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唐文/卷0981 中华文库

〈甲告乙左手有文，直达中指。景为占：若过横节，贵不可论。乙遂挑彻，血流弹壁，乃作公字。〉

命理多途，幽明罕测，甲惟愚品，乙也狂夫！凭仲子之有文，相士行之当贵，虚论骨象，谬定吉凶。岂识李固之龟文，莫辨条侯之纵理。圣人不相，抑有前闻，鄙夫何为，则预于此。

〈丙鬻缯不利，度木为业。邻告惰农。〉

利百变法，功十易器，地平天成，罔有降格。为农服贾，厥道何常？丙市井其心，负贩为业。以贫求富，则农不及工；朝盈夕虚，乃末胜于本。提缃入肆，见无利于冰纨；操斧登山，更求材于霜刃。去彼取此，亦以有之。在于四人，于时〈（一作时则）〉度木。顾惟迁货，何必守株？邻人有言，告者非是。

〈市称陶旊者，髺垦薜暴。〉

惟彼陶者，为艺之卑。读天半之书，岂工埏埴；异河滨之迹，顾学陶匏。智不逮于挈瓶，心未忘于抱瓮，莫遇林宗之赏，讵为颜阖之逃？髺垦若兹，奸巧逾露，合惩虚器，以肃旗亭。

〈甲为旊人，鬻髺垦薜暴之器于市。人告违禁。科之不伏。〉

百族万商，会日中之市；范金合土，利天下之人。是以陶器必良，诫其渝滥，用器乖度，非所贸迁。甲畎亩编甿陶旊居业。郊泉归壤，已复志于千秋；泾水非临，自馀泥于数斗。不作无益，未见存诚；罔守尔典，旋彰矫迹。滥居阛阓之地，岂成埏埴之功，鬻斯薜暴，眩乃边鄙。临财作伪，嗟日拙以成劳；于义且忘，喻云浮而何取？遂使漆园傲吏，无任扣歌；颍阴逸人，难从抱汲。同射鲋于井谷，敝瓮斯闻；疑饮马于重邱，毁瓶攸在。守不假器，虽将智者之谋；灌若漏卮，终匪居人之用。不轨不物，既为乱政之流，刑期无刑，难从缓刑之义。

〈甲以钩距为业，乡人告，不论。〉

上智利人，遵乎古道；下愚乐业，勤是贸迁。且货殖乃资政之由，龟贝作为生之本。所以五行嘉于权量，九府铸其圆规。宏羊算金，充物少府；寿昌论谷，兴利大农。文马有权，币分轻重之价；青蚨致准，物辨锱铢之则。当较固而有禁，在干没而难容。甲也探情，善咨钩距，欲赢其货，宁恶其嚣。闲诸驵侩之言，晓彼质剂之契。纵使钩颅去卖，先窥卜式之羊；莹蹄来鬻，预问李斯之犬。参伍不失，毫厘匪差，实广汉之为能，非释之而不调。里仁为美，夫复何言？

〈立冬日，南郊祀昊天上帝。所司不歌《由庚》。长夺其俸禄。诉云：“有其义而亡其辞。”〉

立冬而郊，先王之大礼；备物以祭，国家之旧章。祝史正词，孚圣德于上帝；牲牷肥腯，降景福于明神。牺象既陈，匏竹攸设，所司莅职，宁阙《礼经》。三献式陈，且不乖于祭法；九成既奏，何必在于《由庚》？苟辞亡而乐在，（阙）遽兹夺俸，无乃非辜。彼有辞焉，舍之可也。

〈将事百神差日，有司不举。〉

讲信修睦，礼行于时。人和年丰，神降以吉。属岁聿云暮，田畯至喜，农事不作，役车告休。于是乎具器孚荐，陈粢戒掌。答成功于众神，设禋祀于大蜡。虽既涤既灌，不愆不忒，日违精择，神将曷歆？吁嗟是司，不谨有职。昔仲尼观鲁，助祭兴于喟然；今太卜差时，傧神失于禺若。祝史陈信，其多愧词。司存不举，坐寘恒罚。

