚书郎,妙选人地以充之,至于才名之 士,咸被荐擢。
《段荣传》:“荣子孝言为吏部尚书,既无深鉴,又待物不 平,抽擢之徒,非贿则旧。有将作丞崔成忽于众中抗 言曰:‘尚书,天下尚书,岂独段家尚书也’。”孝言无辞以 答,惟厉色遣下而已。后除尚书右仆射,仍掌选举,恣 情用舍请谒。大行敕浚京城北隍,孝言监作仪同三 司崔士顺、将作大匠元士将、太府少卿郦孝裕、尚书 左民郎中薛叔昭、司州治中崔龙子、清都尹丞李道 隆、邺县令尉长卿、临章令崔象、成安令高子彻等,并 在孝言部下,典作日别置酒高会,诸人膝行跪伏,称 觞上寿,或自陈屈滞,更请转官。孝言意色扬扬,以为 己任,皆随事报答,许有加授。富商大贾,多被铨擢,进 用人才,咸是粗险放纵之流。
《辛术传》:“术为吏部尚书,迁邺以后,大选之职,知名者 数四,互有得失,未能尽美。文襄帝少年高朗,所弊者 疏;袁叔德沈密谨厚,所伤者细。杨愔风流辨给,取士 失于浮华。唯术性尚贞明,取士以才器,循名责实,新 旧参举,管库必擢,门阀不遗。考之前后铨衡,在术最 为折衷,甚为当时所称举。天保末,文宣尝令术选百” 员官,参选者二三千人。术题目士子,人无谤讟。其所 旌擢,后亦皆致通显。
《杨愔传》:愔典选二十馀年,奖擢人伦,以为己任。然取 士多以言貌,时致谤言,以为愔之用人,似贫士市瓜, 取其大者。愔闻不屑焉。其聪记强识,半面不忘。每有 所召问,或单称姓,或单称名,无有误者。后有选人鲁 漫汉,自言猥贱,独不见识。愔曰:“‘卿前在元子思坊,骑 秃尾草驴,经见我不下,以方麹鄣面,我何不识’?漫汉” 惊服。又调之曰:“名以定体。”漫汉果不自虚。又令吏唱 人名,误以卢士深为士琛。士深自言愔曰:“卢郎玉润, 所以从玉。”
《周书郑孝穆传》:“孝穆为散骑常侍,太祖东讨,除大丞 相府右长史,封金乡县男。军次潼关,命孝穆与左长 史长孙俭、司马杨宽、尚书苏亮 议刘孟良等分掌 众务,仍令孝穆引接关东归附人士,并品藻才行而 任用之。孝穆抚纳铨叙,咸得其宜。”
《薛端传》:端为吏部郎中,自居选曹,先尽贤能,虽贵游 子弟才劣行薄者,未尝升擢之。每启太祖云:“设官分 职,本康时务,苟非其人,不如旷职。”太祖深然之。 《泉企传》:企,上洛丰阳人。曾祖景言,魏建节将军,假宜 阳郡守,世袭本县令,封丹水侯。企九岁丧父,服阕袭 爵,年十二岁,乡人皇平陈合等三百馀人诣州,请企 为县令。州为申上,时吏部尚书郭祚以企年少,未堪 宰民,请别选遣,终此一限,令企代之。魏宣武帝诏曰: “企向成立,且为本乡所乐,何为舍此世袭,更求一限。” 遂依所请。
《隋书卢恺传》:“高祖时,恺拜礼部尚书,摄吏部尚书事。 会国子博士何妥与右仆射苏威不平,奏威阴事,恺 坐与相连。上以恺属吏,宪司奏恺曰:‘房恭懿者,尉迟 迥之党,不当仕进。威、恺二人曲相荐达,累转为海州 刺史。又吏部预选者甚多,恺不即授官,皆注色而遣。 威之从父弟彻、肃二人,并以乡正征诣吏部,彻文状’” 后至而先任用。肃左足挛蹇,才用无算。恺以威故,授 朝请郎。恺之朋党,事甚明白。上大怒曰:“恺敢将天官 以为私惠!”恺免冠顿首曰:“皇太子将以通事舍人苏 夔为舍人,夔即苏威之子,臣以夔未当迁,固启而止。 臣若与威有私,岂当如此?”上曰:“苏威之子,朝廷共知。 卿乃固执以徼身,幸至所不知者,便行朋附,奸臣之 行也。”于是除名为百姓。未几,卒于家。自周氏以降,选 无清浊。及恺摄吏部,与薛道衡、陆彦师等甄别士流, 故涉党固之谮,遂及于此。
《牛弘传》:“弘拜吏部尚书,选举先德行而后文才,务在 审慎,虽致停缓,所有进用,并多称职。吏部侍郎高孝 基,鉴赏机悟,清慎绝伦,然爽俊有馀,迹似轻薄,时宰 多以此疑之。唯弘深识其真,推心委任。隋之选举,于 斯为最。时论弥服弘识度之远。”
《文献通考》:牛弘问于刘炫曰:“魏齐之时,令史从容而 已,今则不遑宁处,其事何由?”炫曰:“往者州唯置纪纲, 郡置守丞,县唯令而已,其所事具僚,则长官自辟,受 诏赴任,每州不过数十。今则不然,大小之官悉由吏 部,职令之迹皆属考功,所以繁也。省官不如省事,省 事不如清心。官事不省,而欲从容,其可得乎?”弘甚善 其言,而不能行。
炀帝自江都幸涿郡,御龙舟渡河入永济渠,敕选部、 门下、内史、御史四司于船前选补,受选者三千馀人, 徒步随船三千馀里,不得处分,死者什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