〈甲尝有大事，祫于王父及其曾高，遂设坛为𫮃。或曰：“僭而不经。”甲称：“且有后命。”〉

祭尽于敬，是敦孝享，备其鼎俎，洁尔牛羊。克孚济济之容，实受穰穰之福，眷言宗庙，罔黩烝尝。甲何人斯，每事无问，干彼祫典，昧斯国经。靡虔于寝之仪，苟逾立庙之制，有祷而祭，实越等威。我高我曾，虽罄由衷之道；为坛为𫮃，且贻僭上之责。前言匪习，后命奚施？待穷越礼之词，然正恤刑之典。

〈甲尝有大事，祫于王父及其曾高，遂设坛为𫮃。或曰：“僭而不经。”甲称：“且有后命。”〉

孝以思亲，祭之如在，既申怵惕，式备烝尝，惟甲承家，方兹主鬯。遵先王之法，有事宗祊；读非月之书，方申禘典。既而享献其洁，坛𫮃克除，在祀之敬不乖，陈信之仪无阙。有何所犯？旋告不经，请从后命之词，靡取无稽之讼。

〈洛水溢，有司用牲于门。或非之。云：“苟济于物，祀之何爽？”〉

瞻彼洛矣！其水泱泱，云澄绿潭，树夹青岸。天作霖雨，时维浸溢，纵柏舟而难泛，岂一苇之可航？永惟主司，能业尔职，载怀黔首，用祭元冥。巨浪无倪，已不分于牛马；明德可恃，乃展敬于牲牷，汉皇之歌，彰夫旧史；《周官》之礼，著自前闻。彼何人斯？所谓末学，事则有据，非将奚为？

〈太常申博士请供郁鬯酒，光禄以久无匠人，且金草不知所出，不造。祠部亦以为礼有沿废，不允所请。寺执“见着唐《礼》，岂得不行？”祠部云：“藉田准令，兼给廪牺。藉田今或不供。牺亦废用。酒无郁鬯，于事何阙？”寺犹固执。〉

国家大礼毕具，无文咸秩，声名赫乎上古，享献周于百神。每穷谿涧之毛，谁爽粢盛之备？太常宗庙攸奉，禘祫爰司。张君理窟之才，王肃儒宗之望。请供鬯酒，拟实卣樽；允得事宜，雅符恒典。光禄以无匠不造，又用靡草为辞；有司以沿革不同，兼引藉田特比。牺牲不废，爱礼斯深；郁鬯莫供，司存何劣？且鬯人之职，须预其材，酿金草之芳酌，充藑茅之既灌。何得不供所务？辄替彝章。光禄拒之于前，祠部送之于后。事均齐楚，得失而两兼；理同臧谷，亡羊而一揆，况国礼明著，安可阙如？咸请推穷，方结刑宪。

〈匹士太牢而祭。〉

祀典所兴，人伦共仰；违越行事，章程不容。匹士下流，陋巷微物，奇材有惭于梓漆，利器无逮于干将。事于鬼神，陈于俎豆，如在申敬，惟馨展礼。著于行潦，无妨于预词；辄荐太牢，载亏于非月。既斯故犯，宜寘于刑。

〈甲饰祭器以琏珩，劾其奢僭。诉：“礼也。”〉

殷之六瑚，周之八簋，始有列于鸡象，终见衅于豭豚。陈其牺牲，备以鼎俎，用严庄敬，则著品章。是以有舟有罍，资适用之恒理；废禁棜禁，分贵贱之攸宜。赙布之馀，则以是具；画布之幂，则见将施。苟礼典而是违，信奢僭而逾限。甲祧庙其主，祭器为先，方用展于烝尝，忽谬崇于朴斲。博以庶物，损其葆大，考挥风之妙思，得天巧之良工，规制旋开，鳞甲斯睹。闻弦乐影，宛似出于重泉；拥剑潜形，坐见仪于四豆。雕其物象，紊所钦崇。况黍稷而非馨，何刻画而为用？且外骨内骨，连行仄行，同于剞劂之功，以俪陶匏之器。非取义于卿士，本严礼于邦家，托以私门，实忘公宪。同管仲之镂簋，昔所为非；拟季氏之舞庭，孰不可忍？此而舍罪，予其何诛？尚未睹于灭口，实有违于噬嗑！

〈祭医巫闾，非是五郊迎气日，复无祀官。法司科营州刺史罪。不伏。〉

惟彼营州，实建司牧，既班礼乐，复典山川。遵夏后之前谟，佐皇朝而作乂。且医闾作镇，祀典攸该，或每岁以荐诚，或随时而致享，克敷禺若，式备牲牷，国之大仪，允有常宪；眷言州将，奚紊旧章？涓吉日而非时，舍祀官而莫预，自贻伊戚，其可舍诸？始也非因大祭，苟为小祀，去黍稷之非馨，存乎明德；采𬞟蘩而式荐，将以昭俭。未爽正途，难贻滥罚，片言将折，两听犹疑。期于无刑，请重推鞫。

〈为大夫家庙初成，将享之夕，牲死。人告其违礼，甲称“本牲”，不伏。〉

宗庙为先，是营宫室，牺赋为次，则备牲牷。甲运偶光华，羽成仪饰，必复其始，遂见称家，利涉大川，爰假有庙。一昭一穆，伫列烝尝；经之营之，旋终黝垩。详夫衅礼，崇彼祔仪，方有闻于容声，何不务于丰洁？且始养为畜，卜日曰“牲”。未就质明之期，忽毙致斋之夕。万化先往，宁侯刲刳？三庙便陈，实忘严敬。用过乎俭，诚不在斯！事神则难，深宜舍此。祭器不鬻，明君子之虽贫；牲毙则埋，乃先王之制礼。靡寻典训，苟务所怀，纵匪若敖之忧，终近晏婴之隘。祭则受福，义必阙如；刑以正邪，孽何可逭？以本牲而文过，岂精意而为心？实昧惟馨，宜惩彼黩。

〈甲修絜矩之道。殁后，其弟子以师所居立庙，藏衣冠琴书。人告越礼。〉

就贤体远，称以动众，亲师观奥，知乎成植。甲允迪厥训，克懋存诚，宏道惟人，修词在己。视博习之志初，游焉息焉；观絜矩之心后，不寝不食。况早承函丈，尝忝儒林，读夫子之微言，习门人之正义。学而已讲，吾其不忧，岁月之微，梁木斯坏。子在川上，叹逝者之如斯；人之云亡，痛吾徒之安仰。常时讲位，乍起于悲风；他日荒坟，俄悬于苦月。轮奂斯在，歌哭还升，仰生前之令名，存殁后之遗象。上栋下宇，不革故而庙成；自堂徂轩，咸鼎新而貌立。藏衣冠而不坠，委琴书而宛在。且心丧三年，是则是效；亭传四序，有严有翼。彼犹薄诉，此实厚诬。道虽谢于《周书》，理亦殷于鲁典，缄彼言者，不亦可乎？

〈仲冬有事于后土，灵鼓不以节。法司按罪。诉云：“金镯之过。”〉

鼓以格神，金能制乐，各率尔职，斯谓守官。国家展礼汾阳，祈谷脽上，享祀不忒，威仪孔昭，荐鼎已覆于黄云，配俎必资于清奏。神人式序，金石克谐，坎其以都（疑），进不失旌。乐之时义，其大矣哉！相彼鼓人，佑我祭典。理宜彻兹六变，以出地祇；何得舛此八音，坐罹天讨。曲诚有误，闻回顾于周瑜；声无可听，阙称美于吴札。法司按罪。其如有词，请议叩镯之刑，舍此援桴之失。

〈太常申称：充人养供大祀，牺牲不如法，致瘦损。〉

精灵不测，有上下之神祇；敬诚无文，有春秋之禴祀。若昭之以明德，听之以和声，则涧溪沼沚之毛，可一羞于宗庙。𬞟蘩蕰藻之菜，可一荐于鬼神，若无肃敬之心，而有淫昏之祀。则卜郊非礼，国史由其致讥；斋戒不严，天皇于是流谴。充人早沾明化，忝曰司存，职三牺之纯养，供六牲之蕃物，固宜调其豢刍之食，洁其文绣之衣，岂容不整羽毛，曾无博硕。致令瘦损，须寘科条。

〈甲训弟子五百人，业将成，乃掘窖试之，令甲泣下方遣之。或人告为妖，甲不伏。〉

家塾党庠，著以训人之道；儒生辩士，分其志学之门。击磬同心，琢玉殊制，登四科而未觌，凿三窟而斯闻。是以冯轼下齐，未誉郦生之说；处囊辞赵，还推毛遂之言。藉以师资，成乎艺业，是有服膺之义，攸呈缓颊之期。甲道茂人伦，才标鬼谷。青溪托志，自馀千仞之幽；绛帐尊居，早训三端之艺。抠衣鼓箧，游、夏斯均；合从连衡，苏、张式拟。合生徒之五百，类门人之三千，济济分仪，循循善诱。服勤请益，闻聚照于丹萤；日就月将，都试词于黄马。卒以明试，从而谢归。言遵掘窖之由，庶察悬河之辩。交颐泫泣，知感激之攸同；砺角含姿，识牵援之或异。事乃师古，迹匪干诛，告以为妖，此情何谬？

〈甯子读书，于途坠坑来晚，师行槚楚。令以罚非其罪，令师谢过。俱不伏。〉

学古入官，不学将落，圣人所以留范，君子谁非用心？猗哉甯生，勤亦至矣！手绳口诵，何刘寔之能匹；负书担笠，岂苏秦之可加？悠悠长途，是讽是咏，抚中襟而始励，经巨险而方归。师以来晚见嫌，聊申槚楚；令以罚非其罪，乃起异端。在师虽则伤严，遣谢又乖通论，且尊无谢卑之礼，卑有顺上之心。蒙虽不才，此未为允。

〈曲阜县申孔礼教授生徒，仲春欲祭，遗门令生徒颜恭炊饭，及有尘落甑中。官召先食有尘之饭，恭友仲勇谮恭于礼失。恭云：“不知将祭。”州科罪，省断雪。〉

曲阜境带龟蒙，地邻凫绎。淹中礼乐，仲尼之盛德不渝；阙里诗书，洙泗之英规尚在。孔礼家承道学，业崇词林，黄金满籯，白圭无玷。泮宫刷羽，方宣凤德之仪；沂水腾鳞，再起龙蹲之教。坛花启〈（一作发）〉杏，设绛帐而横经；市叶抽〈（一作分）〉槐，据缁帷而阐教。经来斯讲，式崇函丈之规；龙见而雩，大备严禋之礼。颜恭躬忝胄子，迹齿颛门，叨承俎豆之间，窃听弦歌之末。爰宗奠祭，乃肃粢盛，方执爨于吴樵，忽飞尘于范甑。师乃未饭，岂可先尝；神且将歆，宁宜预食？不恭之罚，罪合寘于严科；无礼〈（一作失礼）〉之刑，理或存于宥过。州司忽罚，颇涉深文；台局宽刑，实遵平典。

〈麹绍违法写告身，邀勒选人。为选人所告。〉

龙首高居，总群材以成务；鸿翼渐陆，入会府以参名。既而乐镜晨披，山书密奏，或连辉于乔木，乍忝迹于场苗。九流多材，百司职广，既称随自牒，理籍符文。麹绍穷巷无资，佣书有素。两台之妙，雅善于银钩；什一之求，近通于金市。挂回鸾之健笔，徇凫镪之轻资，事既叶于私求，迹已论于明宪。况签授之法，本在职司，擅鸣既达〈（一作违）〉，且无条贯。惟公书写，终自利刑，既紊三章，须穷两造。但选人以轻酬致怨，麹绍以苟得生嫌，若使不食先言，便招后讼。寘之严典，惟会直绳。

〈州申远年故纸，请卖充公廨支用。〉

六合为家，万方同贯，用人文以成化，藉鸟章而理物。由是簿书岳峙，文帐波流，酬答极于嵇康，沉迷昏于公干。案牍之理，义在随时；曹局之资，固宜适用。即有年代浸远，事迹沦没。寘诸幽阁，疑孔壁而生尘；纳以严扃，同汲书而有蠹。桃花之色，对春园而欲脱；鱼网之彩，俯秋水而将沉。羊续则不任补袍，扬雄乃才堪盖酱，令式既标年岁，州县自有准绳。何事强申，方求取决，请以状下，任依彝途。

〈得乙进枉矢于宾。宾不拜，前云：“鲁鼓不作，失仪。”不伏，科罪。〉

周公制礼，玉女腾规，吐飞电于壶中，跃流星于箭里。周旋之礼，非无宾主之文；进退之言，自有威仪之法。岂得妄申鄙见，辄触公方，徒事曲躬，虚持枉矢。既投常宪，复挂彝章，此而不绳，法将焉措？请详条断，宜准礼科，按理详文，将谓为允。

〈洛水中桥破，绝往来渡。县令杨忠以为时属严寒，未可修造，遂私雇船舫于津所渡人。百姓社威等连状举忠将为干济。廉使以忠懦弱，不举职事，以邀名欲。科不伏。〉

圭廛胜壤，鼎邑名都。八达开衢，傍连鹤峤；九重危堞，近枕龟津。铁锁长桥，衣冠不绝；金钱广埒，车马相望。杨忠擢以茂材，宰斯京县。属虹梁落构，翠潋惊波，滞商贾于平川，阻𬴂骖于上路。将以日躔南陆，气叶冬郊，当此冱寒，难于修葺。役徒未集，且叶爱人；船舫有私，何乖蒿事？杜威蕴德，载述风猷；廉使绳违，遽投霜翰。究其所以，盖取义于随时；观其所由，亦何烦于褒贬。

〈甲为市贾为胡货物，有犯禁者。大理以阑出边关，论罪至死。刑部覆云：“贾人不知法，以误论罪，免死从赎。”〉

货以贸迁，日中为市；化能柔远，天下通商。爰诘犯禁之人，以明有截之制。矧惟市贾，实主贩夫，竞彼锥刀，当展诚而平肆；取诸噬嗑，方易有而均无。既泉布之攸归，何器用之或异？梯山款塞，胡虏初喜其来王；怀宝越乡，周官方验其不物。事既告于边吏，罪方书于贾人。且观尔实来，则银钱是入；既按其阑出，何玺节无凭？举货既丽于司关，附刑当置于圜土。一成定法，理官可贷其全生；三宥是思，宪部宜允于从赎。

〈货有滞于人用者，甲不时而买，请赊之。所由不与，云：“不过旬日，勒从其主。”云：“已从其有司。”〉

货有废居，政惟通变。以收以敛，实著于周经；或与或求，盖存乎《易·象》。苟罔率厥典，则其谁曰然？伊甲者何？不时而买。属𬞟蘩有荐，霜露盈怀。家迫屡空，曷求仁者之粟？国崇救乏，爰假所由之货。理宜给兹稽市，遵彼贸迁。期不过旬，将贫窭之是恤；勒夫从主，岂出纳而为吝？异乎（阙）吏孰曰均官，且济俗利人，操赢善贷，诚为体国之要，亦取随时之宜。如存理而无伤，何饰词而不与？遂使开仓长孺，徒归美于汉庭；饩粟子皮，独垂芳于郑志。请辨而以授，无质以为疑，仍旌泉府之规，用征国服之息。傥从愚见，庶为式臧。

〈乙买卖不和，鄣固以取财科杖罪，郡以盗论。乙并不伏。〉

必藉美言爰资善价，化其小大，是等精粗。乙之蚩蚩，参市为业，取诸噬嗑，乃竞锥刀。既不我虞，遂成尔诈，惑乱为意，高下在心。览文惠之书，漏略岂宜免罪？披萧何之律，鄣固安得无辜！县吏守文，加杖刑而为当；郡僚无智，宁以盗而深疑。请据明文，斯为适理。

〈和市绪带准法，合即给价直，少府监以稍入供之。〉

圣人有作，郁为令典，车服礼器，贵贱有班，文物采章，高下无滥。我君开运，朝仪式序，敦朴素之风，无虚丽之饰，锦文不鬻于肆，冠佩必加于贤。而鞶厉遝光，事华来今；銮蕤霭饰，理焕前古。瞻彼绪带，有标令则，官所云市，法乃酬佣。盍亦采均输之馀，济盐铁之润。焉可减兹稍廪，以虚国财？静言所司，或匪通论。

〈官市纳帙，行人将滥物供，所由拣退。云被颉颃，不伏却领。〉

四人异业，百工居次，事有资于军国，理无隔于纤微。纳帙所成，多惭美质，缉丛残于鸳绮，同众制于狐裘。行因针缕之工，坐得烟霞之迹，虽远殊于法物，遂有入于官须。但物异新成，幸非科作，论市唯应见物，论滥宁可别求。物既不任供官，退亦何成颉颃？不伏却领，仍事薄言，岂可加刑？终希理遣。

〈当州熟羌，十月来导江县市易。按察使科彭州刺史罪。诉云“并蚕崖外”，不伏。〉

当州导江，山川虽间，贸丝抱布，来往是常。矧今赤羽开元，黄旗启圣，布尧心于万国，复禹迹于九州，书等同文，车无异轨，虽夷夏殊俗，而交易何妨？赵璧尚入秦庭，楚材犹归晋用，使人志清天下，望重星轩。标铁柱之严班，握金龙之使节，未闻从善，翻见求瑕。鸟隼为，有亏于正直；鹰鹯逐雀，稍涉于烦苛。事不可询，期乎勿用。

〈真腊国人来，云于峰州市马。御史科安南都护罪。诉云：“为相知捉搦陆路。”不伏。〉

惟德动天，无远不届。北极烛龙之国，屈膝称臣；南穷火鼠之乡，倾心向化。眷兹真腊，早挹淳风，自昔雷同，由来雾集。岂假铸铜之力，无劳刻石之铭，所以来往边州，市马峰部。论其由绪，未乖从有之方；验以逗留，岂爽求无之道？御史职惟激浊，志在扬清，疑彼奸非，欲婴罗网。都护为相知捉搦，先有禀承，滥投一面之科，宁杜三缄之口。向若边烽变扰，论情不可免辜；今既市马往来，据理难书厥罪。御史科结，有谢于弹珠；都护有词，无惭于辨璧，宜依薄诉，用叶通途。

〈乙为吏，请税商以劝农。或云税重，时物倍贵，则商不失利，人受其弊。〉

食哉人时，农乃国本，受利班爵，必资敦劝，苟昧兹道，其惟谬官。乙随牒下车，弹冠莅职，蠢兹商贾，嗟彼耕桑。苟征税之匪差，则黎之获乂。况鬻良杂苦，岂贩夫之可矜？沾体涂足，实农人之是湣。故可经其垄亩，重以郛廛，将趋本而弃末，杜惟利而是视。所以时入刍槁，岁课田租人必乐康，俗宁凋瘵。类信臣之仕汉，姑正沟塍；殊晏婴之相齐，爰知屦踊。必若诛求无度，杼轴其空，乃利晋以阙秦，是瘠鲁而肥杞。或云之讼，今则未详，停其摭实，式将丕蔽。

〈有客户闲人，请移执事。许之，恐因有流散；不许。则见无常职。欲允其请，仍立案牒为其限约。州以为扰，具请省裁。〉

闲人者五，列在《周官》，虽去家而不归，终寓世而无职。乔木空在，乘白云而不见；断蓬斯飘，待凉风而未得。今乃请移执事，愿效劬劳，请自强而不息，复知迷而可尚。必也末游是恣，浮迹难悛，许之而行，未敢闻命。如或恪居尔职，无俾我虞，遂其由衷，是亦奚扰。况复存乎案牍，置以堤防，自可定于职司，亦何请于华省。